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晉職那年,懷孕的未婚妻自殺了。
我愛她入骨髓,怎麼舍得她一個人走?
吃藥殉情後的第二天。
我卻在她的身體中醒來。
重生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肚裏孩子的親爹。
這一世,我必讓他們血債血償。
1.
「等我出名,我們就結婚,然後我養你呀!」
許願說這話時,眼眸比身後的煙火還要燦爛,裏麵盛滿我。
可等她成為小有名氣的歌星,我們生活越來越好時。
她自殺了。
那天晚上,她明明心情很好,還煮了火鍋。
我出門買酒前還在叮囑我,路上小心,在家等我。
等我回家,隻有她倒在地上已經冰冷的身體,還有散落一地的藥。
桌上的便簽紙寫著,「安然,你一直說我名字取得好,每次許願都靈驗。
我現在許願,願你一輩子平安喜樂,忘了我。」
我溫柔觸摸著她的臉,「傻阿願,等等我。」
她膽子小,一個人會害怕。
我吃完了瓶子裏剩下的藥,如果重來一世,我一定守護好阿願。
「醫生,她怎麼樣了?」
我費力睜開眼,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緩緩抬起一隻手臂,手腕上竟是我送給阿願的生日禮物!
我嘗試著說話,吐出來的氣聲纖弱又柔軟。
我重生了。
但我重生成了我的愛人,阿願。
等看清說話人的長相時,我死死抓緊了床單。
我的身體開始顫抖,開始痛苦,開始憤怒,仿佛麵前的這個人是十惡不赦的厲鬼。
2.
他是阿願的老板。
也是逼死阿願的男人,翟臨。
一天我在阿願包裏找到一張懷孕單子,上麵名字寫著許願。
她懷孕一個月,但我們三個月沒時間見麵了。
阿願抱著我崩潰大哭,說她一直被老板逼迫,侵犯。
可那張合同就像一張天價違約單,鎖住了她的靈魂。
她賠不起錢的。
她還說,她對不起我。
那天起我就在調查翟臨。
「你醒了,我找到你時,你已經陷入假死,再晚點,真救不回來了。
跟我玩自殺?我要的人,連閻王都不敢收。」
翟臨大手捏住我下頜,捏得我生疼。
我竟無力推開他。
「放手你個人渣,我遲早會弄死你!」
他獰笑著將手移到我脖子上,一點點收緊。
「你已經弄死了你男朋友,我到你家時,他還活著。
但我隻救了你,你該謝我。」
氧氣逐漸消失,肺部疼到像是要炸開,眼前出現雪花。
他鬆手那刻,我瘋狂咳嗽,手背上的針頭挑破皮膚,鮮血四溢。
我心疼地按住傷口,阿願她最怕痛了。
翟臨遞給我杯水「聽話點,我自然會對你好。安然這個廢物,活著的時候護不住你,現在死
了正好,你就隻剩下我。」
確實,我是個廢物,連心愛的人遭受非人折磨都不知道。
但現在硬碰硬隻會吃虧,假裝聽話才有機會複仇。
低頭溫順地湊過去,就著他的手喝水。
「死過一次我也想開了,比起安然,你能讓我過上好日子。
剛剛失態隻是因為我不喜歡醫院,能帶我回東郊嗎?」
翟臨從不帶女人回東郊房子。
可在我的示弱下,他答應了。
他抱我起身,湊在我耳邊說「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再流掉,你就下去陪他們吧。」
一瞬間我如墜冰窖,洶湧的怒氣宛如匕首,刀刀戳著心窩,痛不欲生。
停頓了許久,我才開口,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放心。」
放心,我會將每個手染阿願鮮血的人,都送下地獄。
3.
翟臨的房子跟他一樣。
大麵積黑灰的色調令人壓抑。
隻是牆壁上卻掛著一些色彩極為豔麗的畫作,與房間裝潢格格不入。
他將我放在沙發上,剛起身門鈴就響了。
「姑奶奶,還好你沒事,擔心死我了!」
一個珠圓玉潤的中年女人從門口躥到我身邊,急切地握住我的手。
神態盡顯關心。
她是翟臨的心腹,徐姐,公司培養新人大小事務都由她管著。
也包括向各個老板送上新鮮貨,任她們被糟蹋、被淩虐。
心懷夢想的她們,最後成了一堆殘缺不全的破布娃娃。
而踩著她們屍骨的徐姐,步步高升。
就從她開到刀吧。
我冷漠地將手抽回來「徐姐,前幾天本該屬於我的節目,你排給小薇,現在何必惺惺作態。」
她以為翟臨和阿願鬧別扭,要被打入冷宮。
就準備收走阿願所有資源,開始封殺。
沒想翟臨不僅沒這意思,甚至還把人接回東郊。
翟臨,可是個十足的控製狂,夠徐姐喝一壺了。
徐姐臉色一僵正要辯解,翟臨鬆開手中的高腳杯。
徐姐連忙跪下接住墜落的杯子。
下一秒,翟臨用力踩在徐姐手背上,玻璃在她手中爆裂。
她痛呼卻不敢掙紮,血色蔓延開。
欣賞夠徐姐的醜態後,他冷笑出聲「好日子過久了,連條聽話的狗都不會當了嗎?
