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的課間眯了一覺,
醒來告訴我和霸總結婚了?
還生了一個等比縮小的兒子??
等等!
我手腕為什麼裹著紗布??
為什麼他們看我的眼神滿是厭惡??
哎?!
我那麼大一個校霸男友去哪了?!!
17歲的靈魂探尋消失的謎題,
真相揭曉的時刻,不知是不是27歲想要的結局。
“你是我兒子?!”
看著麵前四五歲就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孩子,
我硬生生憋回打了一半的哈欠。
開什麼玩笑,我才17啊!
“李遙,你又想幹什麼!”
男孩皺著眉,
“因為我們昨天陪憐憐阿姨野餐?你就假裝自殺,現在還要幹嘛?!”
“奶奶說的沒錯,你果然個瘋女人。”
小孩兒哥比班主任還牛,短短幾句話全是知識點。
聽到自殺,我斷定這是場整蠱。
“別逗了,小孩兒~”
笑話!我可是小太陽李遙遙!怎麼可能會自殺!
但揮動的手腕突然劇痛,纖細的手腕上赫然裹著厚厚的紗布。
我不敢置信的去拆,一圈一圈,滲出的血跡越來越明顯。
小孩兒哥嚇得轉過頭。
“你幹嘛呀?!惡心死了!”
最後兩層紗布粘黏著皮肉,我咬牙扯開,疼出一身冷汗。
被線縫在一起的翻卷皮肉紅腫可怖。
我,真的自殺了?!
瞬間血涼。
“李遙!”
一聲低沉男聲怒斥
“你嚇到宥宥了!”
抬頭對上一張帥氣陰沉的臉。
男人身後跟著一個女人,一把摟過孩子語氣溫柔,
“宥宥,別怕~”
剛剛在我麵前態度惡劣的孩子,任由女人攬懷遮眼。
“憐憐阿姨…”
“憐憐阿姨”落在我身上的眼神,顯而易見的挑釁與不屑。
腦過載暈倒前,最後一個念頭是,
這些人都誰啊…
可能是考慮到我腦容量過載,再醒來隻剩下那個男人。
平心而論他真的帥,可我潛意識裏並不想搭理他。
這還滿奇怪的。
畢竟我作為一個顏控,男友都得是全校最帥的…
等等…我那麼大一個校霸男友呢?!
不過大課間眯了一覺,為什麼醒來兒子有了爹卻不是他?!
腦子好像又要炸,男人冷聲道
“又暈?同一個花樣玩幾遍?”
“還有這個。”
劈頭蓋臉一疊紙,最上麵一頁寫著離婚協議書。
“新玩法?”
我翻看兩眼,問他“你叫程俞?”
又驚呼一聲,“程俞!你好有錢呀!!”
協議書上嚇人的資產。
程俞冷笑,
“裝上癮了?”
“你費盡心機懷孕嫁給我,不就是為錢嗎?”
我嘖嘖兩聲
“那你可真摳門,一分錢都不分給我。”
程俞麵色鐵青,
“協議是你寫的。”
這下輪到我皺眉,歎口氣
“要不,咱倆先對對答案?”
鏡子裏的我,看上去的確不是十七歲的模樣。
醫生說我大腦受到了刺激,丟失了部分記憶。
具體原因還需進一步排查。
程俞半信半疑,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語氣比剛才緩和些許,甚至有絲期待。
程俞說我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
我們結婚四年,有個四歲的兒子程宥宥。
我把這些都寫在紙上,畫了一個簡易的關係圖。
在我和程俞之間的連線上,寫上夫妻(情感不合)。
程俞探頭看到這裏,一把奪走我的筆。
“瞎寫什麼!”
我挑眉看他,難道還不明顯?
伸手搶回筆,在他詫異的眼神中說,
“程宥宥說是我兒子,但他一句媽媽也不叫。”
“你從見我到現在,一直都在惡意質疑。”
“還有,那個憐憐阿姨…”
憐憐阿姨四個字,被我陰陽怪氣著音調。
“程宥宥說我自殺是因為你們去陪她野餐。”
我把這個名字寫在程俞邊上,
“雖然存疑,但我剛剛看了日曆。”
“昨天是我的生日。”
“你們父子在我生日的時候去陪別的女人,這個憐憐是你的新歡?”
程俞還沒回答,門口女人的聲音打斷我,
“李小姐,失憶了都不忘抹黑別人嗎?”
