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以為鮫人可活千年,命格過硬。
他肆無忌憚護著情人李雙雙,縱容她剜我的眼睛,撕我的魚皮。
甚至拔掉我母親的魚鰭丟入油鍋裏。
可他不知道,我早早死在了魚缸裏。
再睜眼,我卻來到了地府,判官問我,你可願意重回人間,審判罪人?
1
南澤站在魚缸玻璃前,摟著李雙雙,對著我敲了敲玻璃。
“賤魚一條,當初圖你新鮮,世間少有,不遠千裏將你買回來。”
“可是你居然對我的雙雙甩了一巴掌,你算什麼東西,人不人,魚不魚的。”
“來,我的好雙雙,將她的眼睛送給你,這可是寶貝。”
南澤冷笑,嫌棄地看著魚缸裏的我,向李雙雙遞刀。
李雙雙明媚一笑,接過,對著水裏的我一頓亂捅。
一片紅豔瞬間染滿了整個魚缸,可她似乎不解氣,對著我兩個眼睛狠狠落下。
她裝作驚恐,慌裏慌張地扔掉了沾滿鮮血的刀子。
“啊,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薑南姐姐怎麼都不動了,是不是死了啊。”
南澤看向李雙雙的手心,層層濃稠的血液包裹下,挖出的雙眼慢慢變成一對耀眼的珍珠。
他冷哼一聲,絲毫不屑:“看看這眼睛,居然能變成珍珠,真是全身都是寶。”
他又摟過李雙雙笑著說:“鮫人可活千年,哪能這麼容易死,雙雙,你就聽我的,使勁折磨她幾日,她就能乖乖聽你的話了。”
2
南澤不知道的是,鮫人雖有千年壽命,但命卻隻有一條。
他幾年前,被人追殺,亂刀砍死後,是我將唯一千年的壽命續給了他,隻乞求他能好好活著。
而我隻剩下殘破不堪的肉體,即將化為鮫魚原形死去。
他卻為了李雙雙,將我往死裏打,不顧我的求饒,狠心丟在了魚缸裏,聯合李雙雙一起,將我慢慢折磨而死。
我的靈魂慢慢從肉體裏飄出來。
南澤摟著李雙雙,在飯桌上你儂我儂。
“來,別燙著,被那賤人打了一巴掌,我給你用雞蛋滾滾。”
“這可咋整,這皮膚細嫩,鮫魚的粘液有毒,都出紅印了。”
李雙雙眼睛一紅,順勢躺進了南澤的懷裏,癟嘴:“我不管,南澤哥哥,你要娶人家,我都毀容了。”
南澤心疼地一把摟住,在她額頭啄了一下:“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李秘書,下達命令,我要娶雙雙做我的老婆!”
我看著我的屍身,唯獨那兩個空落落的血窟窿,望著他兩抱在一起,我死死捏緊雙手,心一揪一揪疼。
南澤,你真的好狠,將我活活打死,殘害我的身體,剜出我的雙眼,最後還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3
南澤果然說到做到。
他將所有能拿出的昂貴的彩禮全都送到了李雙雙的房間。
我來到李雙雙麵前。
她貪婪的抱著掛在身前的婚紗,昂起下巴看著鏡子前的自己,捂著嘴嘲笑道:“薑南啊薑南,你憑什麼跟我鬥?一條低賤的鮫魚,就算你能幻化人型又如何,你能成為一個正常人麼?”
我喉嚨如哽,一下子氣沒上來,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口腔。
我衝上前去,想狠狠扇她一巴掌,卻一下子撲了空。
哦,我居然忘了,我已經死了。
我看著她穿過那件人魚婚紗,耀眼奪目,上麵繡著一片片五彩斑斕的鱗片。
我的心一下子被砸的鈍痛,腦袋空白。
我記得這件,南澤說娶我時,我曾歡喜的告訴他,我一定要穿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婚紗。
我親手在月圓之夜,鱗片最為肥美之時,躺在魚缸裏,拿出一把刀,一點一點將身上的鱗片死死剜下來,那晚我差點疼的死掉,可是一想到我要嫁給我愛的人,我一點都不害怕了。
我死死盯著李雙雙身上的人魚婚紗,陽光灑在上麵,腰間是我剜下眼睛變成的兩顆大珍珠,光彩照人。
我摸摸自己被挖走的雙眼,感受到內心撕裂一樣的疼痛感,才感覺到此刻的真實。
南澤,我曾經要什麼,你都不會給,而如今李雙雙都不用說,你都雙手奉上,嗬,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