我的東西,去留看我心情,輪不到別人幫我丟。」
「翟爺,我不是這...」「滾。」
徐姐話沒說完,麵露愧色地看著我,讓我保重後就離開了。
若從前的阿願,看到她這樣子就會心軟。
她不諳世事、良善柔軟,如同溫室嬌嫩的花朵。
是我一手養成她這樣的性子,卻沒能力護她一輩子。
阿願的死,也有我一份。
4、
翟臨並不愛我。
他隻是想占有我,我隻是那個人的替身。
用來彌補他的求而不得。
阿願在我懷裏哭訴,字字泣血。
抬頭看向臥室中占滿整麵牆壁的照片,裏麵的女子眉目如畫,豔若桃李。
她是才氣非凡的畫家,阮芮允。
翟臨家中的畫作,都出自她的手筆。
是畫大價錢從拍賣會中搶下的。
阿願和她,確實在眉眼這塊像了九分。
但氣質卻大相徑庭,換誰都不能把二人認錯,我不禁好笑。
就這也能玩替身遊戲?
直到被飯菜的香味吸引,滿滿一桌飯菜,全是阿願的口味。
看著剛脫下圍裙的翟臨,正打好一碗滋補湯。
我突然找到了答案,翟臨早就在這場替身遊戲中,丟了心。
他喜歡上了阿願,隻是愛而不自知。
阿願一次次的抗拒,逼得他變本加厲地虐待阿願。
可隻要稍微給他些甜頭,再偶爾抽上兩鞭。
翟臨就會變成一隻溫馴的野獸。
收起獠牙,臥在我的腳邊。
5「」
「你最好給我吃完,不然...」
「這湯味道真好」
不等他威脅完我,我就接過他的碗大口喝了起來。
翟臨一愣,詫異地看著我「許願你確實變了,早知道這樣能讓你聽話,就先弄死你一回了。」
「說不定我已經死了。」
聽完他麵色冷峻,雙唇抿成一條直線。
我起身盛了碗湯,走到他身前「開個玩笑,別小心眼。」
翟臨抬手摟住我的腰發力拉過,我坐到了他腿上。
「你生下來的孩子一定很像我和芮允的結合,你最好別再傷害自己。」
看著他滿臉惡意的表情。
我突然期待,等翟臨看清自己的心時,表情該多精彩。
「我答應你,那你能陪我回家拿東西嗎?」
翟臨點頭「好。」
我勾起嘴角,糖給了,該給兩鞭子了。
推開我和阿願的家門,房間裏還留著她的氣味。
「嘖,有夠破舊,許願收快點,我耐性有限。」
翟臨用看垃圾的眼神,打量著我拚命加班才能租起的房間。
轉身我手肘碰掉了包,裏麵的病曆本掉落出來。
他皺眉撿起「你什麼時候骨折了?」
我僵硬地直起身,死死盯著他的眼眸。
「隻是骨折?你翻完這本病曆,看清楚。」
「你不開心,把我丟在山頂,我下山摔斷了腿。」
「你覺得孤單,叫我去找你,卻不開門,任我淋雨高燒,聲帶受損。」
「你跟芮允吵架,隨手一推我撞碎玻璃,玻璃渣嵌入後背,皮開肉綻。」
「你看。」
我轉身背對翟臨,一件件褪下衣服。
6
細碎的傷疤,散落雪白肌膚之上。
一隻百靈鳥紋在後腰。
我拉住翟臨的手觸摸紋身。
「鳥尾這曾嵌入一塊玻璃,它深深刺進腎臟,翟臨,我少了顆腎,因為你。」
眼眶發酸,淚水不受控製掉落。
每一句控訴翟臨的話,也令我的心臟就快碎掉,連呼吸都伴隨疼痛。
翟臨喉結滾動,最後輕輕擁住我「隻要你聽話,就沒事了。」
看他心生憐惜,我繼續拋出重磅炸彈。
「其實我自殺是因為,我愛上你了。」
「我早就不喜歡安然那個蠢蛋,可我一次次付出,你都看不見,你眼裏隻有芮允。」
「阿臨,這種感覺,實在太絕望了。」
「絕望到,我願意去死。」
翟臨環住我的手一顫,許久後,嗓音沙啞地承諾「以後我會護住你。」
阿願別氣我這樣說。
我要讓翟臨看清自己的心,成為一把刀,而我是操刀的鬼。
回家後我提出想參加下周的訪談直播。
翟臨幫我打電話進行加塞。
那場直播裏有小薇,她是一切孽債的開始。
也將是第一個我送下地獄,祭奠阿願的人。
但我卻在這場直播中,意外了解到,阿願自殺的真正原因。
7
「星姐我呀,今天好運邀請到莉薇和許願兩位嘉賓!
