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為了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年年推遲我們的婚事。
我深受神秘詛咒摧殘,苦苦哀求他早日完婚。
他卻絲毫不在意,斷定我離不開他:
“都等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你要是真的著急,就不會在我身上吊死。”
可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後來,婚期如約而至,我穿著潔白的婚紗緩緩走到他麵前,
四目相對間,我將手交給另一個男人,那一瞬間,他臉色慘白......
1.
五年前,宋時昀說要今生隻愛我一個,我像個傻子一樣,信了。
所以,他一次一次為了宋綿綿推遲我們的婚事的時候,我絲毫沒有懷疑。
後來,看到宋綿綿靠在他懷裏笑得甜蜜,我才驚覺,他的愛早已變質。
幾天前,他告訴我,他要娶宋綿綿。
那一刻,我知道,這個男人爛到了骨子裏。
我跟爸媽說,我不打算嫁給宋時昀了,我媽用手背探了探我的額頭,一臉的疑惑。
“也沒發燒,怎麼淨說胡話,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爸爸抽空從眾多文件中分給我些視線:
“怎麼?他還是不願娶你?多想想自己的原因,是不是你哪做的不夠好。”
“男人嘛,你多在他麵前撒撒嬌。”
“實在不行你懷個孕吧,有了孩子還是長子,一切都好說了。”
我捏緊拳頭,哽咽地開口:
“你們......”
話剛到嘴邊,還是算了。
說了他們也會勸我委屈自己和宋時昀繼續下去。
我和宋時昀是一對,是既定的事實。
我了解他,如同他肚子裏的蛔蟲。
他腸胃不好,我就找人為他製定菜譜,我學著做給他吃。
他喜歡有特點的衣服,我又去學刺繡,在他每件襯衫領口秀上專屬他的標記。
我會記得他每個習慣。
在酒桌上,他不勝酒力,眼神輕飄飄掃過我麵前的杯子。
我就將酒倒滿,替他擋下敬酒。
我一直以為,我們結婚是早晚的事。
可我等了他快五年,從20歲剛到法定結婚年紀到現在。
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下一年宋時昀能風風光光娶我。
可一番苦等,到頭來全是幌子。
他不娶,唯一的理由就是宋家養女宋綿綿。
五年前,宋綿綿因為一場車禍,導致精神錯亂。
時常幻想宋時昀深愛著她,我是阻礙他們愛情的絆腳石。
宋綿綿發生車禍時,時宋時昀開車,所以,他對她心生愧疚。
放任宋綿綿對他畸形的愛意滋長。
他一邊拖著我不結婚,一邊哄著宋綿綿配合治療。
明明,那時候我跟他說過,我出生時,爺爺找人給我算過命。
算命先生說,我必須在25周歲前結完婚,否則命格會變弱,容易橫死。
當時,爸媽根本不信,覺得這都是神棍騙錢的招數。
隻有我知道,這是真的。
因為,我18歲和宋時昀在一起時,腦海裏就出現一個自稱係統的東西。
它命令我,必須在25周歲前結婚,不然會死得很慘。
係統的聲音隻出現過那一次。
所以當時我也沒有在意,直到上周我去寺廟燒香。
寺廟的主持在人群中注意到了我。
他給了我一個護身符,提醒我接下來一個月要格外注意。
回來後,我的身體連續一周出現莫名其妙的淤青。
去醫院檢查也檢查不出什麼原因。
這時,我才想起那位方丈的話。從那天起,我惶惶不可終日。
這件事,我告訴過宋時昀。
聽了這話,他微蹙著眉,眼神掩蓋不住鄙夷:
“何思瑜,你就這麼恨嫁嗎?為了結婚這種謊都說得出口?”
那天之後,我身上的淤青越來越多,身體情況越來越糟糕。
我撫摸著錢包中,他笑得一臉明媚的證件照。
“宋時昀,我好像真的等不到你主動提出娶我的那天了。”
我難過得眼淚都還沒掉下來,宋時昀電話就打進來了。
“思思,你可以做白灼蝦仁嘛?我好久沒吃了。”
我努力把眼淚憋回去,見我沒吭聲,他試探性繼續問:
“老婆?老婆......我真的好想吃,求你了......”
