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摯愛至親背叛,成為孤魂野鬼的第十五年,一個女人闖進了我的地盤。
她渾身是血,疲憊倒在我的棺材旁:“你好像很孤單,我給你做個伴吧。”
“不要不要,少來擾我清靜。”我咧著血盆大口嚇她。
她沉默片刻,爬進了我的棺材:“那這具身體給你,這副棺材給我。”
雷雨交加的夜晚,我遊蕩在破廟上空,無聊打著哈欠。
銀白閃電落下的瞬間,一個人影跌跌撞撞闖進來。
是個女人,傷痕累累。
與我對上視線,愣在了原地。
血混著雨水從她身上滴落,彙成小流蜿蜒到我的鬼影下。
我已經好久沒碰到能看見我的人,頓時興致高漲,咧開血口向女人飄去。
她卻垂下眼眸,一瘸一拐穿過我,走到我的棺材前。
盯著瞧了一會兒,推開棺材蓋就要往裏爬。
我死之前被沈白鳳活活剝下一整張人皮,腸子內臟全都被扯出來,死相應該極其恐怖。
見過我的人,沒有那個不被嚇得屎尿橫飛。
這女人怎麼是這個反應?
砰!
她因體力不支倒地,沒能爬進去。
我這才看見她手腕處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她用力擠壓,讓血流的更快更多,不忘對我露出一個蒼白笑容。
“你是在想我為什麼不怕你嗎?因為我見了太多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是人。”
“和他們比起來,你算可愛了。”
我可愛嗎?
我懵逼飄在半空,將腦袋拔下來,準備大幹一場挽回威嚴。
一群人卻突然跑進來,有男有女,對著女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個下賤死種,還敢逃婚,要不是大小姐不願嫁,你這種肮臟貨,在那窮鄉僻壤賣身子賣到爛,將軍和夫人也不會看你一眼!”
我抱著腦袋,十分不爽。
尤其是那滿嘴噴糞的嬤嬤,抓著女人的頭一下下往我的棺材上撞。
“瞧你這副死樣,連大小姐跟前的洗腳丫鬟都比不上,還以為自己被接回來是當主子的,別白日做夢了!”
我從那嬤嬤口中大概了解了女人的身世。
她叫文江籬,是將軍府的嫡出小姐,隻因比姐姐晚出生片刻,就被國師斷言是禍端,留下會克雙親。
被送給不懷好意的鄉下村婦撫養,姐姐則留在父母身邊金枝玉葉長大。
一晃十五年過去。
就在文江籬差點被養母賣進青樓時,遠在京中的父母終於想起她,派人將她接回去。
卻是要她替姐姐嫁給一個快咽氣的病秧子。
“反正丞相家的二公子被斷言活不過這月,她嫁過去也逃不了陪葬的命,咱們直接將她打死得了。”
“別啊,先讓我看看是不是雛,要是沒被男人碰過,那不浪費了。”一個家丁色眯眯撕扯文江籬的衣服。
她不哭不吵,隻用力撕咬腕上傷口,想讓自己死的快些,眼神麻木望我。
“你一隻鬼肯定很孤單吧?我來陪你。”
“我不用你陪,我隻想活著報仇。”
我的腦袋皮球一樣彈出去,接近文江籬的家丁頓時被打進牆中,摳都摳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