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奶奶摳門又愛占小便宜，垃圾堆裏的東西，他也敢撿回家。

過年這一天，奶奶高高興興的從垃圾堆撿了半扇豬肉，要給全家人做紅燒肉吃。

我說最近豬瘟橫行，垃圾堆裏的豬肉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了，全是病毒細菌。

吃了會死人的。

我奶一腳狠狠的踹在我的肚子上。

為了懲罰我這張不聽話的嘴，奶奶將一整盆煮過毒豬肉的肉湯灌進了我的肚子裏。

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我上吐下瀉的打滾。

最終活活疼死在了過年的這一天。

老天有眼讓我重生到了奶奶搬回來毒豬肉的這一天。

這一次我沒有再阻攔，反而高高興興的幫著奶奶做好紅燒肉，看著全家人吃下。

1

我奶跳廣場舞回來了，搬回來整整半扇的毒豬肉。

看著我拿著抹布，呆站在桌前。

一腳狠狠的踹了過來。

“賠錢貨！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看不到你奶，拿著這麼大一扇豬肉？”

“像你這樣的，在我們那個年代早就被人打死了！也就是…”

奶奶說完把半扇豬肉朝我扔來。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豬肉狠狠的砸倒在地上。

頭磕在牆上，留下一道殷紅的血跡。

劇烈的疼痛告訴我，我重生了，重生在了過年的這一天。

上輩子我弟吵著要吃豬肉，我奶每天跳完廣場舞，就去各個垃圾堆裏找。

剛好看到有人丟了半扇豬肉，我奶趁人不備，全扛了回來。

我說最近豬瘟橫行，垃圾堆裏的豬肉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了，全是病毒細菌。

我奶說我大過節的晦氣，又恰逢鄰居經過，聽到我們家要吃病死的豬肉，嘲笑我們家，真是窮人揭不開鍋。

一家人都對我恨之入骨，把我關在廚房，狠狠的拳打腳踢。

弟弟害怕真的有毒，奶奶就提出讓我先吃，可是他們又舍不得把好好的豬肉給我這個賠錢貨吃。

於是就把焯了水的毒豬肉肉湯灌進了我的肚子。

沒過多久，我的全身都劇烈疼痛，起來開始上吐下瀉。

他們一家人都慶幸，幸好讓我先試了毒。

他們的寶貝兒子，真是個小福星。

要不是小福星他們今天一家子都得拉肚子了。

他們嫌我渾身的味道惡心，把我關在廁所，一家人出去大吃大喝。

而我則在過年的這一天，孤獨的疼死在廁所裏。

回過神來，我看著地上的半扇毒豬肉。

默默的把毒豬肉搬到廚房去。

豬肉上掛滿了灰塵與垃圾，摸上去滑滑膩膩的。

我奶不在意的，用水洗了洗。

隨後又狠狠的吩咐我：“賠錢貨！快去拿刀和菜板來！”

這個刀和菜板也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

我奶奶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隻要拿水洗一洗都能用。

2

一整扇排骨都被剃了下來。

我看到有的骨頭已經發黑變質，開始流綠色的膿水。

我奶完全沒有要把這些骨頭丟掉的意思用水把膿衝洗掉後。

又用撿來的砂鍋，把排骨燉上。

我看到膿水裏遊動著的蛆蟲，差點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但是一想到上輩子的遭遇，我就趕緊把骨頭上的膿水衝幹淨。

認真的開始燉起了排骨。

可骨頭縫裏的膿水怎麼能洗幹淨？

我隻能將蓋子蓋上，任由骨頭縫裏的膿水在湯裏浸泡。

看到我老老實實的在做的事。

我奶總算沒有再打我了。

又從米缸裏舀了長滿米蟲的大米，還有發了芽的綠土豆。

甚至還有一些分不清是什麼青菜的腐爛綠葉菜。

全部拿出來用水一衝，然後下鍋。

我奶看著一鍋不成樣子的粥，揮揮手叫我過去：“賠錢貨！過來嘗嘗，這粥能吃嗎？”

我心中實在是無語，你用什麼東西做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但我嘴上的話卻實在是很甜：“奶奶，你的手藝誰吃了不說好呀？”

