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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的老公死了,又活了。

陸雲州去世的第三年,我意外聽到了婆婆與他的對話:

【放心吧,那個蠢貨每天往公司跑,掙錢還債。根本就想不到你假死脫身,還傻巴巴的為你守身如玉,死都不肯改嫁。】

這時我才驚覺,原來我的丈夫並沒有死。

而是帶著小三和她的孩子遠走高飛,徒留給我一個爛攤子,自己瀟灑快活。

剛結束酒局,我就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按下接聽鍵,那頭是她熟悉的嘮叨聲。

自從陸雲州意外離世後,媽媽總是擔心我讓我回家住,或者以各種理由給我安排相親。

但我無一例外通通拒絕。

身邊的朋友都說,我愛陸雲州愛到了骨子裏,他也一樣。

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都在用自己的生命保護我。

而在這之前,我卻疑神疑鬼,懷疑他與他的白月光舊情複燃。

想到這裏,我壓下心底的酸澀,打開車門,走進別墅。

對著裏麵喊了兩聲,都不見人影。

婆婆臥室的房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她與人的交談聲。

【我兒子就是聰明,這樣一來,公司欠下的債推到了宋梔那蠢貨身上,我還能抱大孫子,我們一家團團圓圓的。】

【放心吧,宋梔那個蠢貨每天睡在公司,就為了掙錢還當年欠下的巨額債務,根本就想不到車禍之後你沒有死,還傻巴巴的跟我說為了你,死都不會改嫁。】

聽到這些話,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像被人舉起一桶涼水,從頭澆到尾。

腦海裏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要衝動。

僅憑最後的理智,我逃也似到跑了出去。

陸雲州死後的第一年,我得知他的公司欠下了巨額債務,和破產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於是我不顧爸媽阻攔,堅持拿出自己的所有的積蓄去挽救。

也是在那時,婆婆找到我,說自己無家可歸,我把車賣掉給她換了房子。

自己隻能起大早坐地鐵去公司。

三年下來,每天如一日,兩點一線。

終於在第三年,公司起死回生,還成功上市。

就在我今晚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婆婆時,沒想到卻意外發現了真相。

陸雲州假死脫身的消息。

我甚至不記得我是怎麼回去的,等到回過神,就發現我已經站在了家門口。

爸媽一左一右的拉著我,仿佛生怕我又一聲不吭的離開。

這些年好像一直是這樣,自從陸雲州死後,我一蹶不振。

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公司上,不論爸媽如何勸導我都不聽,仿佛隻有這樣做他就會活過來。

【人已經死了,不管你再怎麼做他也不會活的,梔梔你聽媽媽一次好不好。】

每次回家我們都會不歡而散。

可現在,陸雲州真的活了,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飯桌上,爸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我的神情,話到嘴邊最終也沒開口。

吃完飯,回到房間,我聯係到一位計算機專業的師兄,拜托他幫我查到了婆婆最近聯係了那些人。

隨後逐一排除,終於讓我鎖定了到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何靜靜。

陸雲州的前女友。

通過電話號碼,師兄又很快到找到了她最近的消費記錄,是在三亞。

看到這個名字時,我不由得一怔。

那是我們剛結婚的時候,因為陸雲州工作太忙,無論如何也擠不出時間陪我去度蜜月。

麵對三番兩次的推脫,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你連度蜜月都不肯陪我,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話一出口,我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

我心下一顫。

他為什麼會難過?為什麼會在我問出這一句話時難過?

那晚,我一夜無眠,陸雲州被我趕去了次臥,看著撒在枕邊的一片月光,我突然想起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大一開學,我獨自一人坐車來到了離家幾百公裏的陌生城市。

在馬上走到宿舍樓下時,鼓鼓囊囊的行李箱突然炸開了。

就在我手足無措之際,一道清朗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學妹,我來幫你吧。】

後麵我才知道陸雲州是學校出了名的高嶺之花,還是學生會會長。

為了追求他,原本不喜歡社交的我,主動報名加入了學生會。

為了和他有共同話題,學鋼琴,學做飯。

終於在大三下學期,他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大四剛畢業,他和我求了婚。

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我,義無反顧嫁給了他。

他帶我去見了他的朋友,飯桌上,得知這一消息的眾人,都不約而同的一臉詫異。

事後我曾問陸雲州:【你的朋友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他將我攬進懷裏,下巴慵懶的搭在我的肩上:【怎麼會呢,他們是太喜歡你了,嫉妒我能把你娶回家。】

