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的接風宴,老婆多喝了幾杯。
兩個人玩的太狠,一個流產,一個中風。
而作為婦產科醫生的我,從沒想過會親手拿掉自己的孩子。
那一刻,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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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的手術,我卻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
捧著那個小小的,已經成型的肉球,我心如刀絞。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接生時的場景,激動,欣喜,甚至落淚。
可我怎麼也沒想過,第一麵,竟是離別。
哎......
“給我吧,父女一場,我想親自送她一程。”
小護士歎了口氣,用墊紙輕輕的包好遞給我。
之後,指了指還在昏迷的夏雨桐。
“喬大夫,你妻子還在昏迷,術後觀察還是你親自在這裏比較好,以防......”
我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個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的女人,那個殺死我孩子的凶手。
“不必了,一個患者而已,沒什麼特殊的。”
我小心翼翼的抱著她,去了負一層的太平間。
回來時,隻帶走了一小捧灰。
夏雨桐已經醒了。
看到我,她不顧腹部疼痛,抓起我的衣服,麵色滿是焦急。
可她卻問出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
“喬沐,聽他們說,小叔叔偏癱了?”
我死死盯著她濕潤的眼眸,試圖找到一絲對孩子的愧疚。
可是,沒有。
我冷著臉說:“輕度的,死不了。”
“還有別的患者等我,沒事我走了。”
夏雨桐急了。
她抓起床角,拚命支起上半身,卻因虛弱癱倒在一側。
撕心的痛感讓她緊緊皺起眉角,忍不住對我發火。
“喬沐,你們醫院是沒別人了嗎?什麼病人非要你親自去?”
“那可是養我長大的小叔叔,你趕緊去找關係,給他安排最好的醫生!”
她痛的青筋暴起,額頭滲滿汗水。
一隻手壓在身下,靠自己根本無法重新躺好。
可我卻完全不想過去扶她。
碰她一下,我都嫌臟。
“夏雨桐,你還知道他是你小叔叔?”
或許是我的態度過於冰冷,夏雨桐短暫的愣了一下。
她似乎聽出我話裏的意思,瞬間暴怒。
“喬沐,是,昨天我是和小叔叔多喝了幾杯,但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你思想別太肮臟了!”
“好啊,那你說,孩子是怎麼沒的?!”
夏雨桐身體怔住,支支吾吾的說出一句:“可能是喝酒的緣故......”
“對,一定是喝酒的緣故!”
“小叔叔昨天回國,我一時高興,沒忍住喝了幾杯,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答應你,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掩蓋她出軌的事,就想抹去我失去孩子的痛。
嗬,夏雨桐,你還真當我傻。
我從事婦科十年,經手孕產婦無數,孩子是怎麼沒的,我太清楚不過。
隔壁病房還在等我,沒時間與她爭論,我轉身離開。
卻在門口,遇到了她的小叔叔,陳建國。
他整個身子的右側全部僵住,坐在輪椅上被小護士推著找了過來。
看到在床上側倒著的夏雨桐,他立刻比劃著讓小護士推他過去。
“喬......沐!!你......桐桐剛......做完流產,你......你怎麼這......樣對她?!”
都那樣了,還想著心疼別人的妻子。
真好笑。
我冷哼一聲。
“陳建國,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一個海歸教授,偏癱的事情傳出去,不好聽吧?”
夏雨桐立刻炸窩了,她用盡所能及的音量怒斥:“喬沐,你是不是有病?”
“從一開始你就不對勁,在醫院受了氣也不至於發泄到我們身上吧?”
“再說了,不就是沒了一個孩子嗎,又不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你至於這樣對我們嗎?!”
好,好。
原來,在她心裏根本不在乎這個孩子,也不在乎我。
她隻在乎她的小叔。
既然如此,那也沒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
我冷冷的看著她。
“夏雨桐,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