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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明變了變臉色，重重地將水杯甩在桌上。

“我有點急事，一會兒回來！”

水杯“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伸手抹掉濺在我臉上的水珠，拿起手機，給律師打了一個電話。

打完最後一瓶水，夜幕再次降臨，我徑直走出醫院，沒有做任何停留。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回來。

第二天，傅子明回到家，我正在做早餐。

他從身後抱住我，在我耳旁喃喃道，“舒舒，對不起，昨天我......”

我將煎蛋塞他嘴裏，“沒事，公事嘛，我理解。”

然後順手將手邊的一遝文件遞給他，“今年的續保單。”

許是愧疚，他看也不看，一股腦全簽了。

簽到夾在保險單裏的離婚協議時，我輕聲道，“你不看看嗎？”

傅子明笑著看我，“我可不像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簽完，他將文件遞給我，盯著我看，“真的沒生氣。”

我聳聳肩，“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見我要出門去公司，傅子明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壓下去，“正好我跟你一起。”

我沒有拒絕。

出了門才發現霍盈盈在車上，她笑吟吟地看著我，“今天蹭傅總的車上班，我坐後麵暈車，隻能委屈衛舒姐了，你不怪我吧。”

“不會。”

我利落地坐上後座，傅子明卻一直通過後視鏡看我。

霍盈盈咳嗽幾聲，他才收回視線，“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兩人若無其事地你來我往，眉目傳情。

我手指輕撫著壓在包裏的離婚協議，嘴角微微上揚。

到了公司，徑直走進辦公室，下屬驚喜不已，“衛總，您休假結束了？”

一年前小產，我整整休息了一年。

如今再次踏進公司，變化大得都有些不認識了。

坐在辦公室，打開在線文檔，刪掉最後一條情話，“我要永遠永遠永遠跟傅子明在一起！”

而這時，霍盈盈忽然跑進來，手裏拿著正在放汙穢照片的手機，泫然欲泣，“你為什麼要汙蔑我是小三？”

而傅子明這時也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我一巴掌，“衛舒，我跟盈盈清清白白，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

“你現在馬上跪下給盈盈道歉，然後在網上公開道歉，不然我絕不會原諒你！”

我淡淡看著他們，無動於衷，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

霍盈盈滿臉是淚，一副受盡屈辱的樣子，“好，既然你要逼死我，那我就如你的願！”

說完，她猛地往牆上撞去。

卻在經過我時，故意用手肘撞我的腹部。

我身形不穩，被她帶倒在地。

“盈盈！不要！”

傅子明瘋了一樣跑過去，像沒有看到我一樣，直接踩折了我的腳腕。

霍盈盈安然無恙，我卻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這時，整棟大樓忽然陷入昏暗，警報聲響起，“快跑，好像是電路起火了！”

霍盈盈在傅子明懷裏衝我勾了勾唇，用嘴型在說，“我贏了。”

我跛著一隻腳站起來，好不容易走到過道，卻又被慌亂逃命的人絆倒。

傅子明忽然回頭與我對視，在昏暗中，我依然能一下就找到他，然後看清他的臉。

十年來與他的點點滴滴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裏放映，我心裏竟升起一絲久違的奢望，看著他無聲哽咽，“救我。”

然後高聲呐喊，“傅子明！救我！”

他聽到了，可下一刻他轉過頭去，抱著霍盈盈消失在透著光亮的門口。

我眼角盈著的那滴淚終於跌落，參雜著消防噴淋頭飛濺的水霧，將身下的血淌成紅色的花。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過道裏忽然傳來呼嚎聲，“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