兩聲老婆喊得我心尖顫動,許是對他還有感情,我判斷不出這之中有多少假意。
忙活三小時,送到他公司。
助理接過餐盒後,一句“總裁還在開會,讓您回家等他”,將我送走。
我在樓下的咖啡店坐了會,還是想看一眼宋時昀。
我拿著他給我定製的凱蒂貓貼紙的電梯卡直達頂樓。
電梯剛打開,就聽到裏麵傳來嬌俏的嬉笑聲:
“哥哥,我手沒力氣,我要你喂我!”
男人低頭寵溺一笑,臉上掛著無奈的表情:
“好好好。”
宋時昀夾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蝦仁遞到她嘴邊。
甚至,怕太燙了提前放嘴邊吹吹。
宋綿綿目光掃到呆愣在原地的我。
原本飄忽的神情,立馬變得高傲和不屑。
像是在說:看吧,隻要我勾一勾手指,他就會對我俯首稱臣。
一瞬間,溫熱的心臟仿佛被什麼剝開,撕裂般疼。
我強忍不適,正想轉身離開,宋綿綿卻沒輕易放過我。
“思思姐,你來啦。”
宋時昀立馬站起身,與宋綿綿拉開距離。
“思思,你上來也不打聲招呼,我好下去接你。”
他輕車熟路接過我的包,將我摟進懷裏帶進辦公室。
我沒位置坐了,因為宋綿綿正躺在我的專屬座椅上。
眼神滿是驕傲的,打量著我全身。
這裏讓我感覺空氣稀薄,頭暈想吐。
我推開宋時昀,“你們繼續吧,我要回家了。”
我幾乎沒拒絕過他,這一番異常的操作讓他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思思,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清清白白,哥哥照顧妹妹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見我表情沒絲毫鬆動,他不顧我的抗拒摟住我,在我耳邊低喚:
“老婆,你別生氣了,理理我好嗎?”
我剛想開口就被嬌柔的嗓音打斷,
“哥哥,你為什麼要喊她老婆,明明你愛的是我。”
宋綿綿捂著腦袋蹲下,一臉痛苦。
看宋綿綿這樣,宋時昀立馬鬆開了我,蹲在她麵前,從包裏翻藥。
我一眼就看出宋綿綿是故意的,我提醒道:“宋時昀,回來!你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嘛?故意釣你。”
他不為所動,拿起桌上的杯子,抖著手給宋綿綿喂藥。
宋綿綿臉頰泛紅,就著宋時昀的手,小口小口抿水吞藥。
能當著未來嫂子的麵,公然和自己哥哥曖昧。
那必定是宋時昀的默許,才能讓她如此肆無忌憚。
“宋時昀,你放任宋綿綿的肆無忌憚,真的隻是因為愧疚嗎?”
“一邊吊著未婚妻,五年不結婚,一邊又借著愧疚和妹妹不清不楚。”
“你還真是貪心,既要又要!”
我努力壓下想哭的欲望。
一字一頓和他訴說這些年來的不滿與憤怒。
可這番話說出來後,宋綿綿猛地走到我麵前,“噗通”一聲跪下。
“嫂嫂對不起,我克製不住對哥哥的喜歡。”
“你別生哥哥的氣,都是我一廂情願,哥哥隻是在盡他的責任而已。”
宋時昀立馬將她拉起來,看向我的神情由柔情轉變成厭惡:
“何思瑜你能不能講點理?就算她是真的喜歡我,又有什麼錯?”
“外麵那麼多喜歡我的女人,難道你都要醋一下嗎?”
“我都說了,我對她隻有出於責任的愧疚,你怎麼變得如此尖酸刻薄?”
我仰頭不讓眼淚流出來,輕笑了一聲。
第一次有人用尖酸刻薄形容我,多麼新奇的詞。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和宋綿綿沒什麼。
可行為舉止中都是對她的維護和偏袒。
我的嘴不如宋時昀那般能說會道。
沉默與逃避是我給自己最體麵的退場方式。
我回到宋時昀的住所,將我的物品收起來。
帶不走的全部丟到垃圾桶裏。
“誒,姑娘這麼好的衣服怎麼丟掉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拖著紙皮箱,扒拉垃圾桶。
我苦笑著說:
“沒用的東西你留著幹嘛?”
