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老婆突然關心我,讓我回鄉下陪爸媽過節。
爸媽卻以為我們吵架了,連夜把我趕回了嶽父家。
不曾想,竟看見了老婆正穿著一襲純白婚紗,笑意盈盈的準備出嫁。
新郎還是她曾經的初戀。
我氣的要死想上前阻止,卻被她家人圍在中央推搡貶低。
他們甚至不承認我和老婆的婚姻關係。
不承認是吧?想離婚是吧?
行,我同意!
可老婆又後悔了,苦苦挽留我無果後自殺了......
、
“李誌遠,馬上就是中秋節了,今年你回鄉下你爸媽那過吧?”
聽到老婆徐慧這麼說,我正擦腳的手微頓,眸中發亮。
“真的嗎?慧慧,你願意和我一起回老家?”
老婆撇撇嘴,將腳上的水滴擦到我褲子上,起身上了床。
“是你自己回去,我公司還有事去不了。”
見她這副模樣,我非但沒失落,還欣喜若狂。
我和老婆大學一畢業就結了婚,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老婆賭氣。
大學四年,我喜歡了她四年。
可老婆有個外校的青梅竹馬,我雖沒見過卻也知道他們恩愛有加。
隻是不知為何,那男的在快畢業的時候突然背著她出了國。
“李誌成,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老婆來找我的時候,我人都傻了,下意識點了頭,最後被同學一巴掌拍醒。
“恭喜啊,老李,一畢業就持證上崗,你小子行啊!”
我沒理會同學的戲謔,隻是望著老婆離去身影,按耐住狂跳的心。
很快,我們就領證了。
隻是在舉辦婚禮這件事的態度上,他們家出其的一致——不準辦!
我猜老婆不同意是因為過了衝動期。
畢竟,她嫁給我隻是為了和初戀賭氣,一時衝動。
至於她爸媽,嫌棄我是大山裏考出來的窮學生,看見我就來氣,自然也不願意辦。
可我爸媽一聽說我要結婚,歡天喜地的跋涉千裏,走進了城。
我本想和老婆一起去接他們,但看老婆捧著一張舊照片傷神的背影,我怎麼也張不開口。
爸媽見老婆沒來有些失落,匆匆吃了碗小麵就要回去。
臨走前,給我留了一大堆山貨和一張存了五萬塊錢的銀行卡。
“這是給你媳婦的,你嶽父家是個好的,知道咱家窮連婚禮都不辦,你可得對他們好!”
爸媽再三警告完,才背著背簍坐上大巴。
我吸了吸鼻子,回到出租屋就把錢給了老婆,並發誓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我想隻要我一直對她好,她早晚會主動跟我一起回家的。
畢竟,唯有真誠動人心。
所以五年來,我白天忙著上班賺錢,晚上忙著伺候老婆,周末忙著探望嶽父嶽母......風雨無阻。
終於,嶽父前段時間生病時,第一個想到的是我。
雖然很累,但我還是堅持陪床了一個多月,直到嶽父痊愈。
還有此刻,老婆知道我太久沒見爸媽,會主動提出讓我回家。
盡管她去不了,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兆頭。
“慧慧,你真好!”
我笑咪咪的端著老婆的洗腳水進了浴室,心情好到洗漱的時候都在哼歌。
我家在市區邊上的一座大山裏,山路陡峭崎嶇,每次來回都得三四天。
老婆和嶽父嶽母都嫌遠,從不去我家。
所以逢年過節,我都是在嶽父嶽母家過的。
隻有等不忙的時候,我才會抽空回家看看爸媽。
現在想想,我上次見爸媽還是年後的事。
突然間,我有了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等把老婆送回娘家安頓好,我就開著車就往郊區跑。
“爸媽,我回來了!”
我拎著大包小包的進了低矮的磚塊房。
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數不盡的褶皺上,看的我心酸不已。
“誌成?你咋回來了?”
