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傅嘉軒也照顧了無法自理的我三年。
所有人都說,他對我的愛赤誠熱烈,無可挑剔。
隻有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是他暗地裏撞死了我爸,斷我兩條腿,奪走沈家財產。
而這一切,隻為了在我死後,能夠風風光光迎娶他的白月光。
可他不知道的是。
我和她的白月光身體互換了呀。
......
我醒來時,身上的傷口已包紮好,安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坐起身來,微微發愣。
那雙三年前,因車禍撞斷的腿,竟然完好無缺、白皙嫩滑。
抬眼一看,眼前竟有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正坐在輪椅上。
與我相反,她狼狽不堪。
額頭上大片頭發被撕扯出來,露出血淋淋的頭皮,腦袋上撞出來的血窟窿還不斷冒出血來。
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感覺如此熟悉,仿佛那些疼痛還殘留在身上。
女人麵色恐怖,喊著我的名字。
「沈鈺,你到底做了什麼?把我的身體還回來!」
下一秒,她猛地朝我撲過來。
疼痛卻未如期而至。
我被摟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麵前的女人已經被黑衣保鏢死死壓製在地上。
傅嘉軒下巴抵在我發旋,安撫著我:「婉婉放心,有我在。」
聽到他喊白婉的小名,我怔住了。
手指顫抖,撫上自己的臉,望向玻璃窗。
窗上赫然照映出白婉那張精致小巧的臉。
2
就在前一天,白婉終於回國,傅嘉軒直接把她帶回了沈家。
所有人都知道,白婉是傅嘉軒曾經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還是窮小子時,他就愛她愛得死去活來。
他在酒吧為了小費連吹三瓶白酒,喝進醫院,隻為買一條她隨手就能買下的珍珠項鏈。
他帶她騎摩托飆車,帶她去山頂看星星,彈她最愛的歌給她聽,最後終於打動了白婉。
在他們即將在一起時,白婉父母卻知道了這件事。
為了分開他們,他們強製把白婉帶去國外留學。
傅嘉軒為這事喝得酩酊大醉,甚至跑到天台上揚言跳樓。
他在天台眼波流轉,傾訴著自己與白婉愛而不得的故事。
這一幕被拍到網上,他們的愛情故事也因此在網上被瘋轉。
全網都為他們的be結局落淚。
甚至在我和傅嘉軒的婚禮報道下,仍然有人在惋惜他們留下遺憾的愛情。
可我未曾懷疑過他對我的感情。
因為,從戀愛兩年到步入婚姻三年,這麼多年來,他全身心付出對我好。
在我爸出車禍時,是他一邊安撫著我情緒,一邊替我處理著沈家的大小事情。
甚至我出意外,被撞瘸雙腿,他放棄了正處於上升期的事業,過來照顧我,幫我打理著沈氏集團。
他為我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當著所有人的麵前,跪在輪椅麵前對我說,一生一世隻對我好。
可當他帶白婉回沈家時,我不確定了。
盡管傅嘉軒親昵地摟著我的肩膀,向我解釋:
「白婉剛回國發展,找不到適合的住處,才暫住這裏了。」
看著我一點一點變得難看的表情,白婉體貼地走上前來,拉住我雙手,朝我甜美一笑:
「是呀。嫂子千萬別誤會了,我和嘉軒現在隻是朋友關係。」
「朋友之間幫忙,很正常。」
我佯裝笑笑,表示不介意,握住輪椅扶手的手卻一點點收緊。
我試圖相信傅嘉軒,可他們舉動之間無形的默契,以及他最近頻繁去國外出差的異常。
提醒著我,他們之間的關係絕非尋常。
3
傅嘉軒為我準備的止痛藥忘記吃,半夜突然醒來,想讓他為我倒杯水。
身邊卻摸不到人,我隻好忍著疼痛,艱難推著輪椅出去。
突然,白婉的客房裏傳來一陣陣示威般的嬌喘。
我推著輪椅,一步步靠近。
那陣嬌喘卻忽地止住,似是被捂住了嘴,隨即傅嘉軒的聲音響起。
「這麼大聲,會被發現的。」
白婉嬌笑一聲。
「怕什麼,你不是給她吃了安眠藥了嗎?」
「而且,被發現又怎麼樣?」
「他爸已經被我們弄死,她的腿也沒了。」
「現在你又得手了沈氏集團,這下我們還有什麼可怕?」
