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妹妹意外懷孕，媽媽說孩子是無辜的，跪著求她把孩子留下。

小三的女兒想出去旅遊，她拿著弟弟的救命錢給她報名。

為了幫別人還債，她一杯加了料的酒把我送上別人的床。

我一直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做，死後我才知道她是聖母心女主。

而我們不過是正文開始前的鋪墊。

1

“雅雅，媽求你了，你把這個孩子留下吧！”

“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啊！”

“雅雅，生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放屁！”

匆匆趕回家，剛走到客廳就聽到女人苦口婆心的勸解聲。

打開臥室門一看，眼前的景象氣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一個瘦小的女孩呆呆坐在床上，旁邊一個漂亮的女人跪在地上流著淚苦苦哀求。

女孩的手被緊緊握住，臉色隨著女人的話語變得越發蒼白。

床上的女孩是我妹，地上的女人是我媽。

“雅雅，別聽她亂說！”

女孩見我出現，驚慌失措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我大步走上前，把她護在身後。

“你瘋了嗎？你看見她身上穿得是什麼衣服了嗎？是校服！”

“你要逼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女生去生孩子？”

女人被我指著鼻子一通亂罵，有些尷尬地站起來：“阿月，你怎麼回來了。”

“我要是再不回來，雅雅就要被你害死了！”

什麼生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什麼孩子是無辜的。

對一個未成年的女生說這種話，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阿月你怎麼這麼說話，我怎麼可能會害你妹妹？”女人不滿地皺起眉頭，“她如今已經是媽媽了，當然要對肚子裏的孩子負起責任。”

聽到“媽媽”、“責任”這樣的字眼，身後的女孩明顯瑟縮了一下。

我心疼地轉過身把她攬在懷裏：“雅雅別怕，你別聽媽亂說，有姐姐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女孩的頭發沾上淚水糊在臉上，肥大的校服下，纖細的身體正微微顫抖：“姐，這裏有個孩子，我，我要當媽媽了。”

她把手虛浮在小腹之上，語氣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雅雅，那還隻是一個受精卵，不是一個孩子。”

“你還是一個小孩呢，怎麼能當媽媽。”

“姐姐明天帶你去正規醫院，把手術做了。”

“姐姐知道你受委屈了，別害怕，姐姐會把欺負你的人都打跑！”

我抱著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女孩起初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後開始放聲大哭。

懷孕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她的意願。

一個未成年的女生突遭這種變故，該是頂著多大的心理壓力選擇獨自去小診所做手術。

當媽媽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她是在害怕還是期待。

害怕事情的暴露，還是期待家人的幫助？

可惜無論是什麼，最終都被那一番勸她生孩子的言論給嚇退了。

被晾在一邊許久的女人又打算開口，被我一個眼神給定在了原地。

2

安撫好林雅的情緒後，我把林珊也就是我媽叫到了客廳。

“我問你，雅雅怎麼會懷孕了？”

麵對我的詢問，林珊的表情有些心虛：“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同學玩過火了吧。”

聽到這樣的答複，我的火又不打一出來：“你女兒意外懷孕，你既不關心她的情緒，也不問事情經過，就隻顧著讓她留下孩子？”

“林雅今年高三，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下！”

林珊開始還斂著眉不說話，可一聽到要打孩子，立馬就來了勁：“無論發生了什麼，孩子是無辜的啊，那可是一條生命，怎麼能說打掉就打掉！”

“阿月你怎麼這麼冷酷無情!”

她皺著眉頭辯駁，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和她糾纏：“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雅雅那邊我來照顧。”

“你如果再插手，我就告訴房東你在養貓。”

房東對貓毛過敏，合同上明確寫了禁止養貓，可林珊還是會偷偷把流浪貓帶回家。

“阿月，貓咪也是生命，你竟然拿它們來威脅我，媽媽對你太失望了。”

林珊一向把那群貓看得十分重要，看到我堅決的眼神後，果然選擇了讓步。

她拿起角落的貓糧走出家門，高跟鞋噠噠的聲音不知道是踩給誰聽。

我翻了個白眼，心裏一陣冷笑。

如果不讓你失望的代價就是付出生命，那這輩子你別想如願了。

上一世我並不知道林雅懷孕的事，等我得知消息時，她已經難產死在了病床上。

當我趕到醫院，林珊不管白布下已經沒了生息的妹妹，卻對著垃圾桶裏的那團血肉嚎啕大哭。

我當時以為她太過傷心精神錯亂，並沒有多想。

可後來被尿毒症折磨許久的弟弟終於等來了合適的腎源，林珊卻拿著給他救命的手術錢不知所蹤。

那一天，在同一家醫院，我失去了我的第二個親人。

事後林珊找到我求我原諒。

她跪在地上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甚至連路人都看不下去，紛紛上前來勸。

接連受到打擊的我看著這一幕，再一次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一杯酒下肚，再次睜眼我已經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手上的鎖鏈和男人狠狠的淩辱，終於讓我明白林珊為何堅持讓我喝下那杯雞尾酒。