她們是一起從今年選秀節目中出來的璀璨新星,大家歡迎!」
主持人的熱烈和小薇眼中的嫉恨對比鮮明。
小薇曾是阿願最好的姐妹,那年本該小薇去的酒局,她臨陣害怕,求著阿願替她。
從此阿願被翟臨纏上。
小薇卻後悔了,說阿願搶了本該屬於她的金主和資源。
開始造謠阿願,網上一半的阿願的黑料,都是她惡意中傷。
「星姐,我也有些驚訝小願空降呢,不像我沒資源,上星姐節目得排好久。」
這是一場直播,她率先帶節奏開始發難。
她的粉絲們在彈幕中刷阿願被金主包養了。
其中一條彈幕引起我注意「許願不過是吸食致幻劑成癮的婊子。」
它很快被淹沒。
我收回視線,挑釁莉薇說「不過是甲方爸爸垂愛,他們難以選擇不愛惜羽毛的人,也是人之
常情。」
她被我激怒,拍桌起身指著我「你含沙射影罵誰?」
星姐正要打圓場,我搶斷她說話的時機「我誰也沒說,隻是聽聞現在假唱演出挺多,難為粉
絲們買票去現場聽錄音了。」
彈幕突然爆了起來。
「這我知道,莉薇有場演唱會,話筒掉了還有聲。」
「別亂說,我家小薇已經辟謠。」
「那也算辟謠,有人花大價錢請了水軍幫她洗白。」
彈幕實時也能同步到我們眼前,本來是為了方便嘉賓和大家互動。
現在儼然成為修羅場,粉絲們掐得死去活來。
金姐眼看訪談就要搞砸,急得流汗說道「小薇,既然如此,你唱一段吧,大家都相信你的唱功。」
我冷笑地看著她,莉薇沒法唱。
她嗓子早被玩爛了。
8
莉薇為了能比阿願高一頭,出賣肉體,輾轉各個商人政客床第。
可有錢人哪是好伺候的,玩得莉薇聲帶撕裂。
再也沒法唱歌。
現在她騎虎難下,憋紅著臉唱了兩句。
兩句唱罷,大家心裏都有了答案。
彈幕中連她的粉絲都不再說話。
功成身退的我回到家中,點燃一張莉薇的照片,獻給我的阿願。
等明天,我會將莉薇出賣肉體導致聲帶撕裂、演唱會假唱的素材,賣給各個狗仔隊。
再送她一程。
我突然想起那條彈幕,阿願不可能吸食致幻劑。
關於阿願,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一陣難以抵抗的困意襲來。
懷孕讓我覺得疲憊,這對於我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我沉沉睡去。
等我睡醒,打開手機,發現莉薇的肮臟事已經被事無巨細爆料。
甚至包括徐姐,也被爆料。
她當皮條客、欺淩新人,然後從中收利的事情,全部被爆出。
徐姐現在被警察帶走調查,涉嫌脅迫婦女賣淫、詐騙罪。
徐姐確實該成為下一個開刀的人,但我還沒下手。
在我愣神時,臥室門被推開。
背著光的翟臨臉色晦暗不明。
他緩步向我走來,眼眸中帶著戾氣,將我壓倒在床上,
然後一口用力撕咬在我肩頭,鮮紅的血珠滾落。
「許願,你利用我,這堆雜碎也值得你跟我耍心眼?
我要你對我絕對坦誠、毫無保留,乖巧地呆著。
直到我厭煩你、丟棄你。
作為交換,我會給你想要的。
知道你討厭徐姐,她就算我賣一贈一,送你了。」
他抬起頭,深邃的五官配上染血的唇角,如同吸血鬼魅。
翟臨太傲慢。
人人知道徐姐是他左膀右臂,也是公司高層處理臟事的工具。
這樣背刺自己心腹,會寒了其他信任翟臨人的心,也會得罪高層。
讓他孤立無援,腹背受敵。
真是自毀城池,也要將我圈死在他的世界。
可對我來說,這真是太棒了。
我甜甜笑著,手臂環住翟臨「下次我都告訴你,絕對坦誠。」
他已經成為我銳利的刀。
下一個該斬落的人,是那絕世才女,芮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