一聲吧唧聲響起,傅嘉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也是,不愧是我的婉婉,真聰明。」
「要不是你,我也沒那麼快得手。」
「也虧你演技好,這五年來,她都沒有懷疑過你。」
白婉和他商業互吹起來。
「不過,你不會真是喜歡上她,假戲真做了吧?」
傅嘉軒冷哼一聲。
「怎麼可能,每天看到她的腿,我都快吐了。」
「不過沒關係,很快她就會消失,到時我就可以跟你爸媽提親,風風光光娶你。」
他們又多開心,我就又多難過,甚至氣得渾身發抖。
這麼多年他處心積慮,原來,隻是為自己和白月光的未來鋪後路。
而我卻因此失去了雙腿,再也沒法像正常人那樣走路,甚至失去了唯一珍視我的爸爸。
我癲狂地笑,抄起廚房的刀,衝了進去。
一下又一次,往床上赤裸著的狗男女砍。
4
記憶中,白婉身上隻被我劃傷了幾下。
而我卻被人撕扯出了大片頭發,身上被傅嘉軒猛踹了幾下,泛出恐怖的淤青。
之後被推到桌角,額頭上撞出了個血窟窿來,隨即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已不在自己的身體裏。
視線聚焦在眼前被壓製在地上的白婉。
她滿臉淌著鮮血,摻雜著眼角滑落的眼淚,可憐巴巴地望著傅嘉軒。
「嘉軒,我才是白婉,你認不出我來了嗎?」
意識到我們身體互換,我微微勾起嘴角,玩味一笑。
然後摟上傅嘉軒的腰,仰起頭,扁著嘴。
「好討厭呀,我有這麼糟糕嗎?什麼瘋女人都來冒充我。」
他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發,笑道:「就她,給你提鞋不配。」
白婉似被這一幕刺激,麵色變得恐怖猙獰起來。
嘴裏都是不幹不淨的話,儼然沒有白家千金那副從容得體的姿態。
我假裝被嚇到,身體朝傅嘉軒懷裏縮了縮。
「嘉軒,好可怕呀,她不會要殺了我吧。」
他冷笑一聲,站起來一腳踹向白婉的假肢,還使勁碾了幾下。
一聲尖叫聲響起,白婉正要罵我的話盡數吞了進去,隻能拖著腿躲避,趴在地上喘氣。
看到她這幅狼狽樣,我捂住嘴,差點沒有笑出聲。
現在,她與傅嘉軒對我的傷害,盡數落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滋味好受嗎?
白婉,可這隻是你噩夢的開始呀。
4
傅嘉軒把白婉關進了沈家大宅的地下室。
而這裏,本來是用來關我的。
地下室裏隻有一張鐵床,牆上掛著各種折磨人的工具。
她被鐐銬鎖在鐵床邊,地底的潮濕一點點侵入她的斷肢,讓她疼痛難耐。
她身上的傷口沒有任何處理,一點點潰爛流膿,散發著腐爛的氣味。
連進去送飯的保姆都待不了片刻,匆匆掩鼻跑上來。
甚至關門的那一刻,還能聽到她在底下疼得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聲音,真讓人身心愉悅。
可這遠遠不夠。
5
我已經適應了這具新的身體,模仿著白婉的舉止、穿著打扮,與傅嘉軒相處。
他完全察覺不出,身體已經不是原來的主人。
與我耳鬢廝磨,交纏在一起。
汗水淋漓後,我摟住傅嘉軒的脖子,皺著眉頭在他麵前抱怨。
「哥哥,那女人怎麼還留著。」
「不是說要解決了她,風風光光娶我嗎?」
他輕輕刮了下我的鼻子,輕笑:「婉婉這麼著急想跟我結婚啦。」
我噘著嘴,輕輕捶著他胸口,臉頰緋紅一片。
他臉上的笑意更深。
「放心,我這幾日就處理好。」
「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被這個瘋女人打擾了。」
6
我忍著惡心伺候幾天,卻始終沒有等來任何消息。
再次問傅嘉軒時,他眼神卻閃閃躲躲,每一句都是敷衍。
我麵上保持平靜,卻在他走後,打開了地下室那道門。
地下室裏,白婉安然無恙地坐在輪椅上,身上的傷口重新被包紮好,那股腐爛的氣息也消散得一幹二淨。
她頂著我那張臉,推著輪椅,一臉嘲諷地看著我。
「蘇鈺,你以為頂著我的身體,就能成為我嗎?」
「我跟嘉軒哥哥有著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隨便說一條,都足以讓他懷疑你。」
「我們是命中注定的戀人,你根本沒有辦法阻止我們在一起。」
「所以,趕緊接受自己的命運,去死吧。」
果然,他們感情至深,傅嘉軒怎麼會輕易相信我呢?