原來,他們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何靜靜,陸雲州的前女友兼青梅竹馬。

後來我調查到,何靜靜高中畢業後,家裏沒錢再供她上學,沒多久她就相親嫁人了。

也是在那時候陸雲州答應了和我在一起。

第二年何靜靜懷孕,在這之前,陸雲州去找過她,每次見麵兩人都會上演一場悲情大戲。

終於在得知何靜靜懷孕後,他心死了,沒幾天他就向我提出結婚。再後來,何靜靜的孩子夭折了。

她離婚沒多久,一向工作繁忙的陸雲州突然向我提議周末去泡溫泉,路上我們遇到追尾,等我再醒來,麵對的便是婆婆聲淚俱下的怒罵:

【都怪你,都是因為你我的兒子才會死!】

【聽何靜靜的同事說那段時間她好像榜上了一個大款,各種包包首飾跟不要錢似的給她送。沒兩天,何靜靜就辭了電子廠的工作,臨走前她說,她懷孕了。】

算算時間,正好是車禍發生的第二個月。

一切都對上了。

見我一直不說話,師兄擔憂的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望著手機裏一家三口的親密照,一陣惡寒。

【當然是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的手不禁撫上小腹。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我把從菜市場買了最新鮮的河蟹交給了保姆張姨,走前特別叮囑道:【我婆婆最愛吃蟹黃餃子,和海鮮麵,她平時不舍得吃,您做之前可千萬不要告訴她。】

做完這一切後,我讓司機帶我去了醫院。

找到了三年前陸雲州的主治醫師,果不其然,他以保護病患隱私將我拒絕。

我也幹脆不和他廢話,直接推開了院長辦公室大門。

陳叔一見來人是我,慍怒的臉色頓時變得眉開眼笑:

【這不是小宋總嗎?您終於肯同意了?】

陳叔是我爸爸的生意夥伴,兩人認識多年,我從小到大的生日宴會他都沒有缺席。

一個月前,他給我打來電話,想用極低的價格收購我們公司一批醫療器械,雖然他和我爸爸是好朋友,但在生意場上我是出了名的鐵公雞,半分都不會退讓。

我二話不說把他掃地出門。

所以這次來,屬實令他意外。

【這趟來不是和你談這些的,我丈夫三年前遇到了一場車禍,車禍後被送到了你們醫院,現在我想看看他那時的檢查報告】

陳叔不解的擰眉:【怎麼突然想起來看這個了?】

我一五一十的像他解釋。

陳叔聽完,表情立馬嚴肅起來:【我兩年前才被調到這家醫院,時間間隔有點久。可能不太好查,給我點時間,查到後馬上通知你。】

又寒暄了一陣,等我回到家,剛打開房門就接到了婆婆的電話。

我利落的掛斷。

沒過兩秒電話再次打來,我麵無表情的任由它響著,不去理會。

自己的老母親進了醫院,身邊沒有人照看,做兒子的怎麼會不回來看看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師兄發來的消息。

陸雲州回來了。

照片上男人裹得嚴嚴實實的,一手拉著何靜靜,另一隻手拉著一個小男孩。

而我的婆婆躺在病床上一臉和藹的笑著。

在外人看來這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人啊,爸爸帥氣,媽媽溫柔,還有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

但隻有我知道他們有多可怕。

醫院裏,兩名小護士偷偷議論著:

