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菀春不可置信,反複撫摸斷痕,企圖它能複原回去。
一次,兩次,三次,還是失敗。
她看向百生又看向老師傅,她還是不信。
“斷了?”
張芷蘭趾高氣揚:“你傻了嗎,斷了就是斷了,本來也不是你的東西,你心疼個什麼勁兒。”
溫菀春看著無動於衷的宋昱盛,突然間心灰意冷。
“是啊,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
她轉身離開,再不願回頭看著一切。
如意小跑著跟在她身後:“媽媽,琴頭斷了,如意也碎了。”
琴頭上的如意,是整個琵琶上寓意最好,最珍貴的東西。
也是她女兒小如意名字的由來。
“媽媽,我不幫你搶爸爸了,爸爸不好,如意也不要他了。”
空曠的演奏大廳內,圍觀眾人散去。
張芷蘭迎上宋昱盛滿是怒火的眼神,吻了上去。
“昱盛,她在利用你,利用你對師父的感情......”
宋昱盛在意亂情迷中回吻,二人緩緩倒在了一旁的揚琴中。
琴聲清脆,抵不住宋昱盛一次又一次重擊。
最後時刻,他抱緊了張芷蘭:“我覺得你說的對。”
“你也知道,她暗戀我很多年了,你突然回來,她肯定是鬧脾氣了。”
“沒事兒,她追我這麼多年才有結果,她舍不得的,鬧鬧也就算了。”
張芷蘭用裙角擦幹揚琴上的水漬:“那昱盛哥哥覺得,在床上,我跟她,誰更厲害~”
宋昱盛寵溺地刮了刮她鼻子:“當然是你,我的寶貝。”
“她整天在家帶孩子,都快熬成黃臉婆了,實不相瞞,我看到就沒興致,一次都沒來過。”
“真的?”
“真的,為蘭蘭守身如玉!”
二人再次深吻,絲毫沒注意到帷幕後操縱著錄像機的百生。
等人走後,他撿起斷頭的琵琶,再一次擦拭揚琴。
光裕劇場,溫菀春抱著孩子正同老板道別。
如意奶聲奶氣:“老板壞,我不是小白眼狼,我隻愛媽媽。”
老板歎了口氣,眼神中多了幾分欣慰。
“孩子好就行,也不枉你辛苦養她這幾年,你走了,劇場人氣兒都散了,我再看看吧,畢竟咱這劇場所在的園林也是姑蘇一絕。”
溫菀春走完回廊亭,進入正中小院,好巧不巧遇上了宋昱盛。
他站在戲台子發呆,微風拂過側臉,帶起發絲飄動。
有那麼一瞬間,讓溫菀春回憶起過去。
他就這樣站在台下,向她求婚,一次又一次。
可也就是一瞬,她看到張芷蘭嬉笑著跑進他懷裏。
他的脖頸間還有細細密密的吻痕。
他們明明那麼美好,宋昱盛明明也很愛張芷蘭。
為什麼要把她牽扯進去呢?
老板忙著和溫菀春感慨時光,
“這戲台子可有說頭了,你師父那個小老頭把你送來時,說我這兒沒戲台子寒酸,非要我新蓋一個,他說戲台子就是脊梁骨,你說倔不倔。”
“他怕我不同意,還給我畫了草圖,給了我錢,台子上的青瓦還是他一塊一塊從鄉下收來的,你別說,和咱這個園林還真配!”
直到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
“拆了。”
“昱盛,你看這風格跟我明顯不搭啊,在這裏彈鋼琴土不土洋不洋的,咱把這整個園林都拆了吧,重新建成法式園林。”
張芷蘭越說越激動:“就把假山換成雕塑,雕花窗弄成浮雕的,鬆竹梅也太土了點,換成薔薇玫瑰之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