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看著已經消失在他視線裏的夏錦繡,管家隻能將後半句話給咽下了。
小姐啊,這翟世子並不是來見你的啊!而是來見大小姐的啊!
是啊,現在長寧伯府的大小姐已經不是大小姐了,而是新進府的大小姐了。
隻是一時之間,大小姐還沒適應過來而已。
然後視線落在一臉呆滯,不知所措站於原地的薛嫋嫋身上。
管家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跳,這都是什麼鬼妝容啊!
“大小姐,請隨老奴去文淵閣。”朝著薛嫋嫋客客氣氣的說道。
“哦。”薛嫋嫋不溫不火的應著。
......
文淵閣是長寧伯夏振山的主院。
此刻看到翟吏,夏振山很是意外又激動。
自從一年前受傷後,翟吏就再沒有出過武安侯府的大門,整日將自己關在清風院那一隅小院裏,也不見任何人。
身為翟吏未婚妻的夏錦繡,多次遞貼上門求見,他都拒而不見。
就連解除婚約一事,也不見他親自出麵,而是派了身邊的侍衛前來。
但夏錦繡不同意。
此刻,看著坐在輪椅上,臉色慘白,身體消瘦的翟吏,夏振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的心裏有失落,也有幾分慶幸。
失落,那是因為原本那般意氣紛發的少年啊,本應該是他女兒的如意郎君啊!
如今卻是苟延殘喘的活著。
慶幸的是,他的錦繡不用再嫁過去了,不用守活寡了。
“賢侄......”
“翟吏哥哥!”夏振山剛出聲,卻是被夏錦繡那急切又激動的聲音打斷。
隻見她朝著這邊小跑過來,那一張精致的小臉,滿滿的都是竊喜與愉悅。
但,卻是在看到翟吏的那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上,眼眸裏的那一抹竊喜與愉悅被失望與嫌棄取代。
這......根本就不是她記憶中的翟吏了。
她記憶中的翟吏,是意氣紛發,是肆意張揚,是高大威武,英俊迷人的。
而不是眼前這般死氣沉沉,半死不活,連站都站不起來的等死廢物。
翟吏將她眼裏一閃而過的那一抹失望與嫌棄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就是夏錦繡太會裝了,隻那麼一瞬間,就把所有的表情都斂去,然後換上一臉的委屈與心疼。
“翟吏哥哥,你終於肯來見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這一年,你對我避而不見,讓我有多心痛嗎?”
“你肯來見我,是不是 ......”
“夏二小姐,我今日前來並不是為了你!”翟吏打斷她的話,隻涼涼的瞥了她一眼,“我來見我的未婚妻。”
聞言,夏錦繡一怔,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翟吏哥哥,你在說什麼?你的未婚妻不就是我嗎?”
“夏伯爺,我的未婚妻是夏二小姐嗎?”翟吏抬眸看向夏振山,一字一頓問。
“這......”夏振山猶豫。
“老爺,大小姐到了。”管家的聲音傳來。
“父親,你找我?”薛嫋嫋從管家身後走出,一臉茫然無辜的看著夏振山問。
聞言,翟吏抬眸望去。
呃......
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今日的妝容,又 刷新了他的認知。
雖不及昨天晚上的妝容醜,卻也是......讓人不忍直視。
站於他身後,扶著輪椅的越山,在看到薛嫋嫋時,亦是倒吸了一口氣。
他真是替世子爺抱不平啊!這長寧伯府欺人太甚了!
這大小姐......怎麼看都與他們世子爺不配啊!
“父親,這位是......?”見夏振山沒有回答她,薛嫋嫋看一眼翟吏,繼續保持著自己的茫然與無知。
呀,一晚上不見,怎麼這臉還更白了呢?
不能啊!靈泉山可是堪比仙丹的啊!怎麼一點起色也沒有呢?
哦,也不是沒起色!至少一年足不出戶的世子爺,不是出門了嗎?
嗯,這都是她的功勞。
那就今天晚上繼續瞬間穿梭給他灌靈泉。
怎麼也得在三個月把他搞定。
“這是......”
“在下翟吏,是夏小姐的未婚夫。”翟吏打斷夏振山的話,看著薛嫋嫋一臉平靜道,“今日冒昧前來叨擾夏小姐,還請夏小姐見諒。”
“不冒昧,不冒昧。”薛嫋嫋一臉無害的擺手。
“越山,把禮物給夏小姐。”翟吏沉聲道。
“是!”越山應著,走至薛嫋嫋麵前,恭恭敬敬的一行禮,“卑職見過夏小姐。這是世子爺送給夏小姐的禮物。 ”
“什......什麼?”薛嫋嫋一臉茫然。
接過之際,不著痕跡的拈了拈。
哦吼,還挺重的。
就挺好奇這盆子裏裝的是什麼。
然後眼角又不著痕跡的朝著夏錦繡瞥一眼。
哦,耶!臉已經一片漆黑了,眼眸裏也迸射著熊熊怒意了,那一雙手也握成拳頭了。
所以,這翟吏來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
當著夏錦繡的麵,送禮物給她?怎麼都有一種把她推出去當擋箭牌的意思啊!
又或者,他想以此刺激夏錦繡?畢竟,這兩人可是有十年婚約在身的呢!
十年婚約,又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怎麼可能對夏錦繡一點感情也沒有呢?
所以,他今天來長寧伯府,其實是衝著夏錦繡來的?他想拋磚引玉?
“東海夜明珠。”越山一臉嚴肅道,“這是世子爺第一次領兵出征的戰利品。”
聞言,薛嫋嫋打開盒子。
哦——!
被盒子裏的那一顆夜明珠給驚到了。
足有她的拳頭那麼大啊!
錢啊!好多錢!
薛嫋嫋的眼裏閃過無數的鈔票,忍不禁的笑出聲。
“謝謝,我很喜歡。”
“翟吏哥哥,你......你怎麼可以把它送給別人?”夏錦繡一臉委屈,眼眸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翟吏,眼裏充滿了質問。
這顆夜明珠,她曾多次跟他討要,卻都無果。
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啊!憑什麼就給了薛嫋嫋!那本應該是她的!
“妹妹此言差矣。”薛嫋嫋看著她,很嚴肅的反駁,“我怎麼會是別人呢?我是翟世子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夫送我禮物,天經地義!”
“妹妹是不是很羨慕?” 說著,還眨了眨自己那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然後一本正經道,“妹妹如果羨慕的話,可以讓你的未婚夫也送你一顆的。”
“母親不是已經在替妹妹談與容國公府孫少爺的婚事了嗎?那就讓容少爺這個未婚夫送妹妹一顆啊!”
瞬間,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