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養了十幾年的親侄子害死了我全家。
為了能確保自己一定能出國留學,他將我女兒誘導到小巷子找人汙了她的清白。
隨後他信誓旦旦說以後他會負責照顧好妹妹。
他說他要去國外學心理學給我女兒最好的心理治療輔導。
看中他的良善,我的錢不要命的給他往國外寄。
可當我病重臥病不起之時他一朝回國。
霸家產,害堂妹,拔我的氧氣管。
隻是跟他同歸於盡時,我睜開眼。
這次我回到了收養他的那天。
1
醫院的儀器正在平緩有規律的響著。
然後我的心臟卻因為受到巨大的衝擊而在激烈跳動。
滿腔的怒火化為一句不可置信的質問。
“陳耀學,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我辛辛苦苦十幾年拉扯大的親侄子對我家的恨意和怨恨這麼大?
以至於要至我和我女兒於死地!
一年前我被查出來有嚴重的肺癌,於是我將我的親生女兒送到了陳耀學給我介紹的心理專家那裏接受住院治療。
畢竟我想在我走之前看見那個正常的,富有生機活力的寧寧。
但萬萬沒想到傳來的卻是寧寧在醫院自殺身亡的消息。
悲痛欲絕下我居然發現陳耀學在偷偷轉移我的財產。
在我的質問下,他一臉恨毒了我的模樣。
“我媽跑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幫著我爸把她抓回來?”
“你們不就是想看我和我爸的笑話麼?”
“從我爸喝醉酒跌下池塘淹死那一刻我就知道,什麼血緣親情,全是放屁!”
“當初你不也不想收養我的麼?還不是看在我爸遺留的財產的麵子上才不情願的收養了我。”
我滿眼震驚痛心的看著他,他竟是這樣看我的?!
當初我是與我大哥有很深的矛盾,但那是因為他不僅家暴媳婦,還在欠了一堆賭債後害得我老公被人活活打死!
大哥的媳婦跑時,我曾在破破爛爛搖晃不已的大巴車上見到過她。
下車時,她滿眼含淚感激的望著我,懷裏緊緊揣著我接濟給她的一些錢。
“你別怪我,你大哥打人下死手,死我也不想死在他這種人手上,如果可以,你幫我照顧照顧耀學吧,我估計不會再回這裏了,這次你幫了我下輩子我一定報答你。”
這是陳耀學他親媽逃走前聲淚俱下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的親媽在快被打死時也想著要找人幫襯他,而陳耀學呢,居然還妄想他親媽被抓回來能繼續給他燒水做飯,給他無盡的關懷。
心裏的涼意直衝心頭,他竟如此自私自利。
後來有一段時間追大哥賭債的黑社會追到了家裏,而他們因將我老公錯認為我大哥,下了狠手,救護車到醫院時,我老公早就沒了氣。
我去報了警,但殺人的那幾個人聽說早就案件累累,連夜跑路不見了蹤影。
悲痛憤恨之下,我提著菜刀想去找大哥給這個事情一個交代,誰知我還沒到他破爛的土房子就在池塘邊發現了他的屍體。
2
而這一幕正好被出來找他爹的陳耀學看見。
盡管屍檢和調查取證我大哥就是醉酒失足溺水而亡。
但十歲的陳耀學看見了我手裏的菜刀以為是我把他爸推下河的。
在他爹的靈堂前將我狠狠推到在地。
他說:“是你放走了我媽又害死了我爸,我恨你!”
我原以為我收養他的那天,他乖巧道歉的模樣是發自內心,卻不想這麼小的年紀他已經心機重到可以把自己偽裝得這麼完美。
“哦,對了姑姑,你還不知道吧,我給堂妹請的心理醫生其實就是那個侵犯她的小混混哦,哈哈哈哈哈,哪有什麼心理醫生,就連當初堂妹被人強奸也是我安排的好戲,不過是為了確定你們會把寧寧出國學習那點錢給我去留學而已。”
聽到這我的眼角充紅,血液似乎也在體內凝固。
我早就說過兩個孩子我會一視同仁!原來他從來沒信過我也給他準備了留學基金!
喪盡天良的畜生!
“想不到你們這麼傻,居然還真的信了我會照顧堂妹這種傻話。”
“我最煩周寶寧裝作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給我炫耀她的好東西。”
“我也最惡心你這個殺人犯頂著一副慈愛的樣子彰顯自己擁有多麼高尚的品德,明明你和周寶寧都是為了在我身上找優越感,還表現出真的愛我,關心我的模樣。我跟你說,你們這個把戲我八歲時就在二伯家體驗過了,你們不過是一丘之貉!”