老奶奶視線移到我臉上,嘴角的笑瞬間垮下去。
牽起我的手,一臉認真在給我看手相。
“姑娘,你快去找個命格硬的男人,讓他入贅,給你衝衝喜。”
“否則你真的活不過25歲。”
這句話像巨大的牢籠,將我困住。
我佯裝冷靜,問:“什麼樣才叫命格硬?”
她閉眼掐指一算,“和你同一時辰出生有命格硬的。”
見我半信半疑,她繼續補充道:“你身邊就有符合條件的。”
確實有,但他看起來,真不像是命格硬的人。
恍惚間,我再想追問,她已不知去向。
我最後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一倒頭就睡得天昏地暗。
“砰砰砰”,一連串敲門聲,“思思......思思......”
不斷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我都聽見了,就是醒不過來。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湧入鼻腔。
“你醒啦!醫生!”
宋時昀趕緊起身按響床頭的,喊來醫生。
等醫生給我檢查完,無大礙後。
他迫不及待抱緊我,嘴裏不斷喃喃著:
“對不起對不起。”
我扯開他,眼神空洞盯著他鼻尖:
“為什麼要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他愣住了神,一時語塞沒再繼續說話,隻是又抱住了我。
房間很安靜,隻有我們的呼吸聲。
不知抱了多久,他的電話鈴聲終止這場寂靜。
電話那頭不知道講了什麼,隻見他眉眼含笑,回話:
“等我,我這就來。”
宋時昀放下電話,在我額頭落下一吻,就匆匆離開。
我大體猜到了,多半是和宋綿綿有關的事。
“宋時昀,你什麼時候能娶我?”
他腳步頓住,緩緩回頭扯出一個不合時宜的笑容:
“會娶你的,等綿綿情況穩定了,我們就立馬結婚。”
說完他就走出病房,拐進隔壁。
我靜悄悄跟在他身後,驗證我的猜測。
宋綿綿見他來了,從病床上坐起,摟住他的腰。
宋時昀大手撫摸著她的發絲,柔聲說:
“已經給你找到頂級精神科醫生,敢給你動手術。”
宋綿綿的腦袋情況很複雜,國內專家都不敢輕易給她開刀。
宋家一直在為她尋求醫生。
宋綿綿收緊手臂,臉悶在他懷裏:
“哥哥,我又沒病,不要做手術。”
宋時昀歎了口氣,很是無奈:
“綿綿,沒有哪個精神病人會承認自己有病的。”
“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但我隻會愛何思瑜。”
“因為你,我已經虧欠她很多年了,真心遭不住多磨的。”
宋綿綿突然狠狠咬上他的手臂,若不是他及時推開。
隻怕要咬下一塊肉來。
“宋時昀我不管你們之間如何!”
“想要我做手術可以,你必須先和我結婚!”
宋時昀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瘋了嗎?我們可是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宋綿綿將手邊的杯子全部砸到地上,眼圈泛紅,神情發狠:
“不領結婚證,為我辦一場婚禮。”
宋時昀沉默了很久,緩緩開口:
“辦完婚禮你就同意手術?”
宋綿綿咬緊雙唇,點點頭。
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就算不能和他成為真夫妻。
她也要得到他一場婚禮的承諾。
就在宋時昀說“好”的同時,我站在門口手裏的吊針回血。
疼得我倒吸口涼氣,引起他們的注意。
宋時昀連忙幫我舉高輸液袋,托舉著我回血的手帶我去找醫生。
“宋時昀,我在25周歲前沒結婚就會死掉,還剩一周不到的時間。”
“你能不能現在娶我?”
他嗤笑,抬手用剛摸過宋綿綿的手,想揉我發頂。
我微微側偏,他手就僵滯在空中。
“你說什麼傻話呢?我們思思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我神色端正,又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沒在開玩笑,你隻要回答能還是不能。”
他臉上掛不住了,明顯有些溫怒:
“何思瑜,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都抵不過一張紙嗎?”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一定要逼我在你和綿綿之間選一個嗎?”
我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堅定地直視他的眼睛。
“你們都是我最在乎的人,為什麼一定要選一個?”
