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友的手機裏看到了其他男人的微信,“你的那套婚紗換掉,我不喜歡。”
拿著手機,我問她要和誰結婚,她卻主動和我提分手。
我追問她原因,她說她要去商業聯姻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糾纏下去隻會兩敗俱傷。
她在我的卡裏轉了五十萬,一台車,一處小公寓,說是對我斷崖分手的彌補。
其實她想商業聯婚,可以選我的。
1
畢業快一年,我不想回去繼承家產。
自己在外租房工作,女友是一個小富二代經常動不動就要包養我。
我隻是當她開玩笑,也和她說過其實我是豪門少爺,隻是不想繼承家產罷了。
她不信,我也沒有再提過。
我們像這世界上許多平凡的情侶一樣。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吃飯。
她繼承了家裏的一間公司,工作比我這種小職員忙多了。
夏天她暈車,我就騎著小電動接送她上下班。
沈冉從來沒有嫌棄過我。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們最後會因為錢而分手。
任憑我怎麼挽留,沈冉都像鐵了心一樣收拾行李,當天晚上就要離開家。
我站在公寓門口攔住她,“分手可以,但是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她低頭好像擦幹了幾滴眼淚,然後抬起頭,還是那張明媚的臉。
“梁不言,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和你就是玩玩而已,現在我玩膩了,我要回家聯姻了。”
“是我對不起你,這兩年你對我很好,我不會虧待你。”
我不明白沈冉嘴中的不虧待我是什麼意思,我隻知道她現在很難過。
她難過的時候,需要我守著她。
“你撒謊,我不信這些你的真心話。”
我抱住她,“你有問題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別這樣拋下我好不好。”
沈冉沒有再說話。
她從我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一個人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我多希望昨天的分手與爭吵隻是我做的一個噩夢。
我可以用家族的手段和資源去查她。
可我怕,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知道我這樣做後會不會討厭我?
我隻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去上班。
一上午我都心不在焉,為了聯係上沈冉。
她的微信、微博、抖音所有軟件我都找了一圈,全部被她屏蔽掉了。
就連手機號也成了空號。
這時一個男人氣勢洶洶地衝到公司前台,大聲叫嚷,“誰是梁不言?”
看這人來者不善,前台趕忙勸住他。
他卻不管不顧地向裏闖,我一頭霧水從工位上站起身看向他。
我對這個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就是我老婆前男友啊?”他走過來,“別騷擾她了,聽見沒有?”
“你吃了她兩年軟飯還不夠嗎?”
“明天我們結婚,是男人就來參加吧。估計這麼豪華的婚禮你這輩子也見不到一次。”
他朝我的電腦桌上摔了一張紅色的結婚請帖。
我打開裏麵正是他和沈冉的結婚照。
新娘,沈冉。
新郎,季聞。
“季聞?”坐我隔壁的同事眼尖看到了新郎的名字,“北城首富的兒子?”
終於我想起來這張臉,我好像在八卦娛樂號上看到過。
網上都在傳季聞是花花公子,最近聽說要繼承公司才老實了起來。
沈冉,難道你真的想嫁給這種人?
老板聽說首富兒子來了公司,立刻從辦公室裏出來。
對著季聞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還將人一路從辦公室送上了車。
2
辦公室的同事們都在看熱鬧,問我到底去不去。
有人奚落我,去了也沒事,反倒會被羞辱一番再趕走我。
也有人慫恿我,去大鬧一場,我就能出名了。
此時我腦子裏全是沈冉昨晚強忍淚水的模樣。
我一定要親自去看看,結了這場婚她會開心嗎?這是她想要的嗎?
臨下班前,我向老板請了假。
老板話裏話外要我不要去搗亂,他好不容易加了季聞的聯係方式。
錢,真是個好東西,這麼短時間就能讓人改變。
可明明爸媽都教育過我,人生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第二天,我準時前往了沈冉的婚禮。
當我到達婚禮時,發現她穿得不是和我戀愛時幻想了無數次的潔白婚紗。
而是紅色的中式禮服,雖然都很美。
可是我在她的臉上看不到結婚的喜悅,隻有深深的疲憊感。
昨晚,沈冉的律師找上門。
律師拿著一份自願贈與的合同,告訴我沈冉資源並且無償送給了一些禮物。
“銀行轉賬五十萬,一台車,一處小公寓的房產。”
律師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一輛車鑰匙和一張紅色的房本。
這就是她那晚說的給我的補償嗎?
