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眼猛然睜大。
司徒淮。
他變了太多。
最嚴肅剛正的禁軍統領,居然也學會了誆人!
我腦子飛速運轉:
“大人有所不知,斷腸香確實有兩種解法,隻是那無害的方子要以身犯險,尋常人不願嘗試,我一時竟也忘了。”
“當真?真有人願意冒著性命之危替人解毒?”
我故作驚歎佩服:“那可真是大恩大德,救命之恩啊!”
司徒淮嘴角微微上揚。
眼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但很快,那笑意又沉下去:
“那為何我這救命恩人,施恩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目光飄忽:“竟有此事?這......想必是位品格高潔的俠士,行善不留名......”
糟了,編不下去了。
司徒淮顯然已經對我起疑。
但......那又如何,隻要我死不承認,他就拿不出證據。
勘不破我這易容術,他憑什麼說我是黎青青。
想到這裏,我反倒有了底氣。
甚至有點得意。
怪不得清音閣能在京城屹立百年不倒,就這一手易容術,也沒人能學得去!
“統領若無別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我敷衍行了一禮,轉身就要溜。
卻被人從身後扣住手腕。
他嗓音沙啞:
“青青,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死不承認:
“將軍說什麼,奴家不明白。”
司徒淮鉗著我的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
沉默片刻,他猛地把我拉轉過來。
不知何時他已經靠得這麼近,我能清楚地看見他纖長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顫動。
“那夜,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樣東西。你是不是黎青青,我一試便知。”
什麼東西?!
我慌了神,拚命掙紮:
“將軍,你這是幹什麼,我是你徒弟的心上人!”
司徒淮一怔。
仿佛被這句話驚醒,眼中的執著瞬間消散。
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
“你和飛白......”
我拚命點頭,正要說我和陸飛白兩情相悅,算他徒弟媳婦。
他就算有天大的恩怨也該看在陸飛白的麵子上放過我。
司徒淮卻突然鬆開了我的手腕。
夜色漸濃,他低垂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緒。
“......這一路水路難測。不過有水師護衛,你大可安心休息。”
我愣了片刻。
壓下心頭莫名的酸澀,轉身逃也似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