是那個憐憐。
她說
“如果非要分個先來後到,你才是那個不擇手段的後來者。”
許憐憐的故事裏,她和程俞青梅竹馬。
而我用無恥手段懷孕,又在程氏集團上市的關鍵期,聯係媒體公然放出消息。
程家為了維護企業形象,被迫接納我進門。
我邊聽邊蹙眉咬筆,
“就算我再無恥,他不配合的話怎麼懷孕?”
許憐憐似乎沒想到我會反駁,明顯一噎
“你趁阿俞醉酒,你…”
我連連搖頭
“生理課你沒上過?醉酒狀況下男人無法…”
“夠了!”
程俞打斷我們。
我撇撇嘴,把筆扔在桌麵。
“情況我大概了解了。”
“程俞,簽離婚協議吧。”
中間過程未知,但手腕的結果顯而易見。
二十七歲的李遙活的痛苦,既然她想要離婚。
那我永遠不會背叛我。
可程俞卻不同意。
許憐憐不屑哼一聲,
“裝什麼。”
“不就是吃準了阿俞現在是接管公司的考察期,才這麼肆無忌憚嗎。”
程俞剛剛從他爺爺手中接過程氏,有半年的考察期。
這期間如果他離婚,勢必會被虎視眈眈的另一位競爭者,借題發揮。
“所以呢?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切一聲,
“就算他繼承了世界,又不會分給我一半。”
許憐憐鼻孔哼氣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錢,又當又立。”
我不想戀戰,隻迫切想去找爸爸媽媽。
那會兒查看手機中竟沒有他們的聯係方式,爛熟於心的號碼也變成了空號。
謎題太多,我必須找到爸媽,他們不會騙我。
我要問問自己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和程俞結婚。
明明我男朋友叫齊林,是校田徑隊的隊長,一級運動員。
是將我捧在掌心,舍不得磕碰半點的人。
我還要去問問齊林這個王八蛋,為什麼沒有娶我!
程俞手機突然響起,接聽完急匆匆拽我,
“爺爺情況不好!”
直到被程俞拉到車上,道德底線還是阻止著我,沒有說出那句你爺爺關我什麼事兒。
程俞帶我來了程家老宅。
好好好!有錢人醫生都奔他而來。
程老爺子在床上,看上去狀況比我都好,程宥宥這個重孫格外得寵,坐在床邊給老爺子讀故事書。
程老爺子聽得一臉慈祥,又在抬頭看屋內眾人的瞬間換了神情,不怒自威。
“人都到齊了,小玉你不是有事要和大家講嗎?”
老人的目光落在最前麵一個幹練的年輕女人身上。
程俞的競爭者,堂姐程玉。
兩人仿佛天生宿敵,名字都這麼像。
程玉看到我的時候,眉頭緊鎖。
看來程家人真的都很討厭我。
程玉沉吟片刻,大步過來扯開我的衣袖露出繃帶。
我痛的吸冷氣,程俞一把打開她的手,將我擋在身後
“堂姐這是幹什麼?”
程玉笑笑,
“弟妹昨天割腕自殺未遂,看來是真的。”
“媒體那邊不知怎麼,又聞到了風聲,好在我搶先一步按下了。”
“阿俞連自己的小家都理不順,我實在為公司擔心。”
“我希望爺爺能重新考慮,我為了公司可以不結婚,我…”
老人咳嗽兩聲打斷,
“一個兩個都這麼急,是真覺得我老頭子時日無多?”
“我累了,都出去吧。”
出門時程家兩姐弟互相看對方的眼神,似盯著獵物。
分開後,程俞的母親,剛剛在程老爺子麵前鵪鶉一樣的女人。
此刻絮絮叨叨責備程俞辦事不穩妥,被人抓了把柄。
“我拚了命把你這個遺腹子生下來!”
“結果現在,你連程玉那個丫頭片子都搞不定!”
“還不如我們宥宥,起碼能哄老頭子開心!”
程宥宥受到表揚,挺起小胸脯,又在程母喜怒不行於色的教訓中,恢複到麵無表情,眼神有些沮喪。
程母還在絮絮叨叨,
“我真是欠你們的!你爸當初走的突然,你哥又…”
“好了,媽!”
程俞終於忍不住,吼出聲。
我在一邊正看熱鬧,被猛地戳了額頭。
程母滿臉厭惡,
“看什麼看!”
“都是你個喪門星!要死都不死的幹脆點!”
“嚇壞孩子拖累老公,我程家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訓斥中她尖利的指甲不時戳我額頭,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
我有素質不代表我沒脾氣。
下一指頭戳來時,我向後閃開,程母一下戳空踉蹌兩步,滿麵怒色,
“好啊!你敢!”
