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烤串賣光後,整理著今天賺到的錢。
想了想,我還是將那兩張紙幣拿出來,藏在胸口的口袋中。
哪怕這兩百塊錢,我能買一周的止疼藥。
或者買一件新的棉襖。
可我還是舍不得。
這是我和蘇以安,最後一點關聯了。
這兩年,我沒有刻意去關注過蘇以安。
但哪怕我沒有關注她,我還是能夠從旁人的討論和公眾熒幕裏窺視到蘇以安的動態。
這三年,她創辦了一個公司。
成為上市公司的女總裁,也和程子軒重新在一起了。
我第一眼看到蘇以安,我就知道她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是我趁火打劫,將她困在身邊五年。
公司破產後的幾年,我麵對了很多人情冷暖,也將蘇以安藏在心底,不敢碰觸。
也不敢去想她。
直到蘇以安出現在我麵前,我抑製許久的思念噴湧而出。
我還是沒有忘記她。
不過這輩子,我也隻能通過公共平台,得知蘇以安的消息了。
我吃力的站起來,忍著腳踝上的疼痛,小心的將東西收好,然後準備回到我住的地方。
臨走前,我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裝修奢華的五星級酒店。
蘇以安就在裏邊見客戶。
天漸漸冷下來,懂得我渾身發冷。
如今的我,生不起病。
所以就算再不舍,我也該離開了。
我不舍的看了好幾眼。
拉著推車離開。
今天的路走得異常艱難,我腦子亂糟糟的。
腦海裏一直縈繞著蘇以安的臉,她和程子軒甜蜜互動的樣子,她看著程子軒時眼裏的笑意。
往事像走馬燈一樣在我腦海裏回放著。
我的胸口陣陣的疼痛著,那兩張紙幣如同烙鐵一般,燙得我胸口發疼。
走在一個上坡路上,我一個踉蹌,眼前發黑,一陣陣的暈眩感向我襲來。
我手一抖,身子無力的向後仰,推車也因為慣性往後滑。
想到推車上的東西都是我糊口的東西,我連忙扯著繩子。
腳踝尖銳的疼痛提醒著我,我腳扭到了,可我不敢鬆開手。
就在我跟著推車往下滑時,一股力氣牢牢的托住下滑的慣性。
我站穩腳步,心懷感激的扭頭,嘴裏的謝意在我看到蘇以安的臉時,變成沉默。
蘇以安看著我,眼神冰冷又疏離。
在她眼中,我看到我的樣子。
太狼狽了,我想都不想,轉身就要逃跑。
可手中的繩子提醒我,我不能任性了。
我低著頭,不敢看她。
我自嘲的笑了笑:“好久不見了,你現在看我,心裏舒服了一些了嗎?”
“我這樣像不像一個笑話。”
過了很久,我沒有聽到蘇以安的回答,我死死的咬著口腔中的軟肉,鐵鏽味在我嘴裏滿眼。
我拉著推車,剛要離開的時候。
聽見蘇以安的聲音:“是啊,你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笑話。”
恨吧。
我這樣不堪的人,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我想多看她幾眼緩解我心中的思念,哪怕她滿臉恨意,我也能理解。
可我抬起頭,看到的不是徹骨的恨意,而是蘇以安紅著眼,淚水沾濕了她蒼白的臉。
渾身的疲憊突然湧上來,我兩眼一黑,暈倒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蘇以安滿臉驚慌的朝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