爸媽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左一右抓著我的手上下打量,笑得像朵菊花似的。
緊接著,他們又突然變了臉色。
“你媳婦呢?沒跟著一起來?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你咋能跟你媳婦吵架?”
母親一巴掌拍在背上,疼的我齜牙咧嘴。
“沒有,慧慧說明天是中秋節,讓我回來和你們一起過,她工作忙,沒辦法回來。”
我樂嗬嗬的笑著,爸媽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難看。
“誌成,不是爸說你,大過節的你咋能拋下媳婦自己回來?不懂事,趕緊回去!”
“你爸說的對,你媳婦是女娃,還是城裏人,你可不敢和她吵架,更不能自己回來。”
“這樣,你現在就回家給她道歉,我們再給你裝些山貨,給你嶽父嶽母帶去......”
就這樣,我在家連口水都沒喝上,又被爸媽催著連夜回了城。
我被爸媽說的也害怕了,提心吊膽的往嶽父家趕。
一路上絞盡腦汁的想,要是老婆真生氣了該怎麼哄。
2、
可我剛趕到老婆娘家小區門口,就被一長串的接親婚車堵住了。
禮花隨著他們一路走,一路撒。
新郎一身黑色西裝,麵容俊朗,嘴角帶笑。
周圍人也都喜笑顏開,樂嗬嗬的。
我被這場麵感染,下了車跟在他們身後,琢磨著什麼時候也給老婆補個盛大的婚禮。
可我沒想到,這一跟就跟到了嶽父家。
“哎呦喂,快看我這大女婿,真精神啊!”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看到嶽母穿著一襲紅色旗袍,打扮的喜慶極了。
可是......嶽母不就老婆一個女兒?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快步跟著結親的隊伍進了房間。
“老頭子、成俊,女婿來接親了,趕緊讓慧慧出來,看咱們的女婿,多帥!”
嶽母話音剛落,我的心就咯噔一下。
緊接著,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老婆穿著一襲潔白婚紗,被人帶了出來。
眾人紛紛誇讚新郎新娘郎才女貌,宛如一對璧人......
唯我站在人群中央,像個木樁子似的,雙目呆滯,一顆心涼的透徹。
可看著老婆對男人笑得嬌羞。
甚至還要和男人同吃一個餃子,我心中又湧現出無盡的怒火。
“慧慧,爸媽,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我黑著臉,沉聲質問,打破了一室的喜慶。
嶽父嶽母的臉頓時鐵青,和老婆對視時,都顯露出不同程度的慌張。
“你誰啊?誰是你爸媽?還敢這麼親昵的喊我侄女?慧慧也是你交的?”
說話這人是老婆的嬸子,我隻見過一次,她當時手腕上還帶著我給嶽母買的銀鐲子。
“嘖,他就是那個成天追在慧慧身後的窮小子,都追了五六年了,趕都趕不走!”
正鄙夷的望著我的是老婆的二舅媽,經常來和嶽母攀比,看誰的兒女孝順有本事。
每一次見到她,我都勢必要出一大筆錢去滿足嶽母的虛榮心。
“哦,就是他啊,可真夠不要臉的,我聽說前些天大哥生病,他還巴巴的想去醫院照顧?”
“真不知道他咋想的,我們慧慧都明確拒絕他多少回了,還來,煩都煩死了。”
“也是咱慧慧優秀,長得也好,其他人可找不著這麼忠心的舔狗!”
“......”
老婆的叔叔、舅媽、堂姐妹......
放眼望去,我幾乎能認出他們所有人,可他們沒一個人說我是徐慧老公。
我甚至猜不出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不知道。
嶽母隨著他們的聲討,也來了氣勢,對著我怒目而視。
“李誌成,你還有完沒完了,今兒是我們家慧慧大喜的日子,你可別攪局啊!”
“李誌成,今天我女兒結婚,你要是敢壞她的名聲,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打死你!”
說話間,嶽父就舉起拐杖想要往我身上砸。
周圍人紛紛勸他消消火,就連新郎也不例外。
“爸,別生氣,為了這麼個舔狗不值當,他能追到家裏來,不正好襯托出了慧慧的優秀?”