可我真得想不通，對貓咪充滿愛心、甚至願意照顧小三孩子的林珊，為什麼獨獨對她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手這麼狠。

懷著這樣的疑問，我死在了那家酒店裏，也終於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原來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說，而林珊就是其中的聖母女主。

她的前半生坎坷曲折但仍舊心懷善意，所以老天送給她一個霸道男主保她後半生幸福無虞。

而我們姐弟仨就是背景中的坎坷曲折，故事在我們全部下線的那一刻正式拉開序幕。

或許是我的怨恨和不甘太過強烈，老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這一次，什麼聖母心女主，都給我統統見鬼去吧。

3

第二天一早我帶林雅去醫院做檢查。

醫生說她年紀小又營養不良，術後要好好修養。

我看著她削瘦的肩膀心裏一陣酸楚。

自從參加工作後，我一直忙著在外打拚，一年到頭回不了家幾次。

本以為我的辛苦能換來家人的幸福，卻不想在林珊的照顧下，弟弟妹妹們成了這副慘樣。

回家路上，我一邊想盡辦法逗林雅開心，一邊琢磨著怎麼開口問問事情的具體經過。

可還沒等我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就自己出現了。

樓道下麵林珊笑意盈盈地說著什麼。

就在她的旁邊,蹲著個黃毛正一臉不耐煩地抽著煙。

見我們出現，兩個人的眼睛都瞬間亮了起來。

“雅雅，你看誰來了！”林珊滿臉驚喜地把黃毛往這邊推，我上前一步擋在了他們中間。

把那個黃毛上上下下掃了一圈，我心裏有了大概猜測。

“阿月你快閃開，這是王傲，雅雅孩子的爸爸！”林珊拉住林雅想把她往黃毛身邊送，我直接給她推到了一邊。

再轉頭看看小姑娘，果不其然，她已經嚇得滿臉都是淚了。

“就是你欺負了我妹妹？”我強忍著怒氣開口。

“哎呀，什麼欺負不欺負的，人家小情侶的事你別管。”

林珊嬌羞地推了我一把，我沒搭理她，悄悄把手機塞給林雅。

王傲踢了踢地上的煙頭，語氣不屑的開口：“你情我願的事談什麼欺負？”

我繼續問：“你強迫她和你發生關係，這不就是欺負嗎？”

“嗬，要不是她課後一直勾引老子，老子能看上她？這時候來裝什麼貞潔烈女？”王傲大咧咧地扯出個笑臉，流裏流氣的樣子活像個無賴。

林雅被這話氣得直哆嗦：“我沒有勾引你!課後找你是因為老師讓我幫你輔導功課，這些我早就和你說過了。”

“而且在你第一次騷擾我的時候，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你了，可你竟然在體育課上強行......”

話說到這裏她已經哽咽得出不了聲，我趕緊幫她捋著後背順氣。

林珊趁機又蹦躂出來：“哎呀，這事雅雅你也有錯，你幫助同學也要有個分寸，讓人誤會了多不好。”

“王同學你也別生氣，雅雅就是臉皮薄。”

王傲點點頭，被林珊哄得很是高興：“行了別廢話了，我來是想問問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看著林珊不再那麼激動，我深吸一口氣開始輸出。

“作為一個強奸犯，就不要問受害人這麼惡心的問題了，好嗎？”

“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為了社會上的一顆毒瘤，真的是天賦異稟，天生的垃圾。”

“張口閉口老子，滿嘴粗俗惡語，你就是新時代糟粕惡習的繼承人吧？”

王傲被我說得脖子通紅，揮著拳頭就想打人。

我一個撤步一個伸腳，讓他摔了個狗啃泥：“想動手？我告訴你，從你開口的第一句我就想揍你了。”

這種人渣是怎麼被養出來的，真是看著都讓人惡心。

“阿月你這是做什麼？”林珊一臉不讚同地看著我，“這事王同學是做得有點過分，可雅雅就沒有錯了嗎，你不能......”

