“老師,這次的科考我答應去參加。”
虞姝再次忍過腹部的疼痛,給研究院打了電話。
秦教授擔憂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你的身體能負擔得住嗎?”
這次的科考要持續三個月,都是在北極完成,而虞姝剛確診了胰腺癌。
“教授,隻是初期,吃藥就能控製。我已經跟醫生說過了,給我開三個月的療程,等回來的時候或許就已經好了。”
“我想一直活著。”
掛斷電話的時候,仍能聽到秦教授的歎息。
她沒在意教授的反應,心神全部放在眼前的電腦上
#林氏繼承人好事將近,攜未婚妻高調現身#
#林氏繼承人生氣,其未婚妻高調秀恩愛#
......
不斷刷新的詞條上,有同一張照片。
林玨和秦瑜十指相扣,緊緊地靠在一起。
虞姝的視線緊緊鎖住秦瑜的手指,那上麵的素圈戒指很不起眼,讓繼承人的身份大打折扣。
甚至有人質疑兩個人隻是作秀,連好點的戒指都舍不得買。
但虞姝知道那枚戒指在林玨心中的重量:那是他爸媽結婚的戒指。
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出聲:“林玨,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恨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的喧囂慢慢消失,窗戶外麵連路燈都已經關上了。
虞姝靜靜坐在餐桌前,渾身冰冷,卻仍然忽視不掉腹部的疼痛。
她隻能吃了雙倍劑量的止疼藥。
身上的冷汗還沒消退,身後的門被人打開了。
林玨帶著一身寒氣進門,一眼看到餐桌上精心布置的飯菜,臉色比身上還冷。
他直接掠過虞姝往裏走。
虞姝小心地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又在他嫌棄的眼神中放手:“你吃飯了嗎?”
“虞姝!”
林玨冷冷地開口:“今晚我跟未婚妻過得很好,我沒有時間和你糾纏,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我隻是想跟你說生日快樂。”
虞姝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沒在繼續往下說。
“用不著。”他不耐煩地往裏走,“從你成年開始,我對你的監護責任也到期了,所以我沒有義務在對你負責,也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也收起你那些不幹淨的心思,別再被我發現。”
“再有一次,你立刻離開。”
虞姝的心頭一震。
她隻有林玨一個人了,連他也不要自己了嗎?
“我......”
她一開口,才察覺自己的聲音滿滿都是哭腔,像在賣慘一樣。
林玨皺眉看她,眼睛裏半點沒有以前的柔情。
冷冷的,讓她渾身發抖。
不是冷,是她的腹部又開始疼了。
虞姝急忙往房間裏走,越過林玨的時候被他抓住:“你怎麼了?”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她臉頰的冷汗,還有微微顫抖的身子。
心裏滿是詫異。
虞姝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沒讓自己失態。
“沒事,剛才做噩夢,嚇到了。”
以前她剛搬到林玨家裏的時候,每次做噩夢,他都會睡在她的身邊,把她摟在懷裏給她講故事。
直到她慢慢睡著。
現在,他聞言就鬆開了手:“不要胡思亂想就不會做噩夢了。”
“嗯。”
虞姝低低應了一聲。
關門的瞬間,她聽到林玨說:“我下個月結婚,秦瑜想請你做她的伴娘。”
虞姝的手捏緊門把手:“我可能去不了——”
林玨甚至都沒有聽她的理由,直接冷臉:“你不會你以為你這樣,我就不結婚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抱歉。”
她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他:“我跟導師要去科考,可能來不及。”
“你的婚禮是什麼時候?”
“1月1日。”
林玨聲音柔和了兩分:“我想給她一心一意。”
虞姝咬住嘴唇,狠狠地,直到嘴裏都是血腥味,她才說了句:“好,恭喜。”
林玨轉身去另一個房間,進門的時候停住片刻後又補了一句:“希望你是真的恭喜。”
“1月1日,我等你。”
門關上,帶走了最後一絲光亮。
也帶走了虞姝全部的溫度。
她看著門的方向,心裏默默說對不起。
“林鈺,對不起,我可能做不到了。”
我好像就要徹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