“我不要這些,我想和她見麵,可以嗎?”
律師有些為難,“梁先生,沈小姐托我轉告你,不要來參加婚禮。”
“收下這些東西,好好生活吧。”
我站在台下,沈冉也注意到了我。
她的眼中先是驚訝再然後是感動,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正是這細微的情感波動,讓我篤定她不是自願的。
舞台上司儀正在說:“新郎可以親吻自己美麗的新娘了!”
季聞轉身想攔住沈冉的腰,她卻本能的後退。
看到自己新娘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麵不配合自己。
他大步走向沈冉,用力攥住她的腰,凶狠地威脅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沈冉的表情帶著一點恐懼,她緊閉著眼睛等待季聞的靠近。
這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沈冉!
“住手!”我擠到人群的最前麵,“冉冉,你一定是被迫的對不對?”
“別逞強了,讓我幫你吧!”
我的一聲大喊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季聞也看到了我。
他站在台上嗤笑,“小白臉,你還真敢來啊。”
沈冉站在季聞的身後,皺著眉頭衝我搖頭。
當季聞回頭看她的時候,她立刻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梁不言,快滾啊。你這種窮小子有什麼資格參加我的婚禮?”
季聞很滿意沈冉對我的態度,“是我邀請他來的,省得他總是騷擾你。”
“看到沒有啊,沈冉要嫁的是我這種人家,可不是你這種月薪四千的窮小子能給的。”
他還特意指了一下整個酒席最遠處角落裏的位置,挑挑眉。
“也不讓你白來一趟,你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裏,吃頓貴的。”
“然後悄悄地滾吧。”
我能清楚地聽到周圍已經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可是我對這些都充耳不聞,我目光灼灼地盯著沈冉。
“這就是你和我分手理由嗎?”
沈冉閉上眼睛,嘴角向下,點了點頭。
3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台上的沈冉,再次追問,“就因為錢?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啊。”
沈冉睜開眼睛,“梁不言你夠了,你什麼都不明白。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我注定是要聯姻的,你隻不過我結婚前消遣的玩物,我從來沒有認真過。”
“隻不過是看你好看還很窮,我拿錢玩玩你而已。車子,房子,存款我都給過你了,我們兩清了。”
我愣在原地,沒有想到這些冰冷的話會從沈冉的嘴巴裏說出來。
“所以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絕望地看著沈冉。
“玩玩而已,哪有愛啊。”
沈冉的嘴角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話都說明白了,你快滾吧。”
我不死心盯著她的眼睛,迫切渴望能從她冰冷的眼睛裏找出一絲破綻。
可是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家族商業聯姻是什麼,無非是兩個家族的利益交換。
我父母也是如此,可是他們是幸運的,他們婚前就彼此相愛了。
來沈冉婚禮的前,我打電話拜托遠在帝城的爸爸調查季家的底細。
我不想侵犯沈冉的隱私,但是季聞還是可以查的。
本來我計劃一旦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就當場搶婚帶她離開。
可是她的這番話傷透了我的心,“好,我走。”
我轉身想走,可是身邊卻不知不覺圍上來一群穿黑色製服的保鏢。
季聞站在台上抱著胳膊,冷哼,“我讓你走了嗎?給我攔住他。”
這些保鏢一步步向我逼近,在季聞的命令下甚至有人想要擒拿住我。
“限製人身自由可是犯法的!”我邊躲避邊對台上的季聞說。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道,“梁不言,在北城我就是王法!”
“抓住他,不聽話就打服他。”
季聞不過是一個北城的暴發戶,今天就敢當著這麼多來賓的麵口出狂言。
他們家族的產業估計也不是正路子。
沈冉看到我被圍攻,她趕忙叫停,怒氣衝衝地盯著我,“你還不快滾,滾啊。”
她的手捧花砸到我的身上,我看著,竟然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擔憂。
季聞冷著臉,“你給我閉嘴,真當我是傻子看不出來你一直在幫他啊?”
沈冉輕抿了幾下嘴唇,“我隻是不想讓他在我的婚禮上搗亂而已......”
