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攛掇我和老公離婚。
因為我不願意跟她大兒子一起做扶弟魔。
為此,婆婆還給我介紹男朋友。
我:“?”
你別說,她的售後服務還做得挺好。
小叔子網賭,欠了十萬的賭債。
還不上後,婆婆李梨來了我們這裏,讓我們幫他還。
李梨來的時候,我老公出差去了,不在家。
於是,她門都還沒進,就開始道德綁架我,“陳雁雁,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弟現在欠的這十萬,你們幫忙還了,將來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時候,他肯定也會幫你們的。”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然後,你下次再用這句話,重新讓我們幫他還一次?”
我都不說她那小兒子成天隻知道遊手好閑,在家啃老。
這可是賭債啊,我們這次敢幫忙還了,不用三個月,他會再欠一筆大的,繼續讓李梨來道德綁架我們。
但李梨不認同,她對自己小兒子的濾鏡比老花鏡還厚,“他說了,他改,以後再也不會賭了,他肯定能說到做到的。”
她小兒子能不能說到做到我不知道,也不關心。
但我給李梨指了條明路,“阿姨,幻想症去二院哈。”
李梨被我一聲“阿姨”和一句讓她去精神病院的話,給說破防了。
當即跟我說教,“陳雁雁,你有沒有教養的,我是你婆婆,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我默默掏出手機,給她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裏,李梨尖聲道:“陳雁雁,我們家不認你這個兒媳婦。”
播完錄音,我給了她一個字,“滾。”
然後,“啪”把門關上了。
這不是李梨第一次來我們這邊要錢了。
從一個多月前,她小兒子的賭債瞞不住後,她便一改以前跟我勢不兩立的態度,幾次三番給我打電話,說想跟我和解。
雖然我們從來就沒有“婆媳情深”的時光,但她表示,如果我願意給錢幫她小兒子度過這次難關,那她也願意跟我演一演婆媳情深。
我可去她的吧。
再次在我這裏碰壁後,李梨大概是氣不過,給我老公張躍承打電話告我的狀。
當晚,我接到了張躍承的微信視頻,視頻裏,他麵色不虞地問我,“老婆,我媽說她去我們家找你,你沒給她進門?”
我反問,“不然呢?我要怎麼做?”
他嚴肅地譴責我,“我不在家,你應該連門都不要給她開才對啊,現在快過年了,劫匪也是要過年的,萬一她是上門來搶劫的,強行進門,我們得不償失啊。”
我:“……”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媽又跟你告什麼狀了?”
張躍承:“不知道,我聽說她去找過你,就直接掛了她的電話,先來確認你有沒有事兒。”
我:“……”
張躍承是個大孝子,哄堂大笑的那種。
不過,這確實是張躍承對他爸媽的態度。
基本是三句話沒說完,就直接掛電話,聽他爸媽說話,那是一點耐心都沒有。
而至於他為何對他爸媽一點耐心都沒有,得從很久之前開始說。
我跟張躍承是校園戀愛,但我倆並不是相識於校園,而是大二那年,在校外一起兼職時認識的。
我倆熟悉後,我得知他比我的兼職還多,幾乎是沒什麼空閑時間的狀態。
我那時需要兼職養活自己,是因為我媽早年沒了,我爸新娶,後媽又生了個弟弟,後媽不樂意我爸繼續給我出學費,生活費。
畢竟,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於是,我考上離家千裏之外的A城上大學後,我爸每個月隻給我四百塊,其他靠我自給自足。
張躍承需要兼職養活自己,則是因為他是家裏的老大,他爸媽認為他身為長子,應該體諒父母的不容易,都上大學了,要學著自己養活自己,每個月也隻給他四百。
我最初還以為他家裏很窮,才需要還在上學時,就要外出兼職,畢竟,老話都說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但後來我倆戀愛了,我才知道,他家裏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並沒有窮到孩子上學都要靠孩子自己打工的地步。
他家就在A城,他爸媽自己做點小生意,一年淨收入有二三十萬。
他爸媽單純不想在他身上花錢罷了,因為他爸媽更偏愛他弟。
甚至偏心他弟偏心到,一個是親生的,一個像抱養的。
而他爸媽偏心的原因,究其根本,不過是張躍承從小就很懂事,他弟張元宇從小就會哭。
小時候,張元宇為了跟他爭奪東西哭一哭,他爸媽讓他讓一讓弟弟,張躍承懂事地讓了他弟。
他爸媽覺得他讓了之後,不用麵對兩個孩子的哭鬧,自己省心很多。
於是,讓他一讓再讓。
從最初的讓一個玩具,到後來的讓一間臥室,再到後來的讓一切資源,等張躍承開始意識到這對自己並不公平,不願意讓了時,他爸媽已經演變成沒有底線的偏心他弟。
但凡他不退讓,那就是他小氣,不懂事,不知道體諒父母的不容易。
尤其是,長大後,張元宇還沒有張躍承有出息,張躍承上大學開始,就是自己養自己的狀態了,工作後,也是一路高升。
而張元宇上學開始就不成器,高中沒考上,讀了中專,中專畢業後,工作不怎麼穩定。於是,在家啃老啃得理直氣壯。
畢業沒幾年,結婚了,帶著妻兒一起啃老。
張元宇自己還是個揮霍無度的廢物,遊手好閑就算了,還沾了點濫賭的習性,三不五時,打牌輸掉大幾千,是常有的事。
加上他結婚,買房,生孩子,險些掏空了二老的積蓄,二老要養他這樣的一家子著實吃力,該怎麼辦?