我立刻比她嗓門更高的頂回去。
“說別人這麼厲害,剛剛在屋裏不見你敢吱一聲!”
“讓一個四歲孩子喜怒不行於色,你怎麼不先把脾氣憋成結節啊!”
“說我是喪門星,要喪也是從你這輩喪的,你跟你老公要有能耐早拿下公司,你兒子用這麼費勁?早躺贏了好嗎?!”
“我好歹也是剛自殺過的,都是爹媽生養的,你怎麼就跟個卵生的冷血動物似的!”
“我爸媽要是知道你這麼欺負我,非把你那滿手藏汙納垢的指甲生拔了!”
也許是我以前從來沒這樣過?
我從程家人眼中看到了要溢出來的驚訝。
拔指甲這話,我多少有些誇張了。
我爸媽都是醫生,倆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不過倒也不全是嚇她,小時候一次放學路上我被流氓騷擾。
我爸媽知道後當晚帶著同科室的叔叔阿姨,蹲守那流氓倆點兒。
當流氓又一次伺機敞開軍大衣,一絲不掛嚇唬小女孩時,黑夜中一幫白大褂衝出來,嚇得那人當時就心臟病發暈了過去。
還是這群白大褂,搶救完扭送派出所。
要是我爸媽知道這個老婦女這麼欺負我,一定會…
程母哼笑一聲,打斷我腦中的報複,
“李遙,你裝瘋賣傻幹什麼呢?”
“你哪有爸媽啊?!”
“媽!”
程俞截下她的話,
“醫生說她失憶了,現在這種情況您就先別刺激她了。”
“程玉可還盯著我,盼著看亂子呢。”
頭突然陣痛,我追問程母
“為什麼說我沒有爸媽?”
程母白我一眼,不再回答拽著程宥宥要走。
程宥宥卻拉住了他爸的手,
“奶奶,我今天想和爸爸一起回家。”
回程路上程宥宥和我坐在後排,離得遠遠的。
老宅在郊區,程宥宥開始一直冷臉看窗外,但很快架不住車輛晃晃悠悠的催眠睡過去,又在睡眠中頭枕上我的腿,兩手交叉胸前,兩腿蜷縮。
我問程俞我爸媽的事,他搖頭,
“我們認識時,你就是一個人。”
我又問
“你有個哥哥?那為什麼…”
“死了。”
他語氣冰冷,利落回答。
我吃癟有些不快,手隨意的撥弄程宥宥的頭發,卷毛小狗一樣軟。
和我一樣的自來卷。
睡著的小孩兒長睫低垂,有些可愛。
終於還是沒忍住問,
“你們為什麼討厭我?”
“程宥宥一個小朋友,寧願去喜歡爸爸的情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媽媽?”
程俞反駁,
“許憐憐不是我的情人。”
停頓幾秒後又說
“而且,是你不喜歡宥宥。”
車窗外天色陡然陰暗下來,太陽被瞬間吞噬,幾道閃電後悶雷聲聲。
睡夢中的程宥宥不安,抓緊我衣角。
要下暴雨了。
程俞蹙眉狠踩油門。
天瞬間破了洞,大雨傾盆泄下,聲音震耳。
擋風玻璃上掃不淨的雨水,車輪下看不清的前路。
【碰!】
一聲巨響。
車胎爆裂時,路麵的水已快淹沒車輪。
失控橫飆的那一刻,程宥宥驚醒大哭,我一秒沒有猶豫將他護在身下。
程俞緊握方向盤,冷靜應對。
駕駛位前側瞬間剮蹭出的火花亮眼。
汽車靜止下的那一刻,三人還未感歎劫後餘生,車後兩束刺眼的光照。
“下車!”
程俞率先動作,拉開車門一把扯出我們兩個。
暴雨中根本睜不開眼,我被拽進一個潮濕的懷抱。
耳邊一聲巨響,接著就是刺耳的警報。
我們剛剛坐的那輛車,被後麵來不及刹的大貨車碾進車輪。
後半部分直接碾爛。
程俞把我和程宥宥緊緊攬在懷裏,我側臉貼著他的胸膛,能聽到激烈的心跳聲。
他眼睜睜看著車被碾爛,攬著我們的胳膊不自覺的輕微顫抖。
程俞一時無法判斷,是天災還是人禍。
暴雨還在持續,手機拿出的瞬間被淋透,微弱的信號閃動兩下,徹底黑了屏。
程俞的右臂在剛剛的撞擊中錯位腫脹,更要命的我懷中的程宥宥臉色突然一片慘白,雙手握拳渾身緊繃抽搐起來。
“宥宥有癲癇!”
