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的人都知道男友愛我如命。
我喜歡巧克力,他斥巨資做出屬於我的巧克力公司。
我生病,他徹夜不休帶我跑遍全城名醫。
我過生日,他在全城上空燃放九十九萬的煙花。
家裏人覺得他太胡鬧,要讓他聯姻。
他也為了我多次拒絕各種白富美。
當家裏第10次為他介紹時聯姻對象時,他卻猶豫了。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他白月光的臉,便回去收拾了東西。
我知道,他最想娶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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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紀野回來的時候,丟給我一枚戒指。
“七周年禮物。”
我盯著那枚戒指,失笑了一下。
我認得它,二十分鐘前,它才出現在楚紀野未婚妻的朋友圈。
作為婚紗店的贈品。
七年的感情,我隻配得到別人不要的。
楚紀野見我發呆,便湊了過來。
他把玩著我的發梢,竟想要親吻我,“怎麼,不喜歡嗎”
可下一秒,我卻瞥見他的領口刺眼的唇印。
陌生的化妝品味道讓我胃底一陣翻湧。
我下意識地推開楚紀野,跑到馬桶邊幹嘔起來。
楚紀野的表情頓時有些不滿。
“你這是在鬧給誰看。”
“我知道你為我和安然訂婚生氣,拿到城東地皮後我就會取消訂婚。”
我脫力地坐在馬桶跟前,衝水聲言掩蓋了我的笑聲。
取消訂婚?
那可是他的白月光,他會舍得取消訂婚?
我擦了擦嘴角的穢物,站起來身來。
迎上他不耐煩的表情,他嫌棄地將熱水遞給我,說道:
“明天我有事,酒席就不去了,你自己逛街去吧。”
楚紀野一直以為,我隻是個貧困生。
卻不知道其實我是京圈小公主。
我處心積慮辦了一場酒會,打算在酒席上將城東的地皮轉讓給他。
那是如今雲城最緊俏的一塊地皮,價值連城。
足以幫助楚家東山再起,不用受聯姻的桎梏。
可當我知道是沈安然後,我才明白。
原來這一切才是他想要的。
我笑著回應他,“好。”
見我沒多說什麼,楚紀野愣了愣。
為了顧及他的顏麵,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服他去那個酒會。
如今他這樣輕描淡寫的放棄了,他大概以為我會為此鬧上一番。
卻不想,我沒有任何的反應。
楚紀野張了張嘴,還要再說什麼,卻被一陣消息的聲音打斷。
楚紀野點開手機,臉上不自覺地揚起笑意,沒時間再管我。
我透過鏡子看清了手機內容。
是沈安然的信息。
【寶寶,明天不見不散~】
果然。
什麼明天有事。
其實不過隻是嫌棄我是個貧困生,上不得這種酒會的台麵。
更怕我會在酒會上,惹得沈安然不快。
我笑了笑。
將溫水倒進了馬桶裏。
我從不是一個強求的人。
如果這就是楚紀野想要的結局。
那我成全他。
*
第二天,我準時參加酒席。
酒席中心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楚家少爺和沈家小姐還真是般配啊。”
我順著聲音望去。
楚紀野正一臉笑意地摟著沈安然。
“她是我的此生摯愛,能娶到她是我的榮幸。”
兩人在酒會中心,享受著周圍的誇讚。
我笑了笑。
在一起七年,他很少帶我出席這種場合。
而現在他卻摟著白月光。
說這是他的此生摯愛。
楚紀野就這樣抹去了我們的七年。
想到這裏,我心中劃過一絲苦澀。
“這不是樓小姐嗎?現在的酒席什麼人都能進來了嗎。”
刺耳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
沈安然眯著眼睛,語氣略帶嘲諷。
楚紀野怔怔地看著我,才突然意識到什麼,鬆開了沈安然。
“你怎麼來了?”
沈安然卻再次挽住他的胳膊,不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紀野,他就是你跟我提的那個窮酸朋友嗎?”
楚紀野眼神躲閃,絲毫不敢直視我。
我楞在原地,隻有腦海中全是那句“窮酸朋友”。
家裏常說“財不外露”,所以我平時低調了一些,就被人認成貧困生。
甚至有人因此霸淩我。
是楚紀野幫我出了頭。
他把我擋在身後,對我眨眨眼。
“以後跟著我,沒人會欺負你。”
那我是和他的第一次見麵。
那一刻,他就像光一樣照進我的生活。
可現在,他為了討好白月光。
親口說我窮酸。
沈安然掃視我一眼。
“樓小姐能進來一定是廢了不少手段吧?”
