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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漁江漁
祿嫿

第1章



人人都知道我是個拜金女。

是陸言澈包養的金絲雀,是他見不得光的情人和為人不齒的存在。

人人都說:「江漁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為人替身七年,為他的白月光親手做嫁衣。

直到他的白月光穿著我親手做的嫁衣,對我說:「你和我很像,你很漂亮」

我安安靜靜,不慌不亂。

陸言澈終於慌了,他恨我拜金虛榮,冷情薄幸。

「江漁,除了錢,你沒別的和我談了嗎?」

1

給債主彙去最後一筆欠款後,我暈倒在銀行大門口。

被路過的行人送進醫院,睜開眼時,醫生握著我的診斷單,滿臉凝重。

「姑娘,讓你家屬來一趟吧。」

我怔愣了一瞬,一時隻覺得手腳發涼,我克製著喉間的顫抖,「我是孤兒,沒有家屬,醫生你直接說吧。」

醫生露出錯愕的神情,隨即轉為憐憫,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我,無奈地將診斷單遞給我。

腦癌。

最多還有兩三個月可活。

我看著診斷單上字,覺得十分陌生。

剛還完我媽欠下的賭債,卻得了絕症。

這樣的情節實在太過戲劇,我一時不知該作出什麼樣的反應。

醫生說國內有款新藥可以延緩我發病的時間,減輕些我的痛苦。

不過這藥很貴。

捏著診斷單走出醫院,外頭飄起了雪,我將單子小心折好塞進兜裏,搓了搓凍紅的手。

十二月的風冷得很,吹得我眼睛疼。

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已經在我掌心融化,麵上滾過一行炙熱,滴落在掌心和雪水交融在一起。

情緒來的遲鈍,卻錐心刺骨地疼。

2

回到陸言澈買的房子裏,天已經完全黑了,屋子裏死氣沉沉,陸言澈還沒回來。

陸言澈的家不在這裏,可他每晚都會過來,他將我壓在身下,整夜纏綿,口中總是動情地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娩娩」。

好像我真是他的娩娩。

叮咚一聲。

手機屏幕上彈出陸言澈的信息,「今晚不過來了。」

從前不論發生多麼天大事,他都絕不會夜不歸宿,我實在想不到除了那個人,還有誰能絆住他。

我和沈娩的再見來得很快。

這天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提醒我明天去取藥。

我看了看銀行卡裏的金額,2036.05元。

錢不夠了,我便給陸言澈打去電話。

陸言澈似乎很忙,半晌才接起電話,他語氣生冷,「有什麼事?」

「麻煩打三十萬到我卡上。」

陸言澈沉默了一陣,很疲憊的開口:「江漁,除了錢,你沒別的和我談嗎?」

我苦笑了一聲,「沒了。」

對麵傳來女人輕俏地聲音:「言澈,快過來幫我看看,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適?」

陸言澈沒有回答,手機那頭一片寂靜,他已經掛斷了電話,沒過兩分鐘,屏幕上便彈出錢款到賬的短信。

三十萬,一分不少,這是陸言澈包養我的條件。

3

大二那年,我媽的債主找到我,他們找不到我媽,於是便打聽了我兼職的地址,趁著夜色把我堵在小巷裏。

肥頭大耳的男人咧著嘴,步步逼近,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你媽沒錢還債把你賣給我們了,老實點,哥幾個還能下手輕點。」

麵前三四個體型壯碩的男人,我絕沒有可能逃脫。

恐懼與絕望鋪天蓋地地襲來,身體生理性的僵住,口中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有一個筆直修長的身影推開了這幾個男人,將我摟進懷裏,輕撫我的發頂,「沒事了,娩娩。」

後來那幾個男人被警察帶走,我才知道救下我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陸氏集團總裁陸言澈。

陸言澈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情深幾許。

我不傻,我知道他透過我的臉看到的是「娩娩」。

他提出要包養我時,我毫不意外。

陸言澈給出的條件很豐厚,他願意承擔我大學期間以至於畢業以後所有花銷,要是我願意,他甚至可以養我一輩子。

4

確認三十萬到賬後,我又接到同事林周的電話,「小漁,你快過來一趟吧,這邊婚紗好像出現了些問題。」

來不及細問,套了件外套,火急火燎地趕到婚紗店時,我見到了陸言澈,還有他辦公桌上照片中的女人——「沈娩」。

她比照片上更加明媚張揚。

我側目掃了眼鏡子裏灰撲撲的人,我和她一點也不像。

陸言澈穿著筆挺的西服,連額前的碎發都一絲不苟,與平日一般,不苟言笑。

可落在沈娩身上的目光卻是無限溫柔。

一旁的沈娩身上穿的婚紗雖然低調,細節處卻十分繁複,除了尺寸略小了些,再無別的錯處可挑。

這件婚紗是半年前一位海城本地的客戶定製的,這位客戶提了很多要求,又與我在線上多次溝通了婚紗的細節,耗費了大半年這件婚紗才有了如今的模樣。

原來定製婚紗的人是陸言澈,陸言澈耗費大半年定製的婚紗是給沈娩的。

眼前的男女,沉穩貴氣,明媚張揚,看上去般配極了。

我裝作與陸言澈並不相識的樣子走上前,麵上掛著職業微笑,「女士,你有什麼需求嗎?」

沈娩回頭看我,在看到我與她有六分像的麵容時,她愣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說:「你和我很像,你很漂亮。」

陸言澈的目光中閃過慌亂,他擰著眉問我:「你是這件婚紗的設計師?」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要是知道那個出道短短一年便獲得國際大獎,卻始終不願透露真實身份的黑馬設計師是我,還會找我設計這件婚紗嗎?