【你見17樓的病人的家屬了嗎?好帥啊,長得像明星一樣。】

【對對對,真的好帥啊,要是我也有這樣的男朋友……】

【別想了,人家跟老婆一起來的,連兒子都有了,小兩口可恩愛呢,就連搬個椅子他都不舍得的讓自己老婆動手。】

原來,他並不是冷漠無情的人,隻是這份溫柔從來沒有給過我。

結婚後,陸雲州總是以各種理由避免和我發生親密接觸,麵對我的渴求,他總是木著一張臉和我說:【我天生哪方麵冷淡,如果你受不了想去找別人,我也可以理解。】

哪方麵冷淡?他也真是說的出口。

對自己老婆找各種理由回避,麵對小三卻熱情似火。

好你個陸雲州。

【可是我記得老太太上次來醫院的時候,身邊陪著的女人不是這位啊。】

【你記錯了吧,那也說不定上次的是閨女或者親戚呢。】

我站在電梯的角落裏默默聽著,十七樓是私人病房,她們說的老太太是我平時待若親母的婆婆,帥氣寵妻的男人是騙我假死的老公。

我如何也想不到,兩個我最信任的人居然聯起手來欺騙我。

電梯門開了,我正要抬腳出去。

就看見何靜靜正滿臉驚恐的望著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你怎麼在這兒?】

按道理來講何靜靜並未見過我,可現在她卻能一眼就認出來我。

可見這幾年裏她沒少暗中監視。

【媽媽,這位阿姨是誰啊?】

小男孩拉著何靜靜的手,一臉天真無邪的抬頭問道。

何靜靜看看我,又低頭看看他兒子,心虛兩個字已經被她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我假裝疑惑問她:【我們認識嗎?】

何靜靜被我問的一愣,下一秒她反應過來,兩人從未見過,悄悄鬆了口氣,隨後滿臉得意的上下掃了我一眼:【抱歉,我認錯人了。】

我對她微微一笑,轉身走開。

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我回頭叫住她:

【你的兒子很可愛,看見他,讓我想起一個人。】

何靜靜臉色一僵:【什麼人……】

我勾起嘴角,淡淡道:【我死去的丈夫。】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向病房走去,絲毫沒有理會後麵正手忙腳亂,要通風報信的何靜靜。

等打開病房的門,就見婆婆正閉著眼躺在床上。

旁邊的機器滴答滴答的響著,我放下包,注意到沙發上的男士外套,沒有著急戳穿。

好意整暇的盯著假睡的婆婆。

她想繼續演,那我就看著她演。

終於十分鐘後,婆婆睜開了眼睛,看見我她瘋狂的怒罵道:

【你還有良心沒有?我兒子都為了你死了,你現在可好,放著自己親婆婆不管不顧,出去找野男人瀟灑快活。】

【宋梔你還有沒有良心?】

【要不是看你還算懂事,哼,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讓我兒子娶你!】

我低頭默默聽著,心裏冷哼一聲。

當年陸雲州向我求婚後,她媽媽本來是堅決不肯同意的。

在他家做客那兩天我被百般刁難。

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卻為了和陸雲州在一起洗碗洗到手破皮。

終於他媽媽鬆口了,同意我們結婚。

離開那天,我意外聽到村口幾個大媽的閑談,我才得知,婆婆之所以突然答應不是因為被我的堅持打動了,而是她從陸雲州哪裏得知我家在市區有五套房,條件不知道比他家好多少倍。

但那時的我,並沒有放在心上,隻覺得我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哪怕他是圖錢我也心甘情願,隻要他愛我。

可如今,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我自以為是的騙局。

陸雲州從未愛過我,娶我也隻是為了讓何靜靜吃醋,現在她回來了,他便義無反顧選擇的拋棄我。

麵對婆婆的謾罵,我硬擠出幾滴眼淚,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因為公司剛上市,事情太忙了我一不小心睡著了所以才沒接到電話。】

聞言,婆婆眼睛一亮:【上市?什麼意思?是我兒子的公司起死回生了?那豈不是要發財了?】

夜晚回到家,師兄問我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和盤托出。

難道就不怕陸雲州回來把公司搶回去嗎?

我笑著搖搖頭:【先不說公司現在的執行董事是我,而且他在時的那些員工早就被我換了,一個沒留。】

他想搶回來,拿什麼搶?

憑他那顆空白,毫無策略的大腦?