沈安然的話很有深意。
所有人的眼神也都微妙起來。
“我好像在楚紀野身邊見過她。”
前些年陪楚紀野一起打拚,也見了很多人。
他們都知道,這些年我一直跟在楚紀野的身邊。
人群中的幾句私語,落入我的耳中。
他們說我舔了楚紀野這麼多年,連個名分都沒有。
現在跟過來,就是想討個小三來做。
我聽著這些話,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我看向楚紀野,卻隻看見他的沉默。
有時,沉默就代表了回答。
我成了酒席的焦點。
楚紀野猶豫了一下,還是摟緊了謝安然。
“大家別誤會,我和樓聽晚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站在人群中,看向他。
我的七年,在他口中成了朋友。
周圍人聲嘈雜,卻無人為我說話。
突然,一件外套落在我的肩膀上,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
我回頭對上男人的眸子,是我的助手宋燃。
他是我所有產業的明麵老板。
隻是出現,就足以讓那些討論我的人閉嘴。
誰也不會想到我會跟這種大人物有關係。
我笑了笑,對楚紀野點了點頭。
“楚先生說得對。我還有約,就先走了。”
宋燃帶我離開了酒席。
我沉默地坐在車裏。
“老板,城東地皮的轉讓手續還有七天就完成了,但是......”見了酒會上楚紀野的模樣,宋燃的語氣有些猶豫。
“要不要取消?”
我搖了搖頭,“算了,不值錢的東西,送他吧。”
“就當是,我賞他的分手費。”
忽然想起記憶裏男孩的笑臉。
那時楚氏家道中落,楚紀野才剛上大學。
父親病重,母親鬱鬱寡歡。
所有的重擔都在楚紀野身上。
我知道後擔心得整晚睡不著。
楚紀野卻連夜坐飛機來找我。
他帶來了很多東西,壓製著雙臂的顫抖,摟著我說:
“晚晚,我還能給你買很多東西,我沒事的。”
那時他給足了我安全感。
可現在,他什麼都給不了我。
到家時,楚紀野居然在沙發上等我。
不等我進門,就被他壓在沙發上,語氣質問。
“你怎麼會跟宋燃認識?”
他的表情有些生氣。
這讓我很意外。
“這不關你的事。”
楚紀野卻像是被激怒了。
他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拉近。
急促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語氣甚至有一絲掩蓋不住的慌張。
“樓聽晚,我是你男朋友!”
我疑心是我聽錯了“不是是你親口說,我們隻是朋友的嗎?”
楚紀野愣了一下,緩緩鬆開我。
我離他遠了一些,整理自己的衣服。
卻聽他語氣含糊,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心虛:“今天隻是事出有因,我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出現是嗎?”
我說中了他的心裏話。
從他答應聯姻的第一天開始。
他就一直在哄著我。
他告訴我隻要拿下地皮就夠了。
我信了。
於是我一直在等。
我相信他能處理好一切。
可是最後我隻等來了贈品。
以及,對我們感情的否認。
楚紀野愣了很久,才小聲開口:
“今天的事情,安然不是故意的。”
他沒問我跟宋燃是什麼關係。
也沒問我今天去了哪裏。
甚至不關心我的委屈。
隻是開口為沈安然辯駁。
我心裏覺得好笑極了。
我不想陪他演戲了。
就準備轉身離開。
楚紀野忽然拉住了我。
他咬了咬唇。
隨後緩緩吐出:
“我可以替安然向你道歉。”
*
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為這件事向我道歉,卻也隻是笑了笑,“沒事的,我不在意。”
聽見我對此真的不慎在意,楚紀野才像是鬆了一口氣。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等不及地輕聲問我。
“你能不能讓宋燃把城北的項目給安然嗎?她很需要......”
我怔了怔。
才明白他為何要向我道歉。
到頭來,不過還是為了沈安然。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覺得他很陌生。
他總說讓我以大局為重,
所以他的大局,就是舍棄我嗎?
我把他趕出了家,半夜就把門鎖給換了。
第二天,我跟著宋燃去開會。
沈安然和楚紀野很早就到了。
沈安然打量了我一眼。
“還真是有手段,這麼快就一起來了?”
她甩出一份文件。
“長話短說,我要拆城北的遊樂園。”
那是楚紀野送給我的遊樂園。
當初他為了追我買下了那裏。
楚紀野故意和我製造偶遇。
在一起後,他就把那裏送給了我。
我看了一眼楚紀野。
他還是在沉默。
就好像那裏與他毫無關係一樣。
我的腦海裏突然浮現那個青澀靦腆的男孩。
男孩羞紅了臉,笑眼彎彎地問我:
“樓聽晚,可以跟我在一起嗎?”