程俞著急去掰程宥宥的下顎,卻因傷一時用不上力。
情急之下我將手指硬塞進孩子嘴裏。
“啊!”
十指連心,似要被生生咬斷。
右手抱孩子吃重,手腕崩開的傷口向外蔓延血跡,混著雨水暈濕繃帶。
我兩下踢開礙事的高跟鞋,對程俞喊,
“走!去醫院!”
程俞直奔貨車方向,咬牙扯開略微變形的車門,把昏厥的司機沒有一絲猶豫的拽出來,扔到路邊。
將抱著程宥宥的我推上車去。
我要程俞把司機也拉上來,
可他打火踩油門,沒有一絲猶豫的衝出去。
“程俞,你把他扔那會死人的!!”
我不敢置信。
車猛衝疾馳,直到醫院程俞始終沒有回應我半句。
醫生撬開程宥宥的牙齒,我手指上兩個深深的口子。
崩開的手腕還要重新消毒縫針。
清醒狀態縫針,讓我心生膽怯。
縫針的小護士看我的眼神滿是疑惑,應該是想不通我為什麼自殺。
針牽扯皮肉,手腕疼的要命。
十七歲的心智並不強大,連番委屈驚險過後,裝出的堅強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想起一次放學時校門外。
齊林等我的時候蹲身係鞋帶,我趁他不備躥到他背上,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我膝蓋著地蹭破皮,其實也沒有多疼,可眼底當即就泛了紅。
齊林背我去醫務室抹碘伏,連聲安慰
“馬上就好了…”
校醫笑話他好像比我還疼。
其實傷口當天就愈合了,但齊林背了我整整一個星期。
兩個班的班主任,次次看到都不約而同的轉身,一個看天一個望地。
年級前十和一級運動員,我們的戀愛談的明目張膽。
齊林在學校威風凜凜,從來隻在我一人麵前溫柔。
不知為什麼,鼻子突然一酸。
我想爸爸媽媽,
我想齊林了。
好歹想起如今已經二十七歲,不願被護士看到掉眼淚。
偏頭的瞬間,眼睛被一隻大手捂住。
程俞捂住我的眼睛,沾著潮氣的睫毛在他掌心上下掃動,他用無名指輕蹭我眉梢,語氣安撫。
“馬上就不疼了。”
語氣和齊林很像,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有些恍惚。
可我知道他不是齊林。
我的少年清白坦蕩,不會將他人生命視如草芥。
野獸裝的再像也不是人。
所以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選擇嫁給了這樣一個人。
暴雨之後,程俞忙著追查客車真相,以及相關善後,無暇顧及我。
程宥宥對我的態度倒是有了微妙的變化。
比如以為我睡了,偷偷溜進病房看被他咬出的傷口。
輕輕用手摸兩下,或對著繃帶柔柔吹幾口氣。
失憶的後遺症,我忘記和程家父子的前情,腦子裏少了愛恨。
正當我吃著程宥宥“遺落”在病房的巧克力,在網上檢索消息時。
許憐憐找上了門,惡意滿滿。
她下拉著嘴角,語氣不屑
“李遙,你這苦肉計演的挺逼真啊?”
“是眼瞧著阿俞要坐穩位置,生怕被踹了?”
“所以又想起討好宥宥了?”
尖酸的語氣刺的我耳膜不爽。
我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翻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許憐憐,那你費勁心機插足別人婚姻,又是為了什麼?”
她雙眼瞪大,
“我和阿俞青梅竹馬!你才是多餘的那個!”
我誇張的嘔一聲,手法幼稚卻足以令她冒火。
“青梅竹馬都能讓人截胡,你說你多差勁。”
她擰眉立目,又強撐譏笑,
“你生日,你老公和兒子都在陪我,而你隻能氣到自殺。”
“咱倆到底誰差勁?”
“李遙,你少得意~”
“等阿俞坐穩位置,就再也不用擔心你這些幺蛾子。”
“還有你那個缺愛的兒子,到時隻要我勾勾手,肯定就像哈巴狗一樣管我叫媽媽~”
我一杯水潑在她臉上,
“利用小朋友,你要不要臉!”
許憐憐尖叫一聲,
“李遙!你發什麼瘋!明明是你先把那個小崽子扔到他奶奶那不管不問的!現在裝什麼慈母!”
她張牙舞爪想過來打我,卻被猛地拽住手腕。
是程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