陳耀國的臉部因為極度的痛快而扭曲,猶如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我全身顫抖著,拚了命的抑製住因痛苦和悔意翻湧上心頭的血腥味。
陳耀學這個狼心狗肺的毒瘤沒死,我怎麼敢走在他前頭。
“看著我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在你手裏慢慢變成一個優秀的人,你很自豪吧?”
“但我告訴你!優秀的是我!不是你!不論是誰收養我,我都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寶寧跟他分享快樂想助他走出陰霾是錯。
我辛苦工作染上肺癌給他報能提高自己學識和能力的補習班是錯。
到頭來我們都是壞人,他倒是這段人生中唯一的受害者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不管不顧,自負不已的陳耀學,他的眉眼竟跟我記憶中大哥的模樣重疊到了一起。
我突然就平靜了,當初我老公被害死我就敢拿著菜刀去找他爹,現在他把我女兒害死還妄想在說完這些話後將我的氧氣管拔掉,我笑了。
陳耀學剛說到我最討厭你們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就聽見我輕笑了一聲。
他的眼神閃過狐疑,然後是被羞辱的憤怒:“你笑什麼?”
我的嘴角彎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陳耀學,你跟在我身邊十幾年,我曾教了你很多,為人,處事,道德。”
“這些你通通可以忘,但你把我恨的牙癢癢,怎麼就忘了我這個人就是個不服輸又不願意讓人欺負的人呢?”
“你,你什麼意思?”許是我的反應太過異常,他倒是警覺了起來。
我緩緩的揉了揉眉心,餘光掃過心率已經恢複平靜下來的心電圖。
我垂著頭再次輕笑了一聲,我無比慶幸我今天讓護士給我開了半邊窗讓我透透風。
猛然間我眼神發狠,隻在一瞬間就將身上的針頭各種管子一拔,在陳耀學還在愣神之際緊緊抱著他。
“砰!”巨大的聲響四散開來,五臟六腑被十一樓的高度震得粉碎。
身邊陳耀學還在不停的抽搐,嘴角滲著血也不甘的在喃喃:“我,我還有,這麼多,錢沒花,我不能死......”
意識在不停的下沉,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
“是你放走了我媽又害死了我爸,我恨你!”
一道力快速將我推到在地。
我猛的睜開眼。
說這話的正是十歲的陳耀學!
3
我愣愣的跌坐在原地,回過神來後快速的掃視了一圈圍過來的眾人。
我好像是,重生了。
天也憐我,憐我家寶寧!
上一世這些個親戚讓我別跟小孩子計較,我隻皺著眉拍拍屁股就起來了。
但是現在我看著陳耀學這張自以為是,深仇大恨的表情就想狠狠給他兩巴掌。
“啪!啪!”我這個人,不惹事但是不怕事,小孩子怎麼了?
像他這麼惡心卑劣的小孩子我這一世見一個打一個!
“你害死了我爸居然還敢打我!”
我甩了甩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疼痛的手腕。
“你爸害死我老公,你又在這張嘴就來的誣陷我,陳耀學,你小小年紀一身壞毛病,我就是替你媽教訓教訓你!”
“你不準在我爸麵前提那個女人!她不是我媽!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賤女人!”
陳耀學臉色陰鬱的在一旁對我大喊大叫。
我嗤笑一聲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多看一眼陳耀學我都會忍不住再給他兩巴掌。
這一世因為我的反擊他惡劣的脾性暴露得更多。
原來他這麼容易被激怒,上一世我還想著他小小年紀就沒爹沒媽不容易,又心軟惦記著他媽媽的囑咐,總覺得家長之間的恩怨沒必要扯到孩子身上,就沒怎麼太跟他計較。
之所以領養他也是因為本來我們家就三兄妹,我上頭有兩個哥哥,大哥死了,陳耀學要人管,大家就自動把事落在了我和二哥頭上。
但二哥娶的媳婦也不是善茬,當初我爹媽死的時候,二嫂為了跟大哥家爭那兩塊地吃了不少虧,平日裏看到陳耀學也得挖苦諷刺兩句,是個斤斤計較說話難聽的人。
在二哥家都是她媳婦說了算,所以當村上的書記找到我們想談談孩子跟著誰家的問題就犯了難。
我二嫂自然是使著眼色不願意的主,我看著他跟我大哥長得相似的樣貌也膈應,說實在的,當初要不是我大哥被天收了,我指不定因為我家去了的那個跟他拚命。
就是因為這一茬,陳耀學才說了那句我原本是不願意收養他,是為了吞掉他爸的遺產才妥協的話。
我們都知道就他爸留那點破銅爛鐵估計兩個月都撐不了,誰會因為那點破爛去收養一個孩子。
寒心至極!
