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瞞著我,把癱瘓的婆婆接到家裏。
我無奈辭去工作,任勞任怨的伺候她。
結果婆婆咽氣前,卻拚盡全力將水果刀捅入我的心臟。
隻為了給老公一個喪偶的身份,好娶小三進門。
再次睜開眼,老公正在PUA我。
「我媽不容易,現在她不能動了,我們有責任照顧她。」
我立馬收拾東西跑路。
不好意思。
冤有頭,債有主,誰媽不易誰彌補!
「萱萱,你把次臥收拾一下,我跟媽再有一個小時就到了。」
老公短短一句話,卻讓我冷汗直冒。
因為我重生了。
重生在老公把婆婆接來這天。
周宏偉這個王八羔子,還像前世一樣,怕我不同意,所以選擇先斬後奏,人都快到了,才象征性的給我打這個電話。
見我沒回應,他還試圖PUA我:「萱萱,我媽不容易,你能不能……」
我不聽他說完,就利落地掛斷電話。
呸!這個孝心外包的自私鬼!
打著盡孝的名義,把老娘接來身邊,其實盤剝的都是媳婦的勞動力。
好名聲都是他得,苦力活都是我幹。
前世我給他媽擦屎端尿的時候,他躺在沙發上睡大覺,醒了還嫌我收拾的不幹淨,屋裏有味道。
重來一次,也該讓他親自跟他老娘的屎尿屁打打交道!
我冷靜下來,一邊給我爸打電話,一邊動作迅速地收拾東西。
沒錯,我要跑路了,帶我閨女一起。
我婆婆重男輕女,嫌我生的是女兒,月子裏都沒來看我一眼。
我女兒今年四歲,她奶奶沒有照顧過一天,過年回老家連個壓歲錢都舍不得給。
老公還有個弟弟,生了對雙胞胎男孩,被我婆婆當成是寶貝。
這次婆婆癱瘓,就是因為在接雙胞胎放學的路上出了車禍。
但我老公一直騙我說是婆婆自己摔的,就怕我知道還有一百萬車禍賠償金的存在。
那筆錢也是小叔子家分了大頭,結果他們夫妻倆才照顧婆婆幾天就撂挑子不幹了。
我老公這個人死要麵子,被他弟弟捧幾句就頭腦一熱要接手老娘。
一開始他還找我商量,我自然是一百個不同意。
當初結婚的時候,公婆一分錢沒出,還振振有詞的說大兒子名校畢業有本事,娶得還是城裏人家的獨生女,有老丈人幫襯,壓力不大。
但小叔子留在小縣城,沒文化沒前途,更需要家裏支持。
老公這個缺心眼的,很享受家人對他的這種「高看」,從來不為我、不為女兒爭取什麼。
但我的反對最終沒能扭轉他的固執,背著我悄摸的回去把人接來了。
隻可惜,等他進門就會發現,家裏不再有我這個免費保姆,他的孝心得親自履行了。
收拾完我和閨女的衣物用品,我爸也開車到樓下了。
我拖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牽著女兒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家。
感謝我的父母,他們什麼都沒問,無條件做我的堅強後盾,我才能放手一搏,跟那對母子做個了斷。
老公一連打了三個電話過來,應該是到家後發現我不在。
我慢悠悠地接起來。
他的聲音透著真切的著急:「萱萱,你怎麼不在家呀,媽都到了!」
「哦,」我不慌不忙,「那是你媽,既然接來了就好好照顧她,我帶閨女回娘家了,正好給媽騰騰地方。」
老公傻眼:「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你媽什麼時候康複我就什麼時候回去。」
「不是,媽傷的是脊椎,終身截癱!」老公不可思議地提高音量。
「啊,那可要辛苦你了。」我幸災樂禍,「以後你照顧媽,我照顧閨女,咱們分工明確,很合理。」
「那也是你媽,你有責任回來伺候她啊!」老公更急了。
「瞧你說的,閨女也是咱倆的,你可連尿布都沒給她換過一片。」我嘲諷道。
「你!」老公無言以對,失望道:「楊依萱,我才發現你竟然這麼自私!我媽養我這麼大,現在她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你怎麼能不管?」
我樂了:「你也知道你媽養的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我閨女,憑什麼要求我去盡孝?」
「你怎麼變得這麼冷漠?」
嗬。
我在心底冷笑。
前世我是夠熱情,每天不厭其煩地幫婆婆擦身按摩,還要忍受殘疾老人陰晴不定的脾氣。
婆婆本來就不喜歡我,癱了之後更是心理陰鬱,看我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我一直忍耐退讓,最後換來的是冰冷的刀刃刺中身體。
到現在我還記得心口那陣尖銳的疼痛,但比這更痛的是被辜負、被背叛、被不設防的家人斷送性命。
所以,這一世我要離他們遠遠的,冷眼看著他們一定會很悲慘的結局。
「總之你趕緊回來,媽跟前二十四小時都離不了人,明天周一我還得上班呢!」老公給我下最後通牒。
「說的誰沒工作似的,既然管不了那你接回來幹嘛呢,喜歡逞強那就逞到底唄,別拉別人當墊背!」我說完這句就掛斷了電話,順帶把他的號碼和微信通通拉黑。
前世家裏突然多了個癱瘓老人,讓我猝不及防。
專門的保姆並不好找,而且還比普通保姆貴的多,老公舍不得錢。
我無奈隻能放棄工作,全職照顧婆婆。
這次手忙腳亂的人變成了他,我倒要看看他怎麼保住那份引以為傲的工作。
在娘家的日子愜意的很。
我爸媽都是大學教授,我媽已經退休,現在每天輔導外孫女兒寫作業,仿佛找到了人生新方向。
我爸從始至終沒問過我搬回來的原因,隻是默默的拿出一張卡,說他們養的起我們母女。
我忍住酸澀的淚意。
前世婆家指望不上,也全靠娘家幫襯,隻是我要強慣了,不愛跟父母訴苦,導致他們不知道我受的委屈。
這次我學乖了,與其給那個惡婆婆養老,還不如守在我父母麵前盡孝。
晚上,我打開家裏當初為了女兒安的監控,想看看那對母子的狀況。
回放裏顯示周宏偉今天沒上班,連續從外麵領了兩個阿姨回來,不過人家進次臥看了一眼就捂著鼻子跑了,拽都拽不住。
周宏偉無奈,自己戴了個大口罩子進屋收拾,一分鐘後就衝進衛生間狂吐。
該!真該!