陸雲州的公司柒月能從一時輝煌到負債累累,最後瀕臨破產,不是沒有原因的。

公司高層有一半都是他老家的親戚,要能力沒能力,要智商沒智商,隻知道撈油水。

為了挽救公司,我上台的第一天就給公司員工來了一場大換血。

陸雲州的那些親戚自發聚集在公司樓下,不滿我的安排,指責我沒有女德:

【女人就應該在家洗衣做飯,伺候公婆,你可倒好,雲州剛去世你出來上班,真是丟他的臉!】

【就是,丈夫剛死就出來沾花惹草,我看你早就找好下家了,雲州怕不就是你害死的呢!】

各種肮臟惡毒的話接踵而來,直到警察匆匆趕到這場鬧劇才堪堪落下帷幕。

後麵幾個月裏,每每從公司下班總有一輛黑色奔馳悄悄跟在後麵,我始終裝作沒有看見。

直到今天結束應酬,男人終於從車上下來,逐步朝我靠近。

就在男人開口前,我故作驚嚇舉起包向後用力打去。

【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陸雲州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搞得兩眼一黑,險些站不穩。

包是鱷魚皮做的,下麵還粘了尖銳的施華洛世奇鑽石。

這是我今天出門特意準備的。

包包沒有辜負我的期待,陸雲州額頭迅速見了血。

也算解氣了一回。

【阿梔別打了,是我!】

我強力按下心中的怨恨,但眼中還是表現的驚訝與欣喜交加。

這副樣子,無論換做那個男人見到了都會為之動容。

為了這一刻,我連看了四五部偶像劇,逐幀學習。

陸雲州見我這樣,也十分感動,伸手就想抱我。

我突然快步與他拉開距離:【你是誰,真的是我的雲州嗎?】

陸雲州心裏五味雜陳:【是我,阿梔你聽我跟你解釋。】

【我當初選擇以這種方式離開你,是因為那些債主逼我逼的太緊了,我想掙錢把債還了再回來,我瞞著你隻是不想連累你,你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吃不了那些苦……】

不想我吃苦,你就把自己老媽扔給我,任由那些債主找不到你人,就找到我頭上。

不想我吃苦,就故意製造假死,自己帶著小三離開,還和她生下一個孩子?

當然,這些我都沒有讓他看出來。

飛快衝過去抱住他,哽咽的說道:【那你以後還會離開我嗎?】

陸雲州被問的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我這麼輕易就會原諒他,連忙點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跟你過日子,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你。】

男人眉眼間布滿了深情。

像極了我們剛在一起時,對我溫柔到極致的樣子。

我曾以為,陸雲州就是我想尋找的白馬王子。

可直到我發現了何靜靜的存在,我才發現,他根本不是什麼王子,是獨屬於何靜靜一人的騎士。

回來後陸雲州總是早出晚歸,回來時衣服上還沾著濃烈的香水味,他似乎認定了我對他死心塌地,不會查他,便越來越肆無忌憚,經常找些理由向我要錢,時間久了他開始不滿足現狀。

搬出那套老掉牙的說辭,試圖讓我把公司的管理權交給他。

【你一個女人哪裏管的好規模這麼大的公司?】

【賺錢養家是男人該做的事,我娶你就是為了讓你享福,你每天這麼累我會很心疼的?】

【梔梔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怎麼舍得騙你呢?】

情到深處,陸雲州甚至眼角掛起淚花。

我故作為難,【這可是我的心血,你不在的這三年,公司全靠我的努力才活過來,要是都交給你,到時候你再出軌了,那我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提到出軌,陸雲州麵上閃過一絲心虛,很快就煙消雲散。

【怎麼會呢?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了?】

【其他人可以不相信我,難道你還能不信嗎?】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心臟的位置。

【我要是敢背叛你,就天打雷劈,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我裝出一副被感動的模樣,重重點頭。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他甚至為了從我手裏騙走公司,不惜詛咒自己,還真是不怕遭到報應。