不過這一世我不會再因為心軟,也不會因為寶寧的話而動搖。
晚上回到家我看到了還是粉雕玉琢似的寶寧,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的寶貝希望她一輩子平安喜寧才取了這個名字,到頭來是我的心軟害了她。
思及此處我的心臟酸酸漲漲的,我見女兒如同前世一樣不停的在替陳耀學說著好話就心疼。
那樣陰險的小孩怎麼配得上我家寶寧的如此關心。
“媽媽,既然耀學哥沒了爸爸,我也沒了爸爸,你就讓他跟著我們一起住吧,我會把自己的玩具和好吃的都分他一半的。”
我有些憐惜的撫摸著她的頭:“可是你的爸爸也算是他爸爸間接害死的,你就不討厭陳耀學麼?”
寶寧的小眼神透露著疑惑:“可是媽媽,昨天是你跟我說的不要讓我區別對待耀學哥的呀?你說人總要分對錯,知善惡的,大伯是惡並不代表耀學哥也是惡的呀?”
我一下怔住,是了,我是這樣說過。
但是傻孩子,陳耀學就是個天生壞種,我又要怎麼跟你說這個殘酷又聽著沒有證據的事實呢。
但仔細想想,陳耀學現在也隻是十歲的孩童,我就算痛很上一世的他,但這一世的他也還什麼都沒做,難道我要拿著菜刀去找十歲的陳耀學麼?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我一想到隻要陳耀學在我女兒麵前裝作一副知心善良的模樣,我的寶寧也會用同等真誠的心十倍百倍的對他好這件事,我不禁膈應,甚至想將他先狠狠暴打一頓。
上一世寶寧淒慘可憐的躺在那條昏暗陰森又散發著惡臭的小巷。
這一世,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我的家人。
不過這倒是給我提了醒,既然做不到讓別家的孩子成為好人,那我就得真正做到剛才寶寧說的,分對錯,知善惡,我要讓她知道,善也有真善和偽善,惡也有暴露在陽光下的惡和隱藏在陰冷臭水溝下的惡。
4
第二天村支書又把我和我二哥召集了起來。
大冬天的,陳耀學就穿了個短袖瑟瑟發抖的跟在村支書身邊。
上一世商議收養陳耀學這事寶寧在現場為陳耀學說了很多好話。
這一世為了不讓我二哥二嫂和村支書道德綁架我,我就沒帶寶寧。
“你們到底準備讓孩子養在哪家?”村支書拉著看似一臉可憐順從的陳耀學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我們家本來就兩個孩子了,最近莊稼收成也不好,這再來一個實在是養不起了。”我二嫂捏這個嗓子火急火燎的開口,生怕我先把這話說了。
“三妹,你就一個女兒,現在你家那個又走了,要不把陳耀學帶回去看看家也好,男孩子嘛,長大了還能保護你們娘倆。”
我一聽她這話哪哪都膈應人,不僅膈應我還膈應陳耀學,就算我打心底裏對陳耀學感到厭惡,但看門這話確實傷孩子自尊。
這不,我都看到陳耀學臉上一閃而過的怨恨了。
不過。
這話又不是我說的,他朝我身上放冷箭幹嘛。
我心中冷笑,麵上不顯:“我不行,我們家過兩天就搬去城裏了,你們也知道,我老公也算是大哥間接害死的,要我養他的兒子,帶著個拖油瓶在身邊礙我的眼,我還沒這麼大度。”
二嫂聽了我的話有些驚訝,因為平時我雖然大大咧咧,但在對待孩子方麵,我一向不會說話如此難聽。
“三妹,你以前也不這樣啊,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你說他是看門的不難聽?我說他是累贅就難聽了?二嫂,做人要有良心,當初本來那要債的人是先去你家的,要不是你們撒謊說大哥藏在我家,我老公能被認錯打死麼?”
二嫂和二哥相視看了一眼,都心虛的眼神閃躲。
“行了!別吵了!孩子還在這呢,好歹是你們的親侄子,也不知道嘴下留情一下。”
村支書打斷我們的爭論後將陳耀學拉了出來:“陳耀學,現在你爸死了,你得有個監護人,我問你,你想跟著誰?”
我原以為陳耀學會很有骨氣的說兩個都不跟。
但我低估了他隱忍的程度。
“我要跟著姑姑。”他的手明晃晃的指向我,眼神中流露出真誠堅定的神情。
我知道,那是他裝的。
我可沒放過他一閃而過報複的快感。
我竟想不到他才十歲就開始打定主意計劃報複我了。
他肯定在心裏想,既然我當他是累贅,他就是要拖垮我才甘心。
這是上一世臨死前他親口對我說的,他說雖然看著我惺惺作態的樣子很惡心,但是為了讓我累一點,生活苦一點,他願意犧牲自己的人生來報複我。
真他媽有病!他的犧牲就是被我好吃好喝的待著,享受著寶寧對這個哥哥的喜愛?!