我奶樂開了花。

但是那粥的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我奶又從調料盒裏舀了好多發了黴的香料。

又把地溝油倒在裏邊。

把粥直接變成了麻辣燙。

誰聞了不說一句香。

我給我奶幫忙一桌子菜很快就做了出來。

特別是用毒豬肉做的紅燒肉，香噴噴的。

我弟一進家門就闖進廚房來。

第拿著紅燒肉就扔進嘴裏：“奶，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這紅燒肉可真好吃，今天我要吃五碗飯！”

我奶樂嗬嗬的摸摸他的大孫子：“喜歡吃奶就給你多做，冰箱裏還多的是肉呢！”

這時候我媽和我爹也下班回來了。

爹看著一桌子菜皺緊了眉頭：“雖然說是過年做這麼多菜，也太浪費了吧？”

我媽一向是懦弱慣了：“媽平時那麼節省，肯定是招娣這個賠錢貨攛掇的！”

我爸就用淬了毒的眼神狠狠的看向我，隨後一個大耳巴子狠狠的扇了過來。

我被打的頭昏眼花。

“他攛掇著奶奶做這麼多飯，肯定是自己想吃！那咱們就一口都不給他！饞死他！”

3

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躲過這一桌子有毒的飯菜。

沒想到剛打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

很快他們一家子圍在了餐桌邊。

奶奶往弟弟的碗裏倒著紅燒肉。

弟弟吃的滿嘴流油，爸爸也樂得合不攏嘴。

都誇奶奶會節約能持家，在這麼困難的時候也能讓家裏都吃上肉。

奶奶的臉上也笑開了花。

媽媽隻能喝著那碗辛辣的粥，羨慕的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可是我沉默的倒在地上，縱使地板很冷，我也沒有覺得難過。

這一家人的本質我早就看清楚了。

如今我隻有慶幸自己不用再像上輩子一樣被迫吞下有毒的豬肉。

他們在餐桌上大快朵頤，把吃剩的骨頭隨意亂扔。

直到一家子人都吃飽喝足了，才想起地上還躺著一個孤零零的我。

“賠錢或自己去冰箱裏吃剩菜吧！今天剩的這些菜都不許你動！”

奶奶施舍一般的對我說。

對他們而言，我這樣的賠錢貨，哪怕是吃一粒大米都是家裏吃虧了。

能有點兒剩菜給我吃就是8輩子的福氣。

我沉默的從地上爬起來，打開冰箱，一股泔水桶的味頓時飄了出來。

奶奶總是喜歡把垃圾堆裏的東西撿回家，不管還能不能吃，一股腦通通的塞到冰箱裏。

時間一長，冰箱裏就散發出惡心的味道。

上輩子我擔心家人常吃，這樣變質的食物會對身體有傷害。

所以我總是偷偷把一些變質的很嚴重的食物偷偷丟掉。

有一次被弟弟發現，我偷偷丟掉食物告訴了奶奶。

奶奶就用藤條打的我渾身是傷。

直到我哭著，保證再也不敢私自丟掉珍貴的食物。

奶奶才最終放過我。

可是後來一旦我靠近冰箱，一家人都會用防賊的眼光看向我。

他們覺得我偷偷拿走那些食物，不是想要扔掉，而是想要吃進自己的肚子裏。

看到在冰箱裏仍然開始腐敗變質的那些食物。

我挑挑揀揀選了一根還算新鮮的小黃瓜，用水和洗潔精仔細清潔了好幾遍才敢放進嘴裏。

我奶看我沒有聽他的話去吃剩菜。

“賠錢貨，怎麼沒去吃剩菜？不會是是想著半夜偷吃今天的食物吧？”

我怕挨打，趕緊搖搖頭解釋：“我看冰箱裏的剩菜都是肉，想著留給弟弟吃，我隨便吃一點黃瓜就好了。”

“弟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補補！”

奶奶聽到我這些話很是高興，覺得我總算是懂事了，知道把好吃的省給家裏的頂梁柱。

說著要把今天做的紅燒肉分一塊給我嘗一嘗。

弟弟卻不同意了。

“說好所有的紅燒肉都是我的！明天我要帶到學校去吃的！”

奶奶原本蠢蠢欲動的手立刻停了下來。

弟弟得意洋洋的，吃點盤子裏最後一塊紅燒肉。

炫耀似的把嘴巴張大咀嚼著給我看他嘴裏的肉塊。

隨後一家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隻留下我一個人收拾杯盤狼藉的餐桌。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這個地方，我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4