“他一個窮小子能搗什麼亂,把他帶去觀禮。”
我回頭看了一眼沈冉,衝她笑了一笑,隨後便被保鏢們帶去角落裏的位置。
身後的季聞還在洋洋得意,“梁不言,聽說你是帝城人,帝城的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應該也聽說過,你就好好看看我比你高多少個階層吧。”
季聞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北城人,不認識我很正常。
我倒是很期待這帝城的大人物是不是認識我,原本不想碰到帝城的人,看來今天是避無可避了。
“那我拭目以待啊。”
我坐在座位上,打開手機看到助理的回複,心裏已經明白了大概。
再看看向台上時不時瞟向這裏的沈冉,更清楚她在擔心我、保護我。
4
我剛在角落的椅子上坐穩,季聞的一群狐朋狗友就圍了上來。
“你小子真是不怕死啊?”
“知不知道在北城季家說了算啊,我勸你趕緊滾回你的老家去,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我無視他們的低聲威脅,打開文件看著季家的資料。
婚禮儀式很快就走完,季聞帶著沈冉挨桌敬酒,每個人都對季聞畢恭畢敬。
季家確實是北城首富,他們公司能在短短幾年內崛起,是靠了帝城的關係吃到了紅利。
看著他家接手的項目,我腦海裏浮現了熟悉的幾個人名。
簡單推測一下就知道季家想擠進帝城的圈子,卻一直被排擠在外。
於是他隻能娶了在北城頗有名望的沈家,以此來進入北城的圈層。
洗去自己家族暴發戶的名聲,在進入帝城。
真是好算盤。
沈家雖有名望可是產業卻一年不如一年,確實是用錢就可以拿捏的家族。
我正想著,這時我身邊坐了一個年輕的男孩。
他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皺著眉頭的樣子和沈冉一模一樣。
我驚喜地問,“沈輕,你都長這麼高了?”
上一次見他還是沈冉大學畢業的時候,那時候沈輕還像個憨憨的小朋友。
現在再看他,已經有了幾分清冷的少年感。
“別廢話了,趁現在跟我走。”
季聞那幾個朋友都離開了桌子,圍著他和沈冉敬酒,現在離開確實有幾分可能。
但是我還是想問,“是你姐想要幫我的,對嗎?”
男孩著急了,“不然呢?快走吧,再不走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可就在我們說話間,黑衣服的保鏢們又再次將我們圍起來。
反正也走不掉了,我親熱地搭上沈輕的肩膀,帶著他並排坐在一起。
沈輕無奈地推開我的胳膊,“我看你真是有點病,要不是你,我姐也不用嫁給那個暴發戶。”
“什麼意思?”我想要追問他。
這時會客廳的大門口來了一位新客人,所有來賓都起立迎接他。
季聞和沈冉更是繞過重重的飯桌,走到來客的身邊歡迎他。
隻見大門打開,進來了五六個年輕人,有男有女。
他們年輕又帶有一身的書卷氣,怎麼看都不像是無視法律的季聞會有的朋友。
我見到了那群人,更是放寬心了。
“沒事,你姐今天的婚結不成了。”
沈輕小小年紀一直皺著眉頭,他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
等待來客站定,季聞立刻迎上伸出手邀請對方握手,可手停在空中好一會,那人也沒有回握。
“洛哥可把你等來了,你不來,今天我不是白辦了嗎?”
對麵的男人無視他的話,而是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他旁邊的沈冉。
隨後對沈冉說:“你是沈冉吧?”
沈冉雖疑惑,但還是點點頭。
徐洛好像想到了什麼,輕笑著說:“久聞其名不見其人,今天終於是見到了本尊了。”
他這番話把季聞聽得雲裏霧裏,什麼不見人?
但他沒有深想,一個勁的隻想附和對方,“是是是。”
“各位,這位是帝城徐氏集團的繼承人徐洛,也是我們季家最尊貴的客人,歡迎徐總蒞臨!”
參加婚禮的眾人紛紛鼓掌,我人傻了這有什麼好鼓掌的?
這時隻有我還在坐在椅子上,像看戲一樣看著這群拜高踩低的人。
季聞看到對這一切不屑一顧的我,他怒罵,“梁不言,你還敢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