但是沒關係,輪不到神仙來懲罰你,我親手送你到地獄。

我緊緊抱住他,笑著說:【等我出差回來就召開記者發布會,公開向他們宣布,從此以後你就是柒月的老板。】

陸雲州見我答應的這麼爽快,激動的在我臉上親了好幾下。

等他走遠,我嫌惡的拿起至今在他剛剛親的位置擦了又擦,直至破皮留血才停下。

見陸雲州走進浴室,我躡手躡腳的來到地下車庫,將一早就準備好的跟蹤器藏到車上。

做好這一切後,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躺到床上。

半個小時後,浴室的水流聲消失,陸雲州掀開被子貼了上來。

那雙大手在我身上遊走,我強忍惡心躲開。

嬌羞的小聲說道:【我明天一早要趕飛機。】

陸雲州不滿的嘖了一聲,沒再說什麼,而是背過身打開了手機。

明亮的月光照射進來,那一晚,我始終睜著雙眼,直到太陽升起。

與三年前同樣的徹夜難眠,但不同的是。

這次我不會再為他掉一滴眼淚。

第二天,陸雲州堅持要把我送到機場。

他這麼做,無疑是為了確保我上了飛機,他好放心去找自己的白月光。

【老婆,我還真是舍不得你,飛機降落了一定要記得給我發消息。】

我笑著點點頭。

他看著我的眼睛,俯身就像吻上來,我不著痕跡的撇開頭。

【要檢票了。】

等他走遠後,我走出機場上了路邊的一輛車。

師兄從後視鏡裏朝我看過來:【何靜靜今天生日,提前兩天訂了天堂假日酒店的包廂,陸雲州剛剛離開應該是去找她會和了。】

根據我一早安裝好的定位器顯示,陸雲州確實是在朝著天堂假日酒店的方向趕去。

他太迫不及待了,一刻都等不了。

我們還在候車室的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就一直在響個不停。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何靜靜此刻爆紅的臉。

她似乎也在怕,害怕陸雲州像背叛我一樣,背叛她。

即使她是被偏愛的哪一方,因為她太明白男人的本性了,連她也不敢保證陸雲州會不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那一邊。

和我的老同學打好招呼,我和師兄就朝天堂假日酒店出發了。

這一路上,車內的氣氛是沉重寂靜的。

十分鐘後,師兄率先開口:【值得嗎?為了讓他們付出代價,拿你這些年的成果去賭。】

【如果這一天過後,網友們沒有幫你去討伐那對狗男女呢?那柒月怎麼辦?你這麼多年付出的努力怎麼辦?】

我望著窗外的一個個疾馳而過的車輛,哽著嗓子沒有回答。

因為我也不知道。

柒月固然重要,但我和陸雲州相識的十四年,結婚十年,這段感情中我付出的愛和金錢,讓我不得不去恨他。

我太恨他了。

這個選擇沒有值不值得。

我隻想讓他付出代價,給我的過去一個交代。

天堂假日酒店外,黎升早早就等在門口。

見我們從車上下來,開心的衝過來:【你們倆可算來了,再不來,我黃花菜都涼了,快進去吧大家都等著呢。】

我提醒他:【我交給你辦的事呢?】

黎升一怔,幾秒後才反映過來,將手裏的袋子遞給我,然後說道:【都搞定了,這個人我提前調查過,她在全網有將近兩千萬的粉絲,每條視頻的播放量都是千萬,直播間在線人數也都是上千的。】

【我辦事,你放心!】

黎升自豪的朝我擠擠眼。

我沒有理會他的臭屁,快步走進了酒店。

三天前,我突然收到他的短信,這才知道他回國了。

按他所說自己不想再被家裏人管著,想要從自己老爸的公司跳槽我的公司來。

雖然我們兩家是世家,這點小忙自然不在話下,但一想起他那張臭嘴,我便不想這麼輕易答應他。

想到他大學期間開過一家自媒體公司,便利用他的人脈聯係了到了一位網紅。

黎升戳戳我的肩膀,賤笑道:【事兒給你辦成了,忙你可一定要幫啊。】

陸雲州所在的包廂就在對麵。

來到門口,師兄不放心的看看包廂門,又看看我。

兩天前,我跟他交代了我的計劃,他聽到後第一反應就是勸我放棄。

【我理解你急切想要複仇的心情,但是你這麼做也挽不回你死去的孩子啊?】

【萬一計劃失敗呢?萬一他們還有後手呢?】

【要是網友對這種八卦新聞根本不感興趣,要是世界並沒有站在你這邊,那你怎麼辦?那你爸媽怎麼辦?】

【宋梔,你冷靜一點!】

【我們別去管那對狗男女了,放下這一切,我們一起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城市,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難道不好嗎?】

聽完他的話,我冷冷的望著他:

【你知道的,我沒辦法當作這些都沒有發生。即便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但至少我努力過了。】

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和一位失去孩子的母親感同身受。

我問道:【你可以選擇不幫我,但我隻請你不要阻止我。】

話音剛落,師兄失魂落魄的放下了握住我肩膀的手。

低聲呢喃:【我隻是害怕你再受傷……】

所以當他在包廂門前伸手拉我的一刹那。

【砰!】一聲,眼前的門被我一腳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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