想到此處,我二話沒說就指著陳耀學小小的身子做驚恐狀:“你們看!你們看!陳耀學現在的眼睛鼻子嘴巴,就連眼神都跟大哥一摸一樣!”
“啊啊啊啊啊!你還我老公的命來!”
叫喊著我就作勢要上前掐住陳耀學的脖頸。
陳耀學不過十歲的年紀,雖然心思深沉但也沒見過我這種發瘋的模樣,一臉害怕的往後退去。
眾人也隻當我是死了老公精神受到了打擊,他們紛紛將陳耀學擋在身後,一個勁的安撫我。
“三妹,你冷靜一點!”
“行了行了!陳耀學就歸陳二家管!”村支書使勁將我往回拽,終於忍不住定論。
“誒!這怎麼行,我們家......”
“每個月村裏都有貧困戶補貼,我給你們弄一個,就當這孩子的生活費了。”
二嫂的眼神一亮:“支書,俺聽說貧困戶家的孩子上學學費減半,真的假的?”
村支書點了點頭:“真的。”
二哥二嫂拿著大哥的人道死亡補貼和那些盆盆罐罐,還有貧困戶的證明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而陳耀學則灰溜溜的跟在他們身後,他垂著頭我也看不清的他的神情,但我總感覺這孩子實在可怕。
5
我搬家搬的很急,就連寶寧也看出了我的異樣。
在搬家的前一天,寶寧躺在我懷裏親昵的蹭著我的睡衣。
稚嫩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媽,你待在這村裏心裏是不是很難受啊?”
拍著她後背的手一頓,我有些驚訝:“寶寧,你怎麼這樣問?”
環著我腰的手又緊了緊:“嗯,那天你和二伯去領養耀學哥的時候,我其實沒在家待著,我一直在窗外看你們呢。”
“我知道媽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就想著到時候你真想領養耀學哥了,我就在一邊幫著說說,而且二伯娘向來不喜歡耀學哥,我也怕他去了別家被欺負。”
“但我看到你想上前掐耀學哥......”
寶寧突然噤聲了。
“寶寧,你怎麼哭了?!”
我見孩子一直埋在我懷裏不出聲,趕忙一看。
怎麼鼻涕眼淚流了一臉,跟個小花貓似的。
我有些心疼又覺得愧疚:“寶寧,是媽那個樣子嚇到你了麼?”
寶寧悶悶的帶著點哭腔的聲音響起:“不,不是,我就覺得我挺自私的,我光想著耀學哥可憐,卻忘媽你心中的痛苦,我居然還想到現場幫耀學哥說話讓媽收養他。”
說不欣慰肯定是假的,我養了十年的寶寧,從小就能以一顆赤子之心真誠的對待他人,對我的愧疚也好,對陳耀學的心疼也好,這是來自她內心最深處的感受。
我自然不能以自己經曆的那一套讓寶寧無緣無故的恨陳耀學。
我輕輕的摸著寶寧的腦袋,語氣和緩。
“寶寧,你這個不是自私,人都有自己最原始的感情,你從小跟陳耀學一起長大,自然會有兄妹情分,你想對他好沒有錯,你還這麼小,不會那麼圓滑的想到所有人的感受是正常的。
但是媽還是得告訴你,就算是從小長大的情誼也會有變的一天,媽隻希望你以後遇到什麼事都能再多想想,不要讓別人牽著你的鼻子走,也不要將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善良。”
“有些人就是會嫉妒你過得好而給你使絆子,也會抓住你的善良利用你給他提供他想要的東西。”
“這個村子裏的人品行我都放心不下,你二伯一家也好,你心目中很可憐的陳耀學也好,我都放心不下,所以我得給你換一個好的環境,你得學著分辨真假,真正真心的人和不真心的人總是有差別的,你可以好好的去感受。”
寶寧總以為陳耀學用一角錢的口香糖換她五元錢的雞腿就是對她好。
寶寧心思單純,我不願意直接扯掉那層遮羞布讓她在此時就直麵人與人之間的算計。
隻能讓她去見識真正平等的感情。
寶寧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在我懷裏睡著了。
我和寶寧搬家那天,村口的那顆棗樹因為冬天的到來樹葉早已掉的七零八落。
陳耀學就站在棗樹邊,穿著不算暖和的薄外套死死的盯著我和寶寧。
寶寧看見他,跑過去將自己的圍巾交給了他,然後跑向我時,我聽見陳耀學突然很大聲的喊道:“陳寶寧!你等著,我一定會過得比你好的!”
他又以為寶寧是在炫耀自己要搬去城裏的新家。
我無聲的搖了搖頭,骨子裏自卑的人看什麼都是自卑的。
那我就等著,我看你這一世還能掀出什麼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