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寧永遠都想不到,我在裏麵過得有多苦。
當初安亦撞殘的那個人,家裏有錢有勢,怨恨肇事者把自家孩子撞成那樣。
所以在我認罪後,我們找人在監獄裏收拾我。
三年的時間,我在裏麵沒睡過一個好覺。
我反抗過。
最後代價就是一條腿。
腿被人硬生生砸斷的時候,真的很疼啊。
即使是驕傲又在意自尊的我,也痛得哭出了聲。
那個時候,一到晚上我就會被人打,剛睡著會被人潑水。
直到現在,我衣服下麵的傷,也都沒有好過。
我貪婪的吸著窗外的空氣,看著豔麗的夕陽,睫毛微顫。
“我不會相信的。”
我麻木的臉上,帶著某種瘋狂。
我想,如果能夠活下去,一定要給父母一個清白。
想到這裏,我像是決定了什麼,啞著嗓子開口。
“周雪寧,我們離婚吧。”
這三年時間,我終於想明白了。
沒有尊嚴的追求一個人,傷害的隻會是自己。
周雪寧愣住了,她看著後視鏡裏那張蒼白的臉,猶豫的說。
“我說過會和你在一起,這是我的承諾,你不用想這麼多,我不會離開你的。”
承諾?
我輕笑出聲。
“好啊,永遠在一起…”
我不信,不信周雪寧會願意和自己纏一輩子,不信周雪寧會忍住對安亦的感情。
但我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周雪寧的車兜兜轉轉,最後來到了海城寸土寸金的富人區。
一進到這裏,看到周雪寧神色自若的臉,我明白。
現如今,這一片,都成了周家的產業。
留在周雪寧身邊,除了有一塊棲身之所,還能借助她,去調查父親受賄的真相。
車子最終停到了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麵前。
周雪寧牽著我的手,溫柔的說。
“阿栩,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房產證上寫的是咱倆的名字,大門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一邊介紹,一邊打開大門。
可入門看著別墅裏的生活痕跡,我清楚的知道,這裏住著另一個男人。
安亦。
無論是鞋架上的情侶拖鞋,還是牆上的合照。
我沒說什麼,在周雪寧簡單介紹後,就回了房間收拾東西。
聽周雪寧說,我入獄後,就把所有東西搬到了家裏。
我看著塵封在箱子裏的各個東西。
那是一座座獎杯。
我有些出神。
在監獄的三年,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擁有過的,有多麼耀眼的青春。
我從小就展現出了非凡的畫畫能力,有人說我的作品栩栩如生,合了自己的名字。
可現在的我,還能再次拿起畫筆嗎?
我把所有獎杯都拿出來擦了一遍,放在了櫃子上。
最後,我去到了浴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