“好不容易找到有膽量的醫生,綿綿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等她做完手術,我立馬風風光光娶你。”
這張餅,我吃了快五年,竟然還沒吃完。
按時間來算,我和宋時昀認識的時間遠比他和宋綿綿長。
於我來說,我和他6歲相識,18歲定情,20歲訂婚。
這一刻,能不能和他結婚我已經不在乎了。
更在乎的是,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他卻做不到堅定選擇我。
現在我慶幸我們沒結婚,不然以後我和宋綿綿同時掉下水。
他估計會先救宋綿綿。
“我真的沒在騙人。”我撩起手臂上的淤青給他看,“不結婚,真的會死。”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這事太玄。”
“你都不願意讓我安心,改變自己的計劃,提前娶我嗎?”
他咽了咽口水,將頭埋得很低,聲音略微顫抖:
“何思瑜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嗎?”
“你要真著急,外麵有大把男人,你又何必在我身上吊死。”
心臟,好像停了一拍。
手指緊扣著掌心,努力讓自己清晰:
“好,我知道了。”
他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將我攬進懷裏:
“思思,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舍不得看我為難。”
我被他可笑的話語逗笑了。
“思思你笑了,是不是想通了?”
他溫潤的唇靠在我耳邊吐氣。
“嗯。”
那就按他說的做吧。
換個人結婚,效果一樣的,不必在他身上吊死。
我專程飛了趟瑞典,將宋時昀的大哥宋時瑾帶回國。
宋時瑾七年前遭遇一場車禍,變成了有溝通障礙的傻子。
他就是之前那個神秘老太太說的命格硬的男人。
巧了,小時候,我們都被同一個算命先生算過命,當時那算命先生說他命格硬,跟我最為相配。
隻是當時,我爸媽不相信這些。
而我,更沒想過,有一天我竟然真的會來哄他跟我結婚。
看著他一臉天真地望向我,心底的愧疚油然而生。
不過比起心裏的愧疚,我更希望活著。
一開始我還懷疑那老太太的話,但和他待在一起時,我感覺呼吸都通暢了許多。
領證的第二天,我身上的淤血逐漸淡去,一切都在變好。
我於心不忍,捧著他白淨的臉蛋說:
“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這句話不隻是說給他聽的,也是我對自己的告誡。
做人不能沒良心,他給予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就得守護好他對這世界最後一份天真。
主臥裏還還擺放著很多宋時昀讀書時送的物品。
如今我也已經結婚了,這些東西也應該物歸原主。
我去宋家時,裏麵熱鬧非凡,到處貼滿了紅色的“喜”字。
“思思姐,後天你有空嗎?邀請你來參加我和哥哥的婚禮。”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綿綿臉上紅潤的反光。
隻是沒想到選在同一天辦婚禮。
我接過請柬,看著上麵他們並排的名字,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難過。
突然,手上的請柬被人搶走。
“宋綿綿,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隻會認何思瑜這一個妻子。”
“結完婚你最好能說到做到,好好完成手術。”
宋時昀滿臉心疼看著我,幫我將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
仿佛又回到了讀書時那般春心萌動。
“思思,我替綿綿的不懂事向你道歉。”
“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看見我與其他人共進婚姻的殿堂,即使這是假的。”
“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就當是為我們的婚禮打樣。”
“日後你當我的新娘時,一些流程也更得心應手。”
我推開他的手,往後推了幾步:
“來不了了,後天是我25周歲生日,我忙著結婚。”
他表情愣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立馬笑了:
“好好,那你等我這邊結束後,我就去當你的新郎。”
“思思你真聰明,這樣我就能同時顧及你們兩個。”
“就是我兩頭跑累了點,不過沒關係。”
“為了讓你安心,我願意陪你玩玄學那套。”
他好像理解錯意思了,並且深信不疑。
我也懶得解釋,淡淡地笑了笑就離開了。
宋時昀為了省事,跟宋綿綿的婚禮就定在之前我們預定的教堂裏。
教堂有一左一右兩扇大門,左邊大門,宋綿綿笑得甜蜜,緩緩走向宋時昀。
右邊,我穿著潔白的婚紗,緩緩走向站立在右邊,與宋時昀眉眼有相似的男人。
風輕輕吹起我的頭紗,我與宋時昀四目相對,在他錯愕的眼神中,我將手緩緩放在宋時瑾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