想來是不會的。

沈娩沒有帶走那件婚紗。

它被隨意扔在地上,腰部的絲線裂開了些。

這熬了無數個夜,耗費了不知多少心血做出來的,可在別人眼裏隻是一堆垃圾,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將地上婚紗撿起,胡亂往身上一套,啞聲問一旁的林周:「好看嗎?」

鼻息間淌過兩行溫熱,腦中尖銳的疼痛襲來,渾身的力氣瞬間便被抽空,仰著身子便直直栽倒下去。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林周尖叫著喊我的名字。

5

醒來時是在醫院,林周守在我的病床前,醫生已經將我的情況和她交代過了。

她紅著眼睛,拖著哭腔道:「小漁,你疼不疼啊?」

說著,她的眼淚吧嗒一聲便落了下來,我輕撫著她的背,又哄了她半天,她的情緒才平複了些。

她問我:「你生病的事告訴陸總了嗎?」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沈娩時隔七年終於回國,陸言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她去試婚紗,想來二人婚期將至。

我要是告訴他我得了絕症,想必他也不會相信,隻會認為這是我為了錢繼續糾纏他的手段。

實在是自討沒趣。

送走林周後,我一個人悄悄回了家。

屋子裏很冷,哪怕是開了空調也還是擋不住刺骨的寒意。

吃過藥後,我便縮進了被子裏,昏昏沉沉的。

牆上掛著的時鐘不停地轉動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跟隨著指針的節奏跳動,好像生命流逝的聲音。

真冷啊。

迷迷糊糊間,我想起十六歲那年,也是這樣一個冷天。

那時我媽做了沈先生的情人。

沈先生與陸言澈一樣不苟言笑,儒雅貴氣,出手也是一樣的大方。

沈先生給了我媽不少錢,那是我和我媽日子過的最舒坦的幾年。

也是我媽難得有人性的幾年。

十六歲那年,她第一次為我慶祝了生日。

說是生日,其實隻是那天沈先生給了我媽很多錢,我媽一高興就決定也讓我高興高興。

她給我訂了個三層的大蛋糕,我們坐在沈先生的房子裏點燃蠟燭。

許願。

然後不斷往嘴裏塞著奶油。

我媽隻吃了一點,卻不斷撫摸著肚子,她流著眼淚說:「以後再也不要過那些苦日子,以後每年生日都給你買大蛋糕。」

那是她給我買的唯一一個生日蛋糕。

6

啪嗒。

屋子裏的燈驟然亮起。

刺眼的燈光恍得我什麼也看不清。

門口傳來腳步聲,好半晌我才看清來人。

久別重逢,我還以為陸言澈會陪著沈娩,不會過來了。

陸言澈跨步進來,麵色陰沉。

我撐著身子從被子裏鑽出。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如既往地幫他脫下外套,然後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剛搭上他的胸膛,他卻將我的手反握在手心。

順勢將我推進柔軟的被子裏,欺身壓了上來。

吻下來前,陸言澈摘掉金絲框的眼鏡,我才瞧見他眼底的烏青。

陸言澈的工作很忙,卻也從未有過如此疲倦的模樣,想來是花費了不少精力去哄沈娩。

陸家與沈家是世交。

陸言澈與沈娩的關係是整個海城都心照不宣的事。

若不是七年前沈氏破產,沈娩不得已出國,二人早就修成正果。

躺在陸言澈身下,我突然很好奇,陸言澈他會如何處置我。

會不會像電視劇裏那樣,給我一大筆錢,讓我滾出海城,再也別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陸言澈似乎是察覺我出神,愈發用力地撕咬著我的嘴唇。

吻到動情處,他卻忽然停下。

細細撫摸著我的臉頰,「你就這麼愛錢是嗎?自己開了婚紗店,眼巴巴地過來伺候沈娩,還裝作不認識我,為了錢你就什麼都做得出來是嗎?」

我輕笑著湊近他,故作輕鬆地道:「陸先生,我隻是你包養的情人,不為錢還能為什麼?」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

陸言澈沒有留下過夜。

我站在窗戶前,瞧著他停在樓下的車消失在視線裏才癱倒在床上。

陸言澈一連幾天都沒有再來過這個房子。

現在沈娩回來了,他不用再夜夜對著我排解思念與寂寞,自然是不會再來了。

我有些擔心陸言澈會忘了我,並忘記給我錢讓我離開。

7

沒過幾天,陸言澈的司機小張便出現在我麵前。

「今晚是海城商會年終晚宴,陸總讓我接您過去。」

海城商會會長是陸老爺子,陸言澈的爺爺,海城商會的宴會一向由陸家牽頭,宴會上的大多是海城金融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讓我去參加商會年終晚宴。

陸言澈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到了陸家別院,宴會上已經來了不少人。

陸言澈年輕有為,長得又英俊,在海城名媛圈子頗有名氣。

今天宴會上的女士中就不乏他的愛慕者。

陸言澈包養了我七年在圈子裏並不是什麼秘密。

我前腳剛剛踏進陸家別院的大門,耳邊便傳來了女人的譏笑聲。

「聽說陸總今天是要公布與沈小姐的婚期,有些人做了七年冒牌貨,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笑死人了。」

一旁的人跟著笑,目光不住往我身上瞟。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我認得她,李思意。李家的二小姐,說是二小姐,其實隻是李為明的私生女。

這幾年一直堅持不懈地接近陸言澈,前兩年甚至為陸言澈洗手作羹湯,親自送到陸氏集團的大樓下。

陸言澈來者不拒,可他從不吃外頭來路不明的食物。

那些珍貴的食材於是便通通進了我的肚子。

我微笑著看著她,「這不是李小姐嗎?你做的飯味道不錯。」

她愣了一下,唇角的笑頓時僵住。

隨即像是明白過來,麵容逐漸扭曲,揚起的巴掌便要落在我的麵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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