終於這輩子不用再被強逼著吃下毒豬肉。

慢悠悠地啃完整根黃瓜，再將餐桌收拾整齊。

我想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怕他們遷怒到我的身上。

想著趕緊出去躲一躲。

“奶奶，媽媽，今天跨年，外麵有很多放煙花的，我去把他們的紙殼子撿回來，一定能賣不少錢！”

我知道，如果不說出一個正經的理由，他們是絕對不會放任我一個人離開家的。

我已經快滿18歲了，隻要等我滿了18歲，他們就會想方設法的把我嫁出去。

我要嫁的人是怎樣的都無所謂，隻要彩禮出的高，他們才不在乎我嫁過去的日子是什麼樣。

養我18年，隻為了拿到彩禮的那一天。

爸爸和奶奶聽到我說要出去賺錢，臉色緩了幾分。

“你這個賠錢貨也算是知道賺錢了！今天晚上撿了多少紙殼子？賣了多少錢都給我記好賬，一分不少的給我交回來！”

“要不然小心你的腿！”

弟弟也在一旁幫腔：“敢藏私房錢就打斷賠錢貨的腿！”

為了提醒我不能藏私房錢，我爸在我走之前狠狠的踹了我一下腳。

我的腳頓時生疼。

“要是敢藏私房錢，就不是隻有這麼點疼了！”

我拖著腿哀嚎著跑出去。

真疼啊，哪怕是已經對這一家子禽獸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可是身體上的疼，還是一波一波的湧出來。

我沒有下樓，反而是來到樓頂。

樓頂的小閣樓有一個小縫可以清楚的看到我家客廳的情況。

奶奶他們也知道，隻不過我不舍得花錢去修補，又不會漏雨，就隨他去。

我死死的盯著那縫隙中的情況。

距離他們吃完那一頓有毒的晚餐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

弟第1個出現症狀，捂著肚子大喊：“我的肚子好疼，我的肚子好疼，快把廁所給我讓出來！”

沒過一會兒，爸爸也開始嘔吐，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哪怕是透過一條細小的裂縫，我也已經聞到了那股慘烈的味道。

奶奶也顫抖著拄拐走了出來。

他麵前的衣服上都已經被吐上了大片的汙跡。

隻有媽媽吃的最少，雖然還沒有開始嘔吐，但是他的臉色也蒼白無比。

捂著肚子搖搖欲墜。

看著家裏發生這樣的情況，媽媽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會兒給這個倒杯水，一會兒給那個順口氣。

忙活半天，一個建好的都沒有，反而更嚴重。

我爹就開始破口大罵：“娶了你這個黃臉婆有什麼用？照顧人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等我好了，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5

弟弟在廁所裏麵上吐下瀉，沒一會兒就衝了出來。

開始在整個房間釋放不可描述的東西。

奶奶看著自己的乖孫子成了這樣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他的身體又疼的不得了，隻能唉呦唉呦的叫著。

我媽眼看大家夥都要不行了，才終於想起來：“要不然打個120吧，就是那個急救車的電話？”

我奶卻一拐杖狠狠砸向了我媽的頭：“黃臉婆家裏有多少錢讓你這麼敗家？救護車？那得花多少錢！”

我爹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但是想來也是讚成的。

我媽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那該咋辦？”

最後還是我奶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廚房裏有種草藥！咱們可能是吃壞肚子了，你們等著，我去熬點中藥給你們喝！”

“保管藥到病除！”

頓時我的心裏更高興。

我哪哪懂什麼藝術呀，他就是在垃圾堆裏隨便撿了一本，不知道哪來的醫書。

就敢照著上麵的藥材開始抓藥。

可是家裏又有什麼藥材呢？

他就從冰箱裏隨便揀選著一堆東西扔進了砂鍋。

各種發黴腐敗變質甚至長了小飛蟲的菜都被一股腦扔進了砂鍋裏。

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砂鍋裏飄了出來。

我奶卻很高興：“這就是醫書上說的那個味兒，上麵說了越醜越好，這個湯越臭啊，出來的效果就越好！”

沒過一會兒，我奶端著三大碗黑漆漆的散文氣味的藥走了出來。

“喝吧，一人一碗！喝完肚子就不痛了！”

我媽看著那黑漆漆的湯藥，實在是不想喝。

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想得起來我。

“那個賠錢貨呢，怎麼還沒有回來？他不會是在外麵偷偷把錢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