我閉了閉眼,將回憶丟出腦海。
我沒有理會沈安然的嘲諷。
反而是笑了笑。
“城北的項目可以給你,但是我有個要求。”
沈安然示意我說下去。
“把禦水灣列入拆遷範圍。”
那是我和楚紀野的婚房。
這就是我一直不同意城北項目的原因。
但是現在也無所謂了。
既然要離開,那就丟掉沒用的東西。
聽到我要拆婚房,楚紀野才像是剛找回耳朵一般,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他猛地拍著桌子站起來,“你這是什麼要求?!”
我沒有理會他。
麵無表情地將協議遞給沈安然。
楚紀野突兀地站在那裏,震驚地看著我們交換文件。
他想上手把文件搶過來,卻被宋燃攔住。
這個項目對沈家很重要。
所以沈安然很快就簽了字。
我什麼都沒說,帶著文件就離開了。
出了公司,一雙大手從身後拉住了我。
楚紀野麵色陰沉。
“你為什麼要同意拆除遊樂園,還有我們的婚房?”
我對上他的眸子,緩緩說道: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楚紀野眉頭緊鎖,逐字吐出:
“可這是我們的婚房。”
他麵色陰冷地盯著我。
手腕的力度有些加重。
我也泛出一絲冷汗。
我笑了笑,不明所以的問他:
“你要跟別人結婚了,我們的婚房還有什麼用嗎?”
楚紀野怔住,臉上竟冉起一絲愧疚。
半晌,他才開口。
“晚晚,你相信我,我會解決好的。”
如果是他的解決方法就是解決我,那他已經做到了。
我抽出手腕,沒再回他。
我們早就已經不順路了,隻不過是我現在才發現。
禦水灣的拆除,是我親自監工的。
被夷為平地的,還有我的七年。
沈安然靠在楚紀野肩膀上。
“紀野,你也太著急了,怎麼昨天就交了這裏新房的首付啊。”
我愣了一下,看向楚紀野。
他眼神躲閃。
“安然,外麵風大,你先回車裏吧。”
沈安然上下掃視了我一眼。
“放心吧,我一會就去找你。”
楚紀野又捏了捏她的臉。
支開沈安然後,他走了過來。
“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保持了跟他的距離。
前天質問我為什麼拆除婚房。
昨天在同一個地方買下新房。
今天摟著新歡看拆除老房。
楚紀野,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我怎麼想不重要,畢竟你從來都沒考慮過。”
楚紀野神情落寞。
他想伸手拉住我。
我朝著沈安然的方向努了努嘴。
楚紀野猶豫片刻。
又將手放了下來。
“明天訂婚結束,我拿到城東地皮就來找你好嗎?”
我笑了笑。
是啊,明天手續就辦好了。
我也就要離開了。
我沒有回答楚紀野。
隻是安靜地轉身離去。
*
今天,是楚紀野訂婚的日子。
也是我離開的日子。
地皮轉讓手續已經順利完成了。
在我簽名時,突然感到一種解脫。
一塊地皮,看清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也挺賺的。
手機忽然振動。
“晚晚,我是有苦衷的。”
我看著楚紀野發來的短信笑了笑。
可能是笑他的自欺欺人。
也可能是笑自己的無疾而終。
我不知道楚紀野娶到白月光會有多開心。
我隻知道,我和他就到這裏了。
簽下名字後,我讓人把合同寄了過去。
宋燃幫我把行李帶到了機場。
沈家辦事一向高調。
機場大屏都是他們訂婚的直播。
屏幕裏,兩人正在交換對戒。
“安然,我終於娶到你了。”
楚紀野像是經曆了千辛萬苦。
就好像我才是插足的人。
“老板,需要我讓機場撤下來嗎?”
我搖了搖頭。
“他跟我已經沒關係了。”
我點開手機,看了一眼合同。
我設置成了定時發送。
也就是在楚紀野結束訂婚後,
他就會看見我的轉讓手續。
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會作何感想。
我對宋燃擺了擺手。
讓他去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坐上飛機後,我長舒一口氣。
“楚家也太大方了吧,光是給沈家的聘禮就幾百萬了。”
我的後麵坐著兩個大學生。
這個年紀正是對愛情充滿向往的時候。
我當初也是這個年紀碰見楚紀野的。
“那是真愛,怎麼會不舍得呢!”
我聽著她們的討論。
思緒忽然飛回從前。
那時他為了每周能夠見我。
也是一天兼職三份攢錢找我。
那個時候,應該也是真愛吧。
我雙眼微闔。
讓自己不再去多想。
訂婚儀式並不簡易。
楚紀野忙完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他下意識點開我的聊天框。
往上翻,都是我天天問他幾點回家。
而今天,我的信息一條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走去浴室。
楚紀野撥通我的號碼,也無人應答。
他揉了揉胸口。
就好像有石頭壓著一般。
而這時,來了一條短信。
他下意識點開了那條信息。
【城東地皮已成名轉讓至楚紀野先生名下。】
【簽署人:樓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