“你閉嘴!這件事雅雅沒有做錯一點，你少說這種喪良心的話。”

我一腳踩住王傲的後背，目光緊盯著林珊：“你女兒被人欺負了，你竟然幫著強奸犯說話，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

“我轉你那麼多錢讓你照顧好雅雅，結果醫生說她長期營養不良，錢呢，都到狗肚子裏去了？”

“自己的女兒你不心疼，一個混蛋人渣你倒是護上了，這不叫愛心泛濫，這叫心盲眼瞎！”

林珊想說話，但被我懟得完全張不開口。

我冷笑一聲，右腳狠狠一碾：“記住了，你還欠我一頓打，出來再還！”

隨著話音落下，警笛由遠而近響了起來。

兩個警察來到我們身邊，簡單了解情況後把王傲押上了警車。

嗬，人渣，裏麵蹲著去吧。

4

配合警方進行調查後，王傲踏實地做起了牢。

期間林珊還想替王傲求情，收獲了警局眾人一言難盡的目光。

“雅雅，王傲是孩子的爸爸啊，你怎麼能把他送到監獄裏去啊！”

警局裏，林珊哭著替王傲求情，情真意切的模樣把眾人看得一陣恍惚。

“女士，你是不是搞錯了，王傲不顧你女兒的意願強迫她發生性關係，他是個強奸犯。”一個女警以為她精神錯亂，好心上前勸解。

林珊一聽這話，哭得更來勁了：“同誌，他也隻是個孩子而已啊，一時走錯了路，我們要給他改過的機會才行啊！”

受害人的母親請求警察給施暴人一條生路，這等奇景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女士，你還是多去安慰一下你的孩子吧，我們這邊還有工作，後續需要你們配合時我們再聯係。”

女警察冷冰冰地說完之後，遞給我一個同情的眼神。

我點頭示意，拉走了被嚇住的林雅。

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也算告一段落，可在林雅術後的第二天，我卻收到了她的求救電話。

根據定位，我匆匆趕到了一家飯店。

闖進包廂後，正好看見林雅麵色焦急地被一對老夫妻夾在中間。

而林珊坐在對麵，笑著讓她改口喊爸媽。

“放開我妹妹!”我衝上去把林雅救出來，其餘的三人都被我嚇了一跳。

林珊臉上劃過一抹心虛：“阿月，這是王傲的父母。”

對麵的老夫妻聽到叫他們，笑著站起身：“這是月丫頭啊，我是你王大爺，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我簡直都要被氣笑了：“看來王傲的不要臉是家傳的，誰跟你們是一家人。”

養出個強奸犯還敢來說什麼一家人，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王父想要發火，但想著此行的目的，又生生憋住了：“丫頭，王傲是做了錯事，可是他年紀小不懂事啊。”

“我們老兩口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麼活啊！”

王家夫妻哭著抱在一起，把林珊感動得不行：“阿月，你看他們多可憐啊，你就行行好放了王傲吧。”

“你閉嘴！把王傲送進去的是他自己、是法律，不是我！”

“他們培養出個人渣，還知道為自己的孩子哭一哭，你呢？雅雅剛做完手術，你就帶她來這，你配當一個母親嗎？”

林珊被我說得臉色蒼白，轉過身想拉林雅卻抓了個空。

“我對你早就失望透頂了，可雅雅不是。”

“但現在你做出的這些事徹底傷透了她的心。”

“以後雅雅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撂下最後一句話，我拉著林雅離開了包廂。

後來林珊打來很多電話，我因為忙著幫林珊轉學一直都沒有接聽。

察覺到我的態度後，她也不再試圖聯係我。

就在我們斷聯了一段時間後的某個傍晚，外婆打來了電話。

想著可能是小陽想我了，我開心地接了起來。

可對麵傳來的聲音卻讓我瞬間如墜冰窟。

“不好了，小陽不見了！”

5

得知小陽失蹤後，直覺告訴我是林珊把他帶走了。

我連夜訂車從隔壁市往家趕，心裏焦急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不同於雅雅，小陽如今不過六歲，他麵對林珊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再加上他的病。

想到這裏，前世他在病床上慢慢停止呼吸的畫麵又從腦海中閃過。

我努力穩住心神，催促著司機把車開得飛快。

緊趕慢趕到家，打開房門，裏麵卻空無一人。

我腿一軟滑倒在地，哆嗦著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就在電話要撥出去的刹那，小孩的笑聲從樓道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