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七年將葉言衡捧成了頂流。
我滿心歡喜地為他策劃第一場粉絲見麵會。
但在預約造型師時,意外發現他已經為自己安排了造型師。
但很快,我將疑惑拋之腦後,在接下來的日子裏,
他忙於各種宣傳活動,粉絲見麵會的籌備工作全部壓在了我肩上。
我終於忍不住對他的思念,決定去探班,卻在後台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在對他撒嬌。
“造型師哪有我搭配得好?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那天能親手給你搭配服裝。”
“別忘了到時候,把我介紹給你的粉絲們哦!”
我站在門外,感覺如同掉進了冰窖。
1.
我悄無聲息地離開。
任憑外麵的大雨拍打著我的身體。
在雨中足足走了四個小時,終於回到了家。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匆匆地擦了擦身上的雨水,便蜷縮在了沙發上。
心中的寒冷比身體上的更為刺骨。
腦子昏昏沉沉,一陣刺耳的鈴聲讓我清醒了一些。
是葉言衡打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裏透露出一絲慌亂:“依依,你今天來探我班了?有工作人員說看到你了。”
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那個女孩向他撒嬌的畫麵,心中一陣刺痛。
我沒有否認,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葉言衡繼續試探:“那你為什麼沒來找我?我也好多天沒看到你了。”
好多天沒看到我?
明明是他不想理我,我給他打了幾十通電話,他才勉強接聽一次,匆匆說了句忙就掛斷了。
我緊緊地裹著被子:“你看起來很忙。”
他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卻被我接下來的話打斷。
我譏諷道:“忙於應對別人的撒嬌。”
葉言衡的聲音提高了,“沒有的事,優優隻是我的一個朋友!”我苦笑了一下:“葉言衡,我還沒提是誰呢。”
電話那頭,葉言衡的聲音變得結巴,
“是......不管是誰,她們都隻是我的朋友。”這個說辭我聽了無數次。
自從他火了之後就多了無數好朋友。
一起吃飯的是好朋友,一起看電影的是好朋友,趁著我不在家一起窩在我家沙發上的也是好朋友。
我也懶得再去計較,隻是敷衍了句:“知道了,你聲音小點。”
葉言衡頓了頓:“你不舒服?那我等下給你買點吃的送過去吧。”
我也沒有跟他矯情,隨意點了幾種想吃的東西就掛了電話。
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這些年和葉言衡的點點滴滴似乎逐漸變得支離破碎。
剛剛進入夢鄉,再次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依依,我外麵吃飯,我怕一會出門被狗仔拍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葉言衡那邊的背景聲嘈雜,斷斷續續的打碟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下意識想爬起床穿衣服去接他。
可無力的四肢讓我跌倒在地,摔了一跤,原本迷糊的腦子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咳嗽了兩聲:“你找你助理接吧,我去了被拍到更麻煩。”
葉言衡沒有說話,倒是許優的聲音傳了過來。
“言衡,你輸了,她也沒多在乎你啊!”
我輕笑了一聲。
葉言衡急忙掛斷了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葉言衡搖了搖我:“為什麼不來接我?什麼叫你去被拍到更不好?你可是我女朋友!”
他滿身酒氣,眼神泛紅,似乎非常生氣。
我突然感到非常煩躁,猛地掀開被子:“不是你說過你的事業正在上升期,不能讓粉絲知道你有女朋友嗎!”
“如果被拍到,你不是還要怪我不懂事!”
葉言衡愣了一下,臉上的怒氣突然消失了。
他伸手摟住我的腰:“對不起,我喝多了。”
我閉上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以往每次爭吵後他裝可憐說句對不起,我都會原諒他。
但這次我真的感到筋疲力盡。
於是我推開他:“我很難受,要休息了。”
葉言衡愣了一下,臉色沉了下來,似乎在氣我不領情。
他也沒多說什麼,拿起枕頭就去了另一個房間。
我蜷縮在床上,腹部一陣陣疼痛。
到了深夜,我痛的實在是厲害,動都不敢動,隻好啞著聲音喊葉言衡的名字。
沒有回應。
我隻能拿起手機撥打他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傳來了忙音。
我無心細想他在和誰打電話,隻能拿著手機撥打120。
當救護車趕到時,葉言衡看到我捂著小腹,幾乎要痛到昏厥。
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了?”
我痛得說不出半句話。
於是他急忙和醫護人員把我送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內,醫護人員進行了初步檢查,懷疑有流產的可能。
我和葉言衡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同時出聲,
“孩子能保住嗎?”
“現在能做流產手術嗎?”
我緊咬著牙,目光堅定地看著葉言衡:“我要保住這個孩子!”
葉言衡的臉上寫滿了痛苦,他緊握著我的手:“依依,我的事業正處於關鍵時期......”