他摟著我老婆的腰,語氣親昵的說:“能娶到慧慧是我的福氣,我以後肯定會對她好。”
“五年前我因為留學已經錯過慧慧一次了,這次,我絕不會讓什麼阿貓阿狗再糾纏她!”
新郎西裝筆挺,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
完全不是我這個開了一夜車,胡子拉碴的失意人能比的。
我也不想和他比,隻上下打量著他,將他與老婆當初那個初戀的身形漸漸對上。
所以,他就是老婆當年的那個初戀。
可他都出國那麼多年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老婆?
我死死盯著老婆,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慧慧,你——”
“李誌遠你沒完了是吧?我都說了不喜歡你,你怎麼還糾纏?”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臉不耐的老婆打斷。
“你非要把我的婚禮攪黃,再把我爸氣到住院,讓我一家丟臉是吧?你怎麼那麼惡毒?”
“你能不能滾啊!”
說話間,她隨手抄起桌上的碗筷朝我砸下。
隨著一地碎片發出響動,我腦袋上漸漸流出一抹溫熱。
滴答滴答,落進懷裏爸媽準備的山貨中。
我愣愣看著與往日大相徑庭的老婆,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中酸澀的厲害。
“真晦氣!”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頭,看我的眼神頗為不善。
老婆借此機會走出家門,新郎緊隨其後,將她攔腰抱起。
我想要過去阻止,卻被周圍人死死圍住。
緊接著,不知是誰一棒子砸到了我的後腦勺。
3、
“敢毀我姐的婚禮?我打死你個垃圾玩意!”
原先對我還算和顏悅色的小舅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我後腦勺一陣劇痛,被他打了個踉蹌。
緊接著眼前一片猩紅,看著屋子裏的人漸漸走空。
等我再睜眼,屋內隻剩下滿地彩帶和一屋子的喜色。
帶來的山貨不知何時散落一地,混雜在滿屋的喜色裏突兀至極。
看窗外的日頭,應當已經是傍晚了。
我急忙起身,強忍著頭暈目眩的惡心,想要拉開門去找他們,卻發現門壓根打不開。
“砰!砰!砰!”
我一拳接著一拳重重砸在門框,雙目猩紅。
心痛到快要說不出話,卻又夾雜著無盡的怒火。
最後,我眼前一黑,無力的跌落在地上。
也不知緩了多久,我才漸漸清醒,緩緩俯下身開是撿起散落的山貨。
等到月上眉梢,我將山貨都裝好,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我本以為是老婆會回來,想給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一抬頭,卻隻看到了興高采烈的嶽父嶽母和小舅子。
我冷眼看著笑容僵硬在臉上的三人,沒了以前的熱絡和關懷。
“徐慧是我老婆,我們領了證,受國家保護的!”
我也不知為何會說這話,但經曆過大喜大悲後的我,大腦早已亂作一團,隻能抓住這一點。
小舅子卻不以為然:“這年頭,結了又不是不能離,你看看你,哪裏有資格和人家比?”
“實話告訴你,嘉年哥和我姐青梅竹馬,是彼此的初戀,也是我唯一認可的姐夫!”
“人家現在可是外企的總經理,你一個沒前途的破銷售有什麼資格連累我姐?”
他的話就像柄匕首,一下一下劃在我的心口。
可我還是咬牙,堅持道:“徐慧是我老婆,我們領了證,受國家保護的!”
“嘿,我說你小子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小舅子擼起袖子就想打我,結果被嶽父攔住。
他拄著拐杖,捂著心臟坐到我對麵的椅子上,露出一副慈祥仁和的模樣。
“誌遠,說句真心話,這五年來你對慧慧,對我一家確實沒話說。”
“就連前段時間我生病,都是你在醫院忙前忙後,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很感激你。”
“但這不是愛情,人與人要成為一家人還得看緣分的,你和慧慧緣淺,不如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