可我,又怎麼會毫無準備呢。
我沒有如白婉預期,露出驚慌失措,反而陰惻惻一笑。
「可是,現在的你隻能跟當時的我一樣,坐在輪椅上,什麼都做不了。」
在她驚恐的眼神下,我握著她的手,拿著刀往我肚子上捅。
潔白的裙子一下子浸染了大片鮮血。
這時,傅嘉軒趕了過來,手裏正拿著一遝他送給白婉的情書。
而這遝情書,是從沈鈺的房間找到的,裏麵寫滿了他與白婉之間的秘密情事。
那麼,被關在地下室、頂著我身體的白婉說的話,還能當真嗎?
況且,我肚子裏還懷了傅嘉軒的孩子。
我掩住心底的興奮,露出痛苦的表情,朝著傅嘉軒喊:「孩子,我們的孩子。」
傅嘉軒麵色變得陰森恐怖,抱著我往醫院趕去。
地下室門口關上的那一刻,是白婉絕望的表情。
7
從病床上醒來後,我扮演著失去孩子而悲痛不已的母親。
在床上不斷動彈掙紮,吊液的針頭也被我掙開。
傅嘉軒摟著我,一臉沉痛地緊緊抿著唇。
我裝作失神地看著他。
「本來想早點告訴你,我們有孩子了。」
「可是她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我懷孕,非要我過去,還說什麼你已經懷疑我不是白婉的話。」
「我一下子慌了神,沒注意,她就衝過來傷害我們的寶寶。」
「嘉軒,這是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寶寶,可是他怎麼就跟我們沒有緣分呢?」
傅嘉軒聽了我的話,愣了神,一下子臉上湧現了愧疚之色。
他隻能將我摟得更緊,安慰著我。
「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隨即他麵色驟冷,聲音冷沉。
「那些阻止我們幸福的人,我會一個個除掉。」
8
沈家大宅之前照顧我的用人,因為我的誣陷。
被一一帶走,送去當圈內大佬的玩物。
而她們,正是之前替傅嘉軒監視我,暗地裏換掉我的藥物的人。
因為這些藥物,我傷口遲遲未愈合,疼痛潰爛,
以至於處理不了沈氏集團的事情,傅嘉軒才順理成章代替我處理。
至於白婉。
在我住院期間,沈家大宅出入了各種不入流的小混混。
整整三天三夜,地下室裏都傳來了白婉淒厲的聲音。
等我出院,再見白婉時,她已經了無生氣。
如同破敗的娃娃堆在角落,殘肢紅腫不堪。
如果傅嘉軒知道他的白月光才是真正被糟蹋了,他會怎麼想呢?
真讓人期待。
白婉見來人不再是那些頑劣的小混混,而是我,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匍匐在我腳下,求著我:
「蘇鈺,我錯了,我不應該害你。」
「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會再插足你和傅嘉軒的感情了。」
「你要是放我走,我有多遠滾多遠,絕對不會再出現你們眼前。」
我聽了後,笑得彎下腰。
太可笑,害死了我爸,讓我失去雙腿,現在才來求饒。
太晚了,白婉。
我撫上她的臉,像在看一個笑話。
「放過你?」
「怎麼不見你當初放過我們?」
「不過,我也算是仁慈了,給你求情了,你還能多活兩個月。」
她麵色一僵:「兩個月?」
接著我粲然一笑,往她臉上甩了一張紅得刺眼的請帖。
「是呀,因為兩個月後,是我和嘉軒哥哥的婚禮。
「你一定要來喲。」
「畢竟,你才是真正的主角呀。」
白婉發出嘶啞而憤怒的吼聲,一下又一下捶打著鐵床。
我心滿意足離開。
9
白婉與幾個男人玩np的的豔照流傳。
網上瘋傳沈氏千金出軌,私生活混亂。
所有人都痛罵那個斷了腿、還不知檢點的沈鈺,可惜了那個專情照她多年的傅嘉軒。
很快,就爆出沈家千金頂不住輿論壓力,跳海自盡的新聞。
沈家財產盡數歸於傅嘉軒手上,沈氏集團更名為傅氏。
我和傅嘉軒順利舉行婚禮。
婚禮那天,所有人都說這是場世紀婚禮。
當年愛的不得的兩人,因為沈鈺的死,終於有了完美的結局。
他們都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白婉被鎖在一個精致的禮盒,放在舞台的角落做裝飾。
她隻能看著我,穿著她之前提前一年預定的奢華鑲鑽婚紗,一步步走向傅嘉軒。
在傅嘉軒為我帶上戒指的那一刻,那個箱子發出一陣劇烈的響動。
可除了我,誰也沒有注意到。
當我與傅嘉軒擁吻的那一刻,箱子的那幾聲響動,也隨之淹沒在賓客的掌聲與歡呼中,無人在乎。
如果傅嘉軒知道他的白月光,在死前看到的是這一幕,那會有多激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