又是這個理由。
我不願再聽,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到達醫院後,
醫生查看了我的檢查報告,歎了口氣:“理論上可以保住,但我不建議這樣做。”
“孩子有發育不良的風險。”
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而葉言衡則在一旁鬆了一口氣。我也明白不能讓一個可能存在缺陷的生命來到這個世界,隻能無力地看著葉言衡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了他的名字。
手術進行得很快,不到半小時,我就被推出了手術室。
麻醉的效力還未完全消退,我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葉言衡的哭泣聲。
我以為那是他在為我們失去的孩子感到悲傷。
我勉強集中精神,卻意外聽到了他在和許優通電話,
“我現在正是事業的黃金時期,怎麼能有孩子呢?優優,幸虧你和醫院的人熟,不然這孩子沒準就真的留下了。”
我睜不開眼,但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流淌。
原來,他們所說的孩子發育不良,不過是事先串通好的。
這段感情,真的快要將我徹底擊垮。
麻醉的效力完全退去後,我孤零零地躺在病房裏,葉言衡早已以第二天有工作為由離開了。
我撥通了負責策劃粉絲見麵會的工作人員電話。
“粉絲見麵會的粉絲名單準備好了嗎?如果沒準備好,就不用準備了,那天我們隻邀請媒體就好。”
一個沒有粉絲參與的粉絲見麵會,想來應該也挺有意思的。
我打開郵箱,接受了國外劇院的邀請。
愛情可能會讓人傷痕累累,但事業不會。
曾經我為了葉言衡的事業選擇隱退,用了七年的時間來證明我的犧牲是多麼的愚蠢。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了院。
回到家門口,推開門的瞬間,卻意外地看到許優和葉言衡一同從臥室中走出。
葉言衡腳步一頓,急忙與許優保持距離。
“依依,你回來了?感覺好些了嗎?”
我緊抿著嘴唇,目光銳利地指向許優:“她怎麼在這裏?”
許優不慌不忙地挽起葉言衡的手臂,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言衡說你流產了,他很難過,所以我就來陪陪他。”
我冷笑一聲:“我流產了,他難過到需要你來陪?真是讓人反胃。”
葉言衡皺起了眉頭:“蔣依依,你怎麼說話的?這樣對待客人合適嗎?”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你別像個妒婦一樣。”
“如果你繼續這樣不講理,就給我滾出去!”
我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證件和重要物品。
葉言衡冷冷地看著我的動作:“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的目光落在許優故意漏出的吻痕上,輕蔑一笑:“我回父母家休養,順便給你們騰個地方。”
“你要真敢走?我警告你蔣依依,走了就別想再回來!”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好的,粉絲見麵會的流程已經發給你了,你自己處理吧。”
葉言衡也不猶豫,推著我出了家門,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我毫不在意,一出小區就聯係了房產中介,將房子委托給他出售,並特別囑咐:“如果房子裏的人不肯搬走,你可以開啟攝像頭直播,威脅曝光。”
安排妥當後,我便乘車前往機場。
途中,我收到了許優發來的照片。
全是她和葉言衡的親密合影。
“言衡說粉絲見麵會那天就會公開我們的關係。依依姐,你可別太嫉妒哦。”
看著這條消息,我既覺得可笑,又為自己的付出感到悲哀。七年來,我陪伴葉言衡穿梭於各個片場,為了幫他爭取一個角色,我不惜熬夜準備資料,甚至在寒冬中等待數小時。
他社交媒體上的每張精修照片,都是我精心挑選服裝,指導他擺姿勢,最後熬夜修圖上傳的成果。
那些寫給粉絲的感謝信,也是我一字一句敲打鍵盤,傾注心血撰寫的。
我付出了那麼多,隻希望有一天葉言衡能夠記住我的付出,公開我們的關係,讓我們能夠正大光明地站在一起,但他每次都回避這個話題。
而許優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一切。
不過,幸運的是,我對這個男人已經徹底失望。
“一個二手男人也值得你到處顯擺?你想要,那就送你了,不用謝。”
說完我就把她拉黑了。
飛往異國的航程本應漫長而無聊,但旅途的疲倦讓我幾乎一覺睡到了目的地。
葉言衡發來一連串的信息,內容無非是關於粉絲見麵會的事宜他弄不明白。
畢竟,從他踏入這個行業起,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我在操持,他的經紀人都悠閑到帶起了其他藝人。
我這一撒手,他肯定是手忙腳亂。
我沒有回複他,也沒有將他拉黑。
我找了家酒店暫時落腳,同時密切關注著國內的動態。
兩天後,微博上關於葉言衡粉絲見麵會的兩個話題熱度飆升。
葉言衡不停地給我打電話。
直到他堅持不懈地打了幾十通後,我才慢悠悠地接起。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一陣物品破碎的聲音,緊接著是他憤怒的質問,
“我的粉絲見麵會,粉絲去哪了?你又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