我像看戲一樣,樂的哈哈大笑。
等著吧,這才剛開始呢。
還要給老太婆一天翻身五六次,防止長褥瘡;早晚按摩雙腿,防止肌肉萎縮;長時間平躺還會出現墜積性肺炎,導致嗓子咯痰。
不得不人工吸痰的時候,想必他的臉色會更精彩。
才過了兩天,周宏偉就挺不住了。
電話聯係不上我,隻好跑到我們公司樓下堵人。
「萱萱。」他臉帶哀求,「我知道事先沒知會你一聲,是我不對,但是人已經接來了,總不能不管吧。」
「我又沒攔著你管。」
真好笑,就非得我管才叫管是吧。
他噎了一下,又道:「可是我一個大男人,有些事真的幹不來,再說我還得上班呢,沒有收入怎麼還房貸啊?」
「請保姆唄。」
老公為難:「我問了,像這種情況,一個月得給人家開一萬才肯幹,也太貴了。」
「這些因素你在接人前不就應該考慮嗎?」我反問他。
出事的是婆婆,公公身體可好著呢,現在還接老太婆的班,在小叔子家帶孫子。
一大家子手腳齊全的人,偏偏指著我去當這個冤大頭。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周宏偉語氣沮喪,似乎也有點後悔了。
「想讓我回去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你說。」他急切地看著我,雙眼發亮。
「把你媽的車禍賠償金全部給我。」
「哪……哪有什麼賠償金,我媽是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周宏偉眼神閃躲,結結巴巴。
其實我是故意試探,別說一百萬,哪怕給我一千萬,我都不會再回去看那個死老太婆一眼。
隻是沒想到,都到這個地步了,他竟然還想瞞著我。
我搖搖頭,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周宏偉眼看請不動我,又提著禮物來我父母跟前裝孫子。
「爸,媽,我是來接萱萱她們母女倆回家的。」他陪著笑。
「你也知道那是萱萱的家,怎麼家裏要多口人也不跟她商量呢?」我爸已經從我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我媽也跟著道:「這裏也是萱萱的家,她愛住多久住多久,總比回那邊伺候人強。」
周宏偉坐立不安,突然看到一邊玩耍的女兒。
「孩子總歸要待在父母身邊才幸福。」他一邊說一邊朝女兒張開雙臂,擠出笑容:「淼淼是不是也想爸爸了呀?」
可惜女兒根本不搭理他。
他尷尬地收回了手。
誰讓他平時寧願打遊戲都不願意陪閨女,現在被女兒漠視也是應當的。
周宏偉處處不受待見,很快灰溜溜地走了。
我從監控上看到,他回去後暴躁了很多。
來回收拾的時候還在抱怨。
「我才出去一會兒,怎麼又尿了,明天開始少喝點水!」
「餓餓餓,您喊什麼喊,我不也沒吃飯呢!」
「等著吧,外賣一會兒就到!」
「呸呸呸!臭死了!」
……
嗬嗬,這才一周時間就受不了了?前世我可是伺候了整整六年呢!
我不叫苦,他們便都以為這是個輕鬆的差事兒。
婆婆還經常躺在那兒,一邊享受我的按摩,一邊拿著手機在家庭群裏遮遮掩掩地控訴我。
「人不中用了,就受嫌棄,我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其他人就紛紛開始猜測。
舅媽:【是不是大兒媳婦說什麼難聽話了?】
弟妹:【大嫂有氣別往媽身上撒呀,誰沒有老的時候呢?】
公公:【@周宏偉 管管你媳婦!】
我經常一句話沒說,群裏就滿是譴責。
這次,也該你們狗咬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