好辦,壓榨大兒子一起養。
如果不是認識了張躍承,我都不敢相信,明明都是親兒子,父母卻可以偏心到,希望其中一個孩子犧牲自己所有利益,去扶持另一個他們偏愛的孩子。
猶記得,我跟張躍承二十七歲談婚論嫁時。
張躍承帶我見他父母,他父母的第一反應是,他們可沒錢給彩禮。
因為那時,張元宇的老婆剛生了孩子。
李梨跟我說的原話,“我家小兒子才生了孩子,張躍承這裏我們是一分錢都出不起的。你若是一分彩禮不要,那你就跟他結,你不同意,你就跟他分手。”
對,就是這麼直接。
她甚至暗喻,她小兒子不成器,需要家裏幫扶,如果我倆結婚,我最好能跟張躍承一起幫扶她小兒子。
張躍承說他媽是神經病,讓我別理她。
他也知道,我倆的彩禮以及婚房,要靠他父母,肯定是不現實的。他爸媽甚至希望他別結婚,專心做個扶弟魔呢。
所以,我倆結婚時八萬八的彩禮,是張躍承自己那些年上班存下來的,婚房也是我倆自己一起出錢付的首付,什麼都沒要他父母出。
連結婚事宜都是跳過雙方父母,我倆先領了證,才象征性地通知雙方父母來參加婚禮。
我爸和我後媽覺得A城太遠,我的彩禮又不給他們,他們不願意浪費那個車費和時間來。
李梨和公公倒是來了,席上,李梨還跟她家親戚“誇”我,“我大兒媳婦懂事,他們結婚,我們說沒錢,她都沒要彩禮。”
當然,這是當我麵的話,背過我的麵,李梨跟她家親戚說得是,“我那大兒媳婦便宜,我們家一分錢都沒出。不然,我肯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也是因此,她覺得我應該是個傻的。
所以,我跟張躍承結婚後,李梨找著各種理由問我們要錢補貼張元宇。
有些理由都不能用離譜來形容,而是離了個大譜。
我剛跟張躍承結完婚沒多久,她就趁著張躍承出差,來跟我“推心置腹”,“雁雁,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花錢都大手大腳,存不下來錢,你倆把工資都放在我這裏,我幫你們保管。”
我給她撅了回去,“媽,你們老年人才應該把錢交給年輕人保管,現在詐騙老年人買保健品的騙術層出不窮。不如,我幫你和爸保管你們的存款。”
李梨不說話了。
但一招行不通,她還有二三四五六七八招。
問我們要工資卡無果的半年後,她卷土重來,說她家親戚問她借錢,她自己沒有那麼多,讓我們幫忙借十萬,給我氣笑了。
隻是我還沒說話,張躍承先開口了,“媽,你把想誆我們錢的心思,用在自己賺錢上,這會兒都賺夠十萬了。”
李梨被張躍承戳破後,惱羞成怒,“張躍承,我是你媽,你就這麼跟你媽說話的?”
張躍承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啊,我是叫的你‘媽’啊,雖然你說出口的話,做出來的事,完全不像一個正常母親能幹出來的,我也沒叫你阿姨啊。”
李梨:“……”
李梨被張躍承幾句話給氣了個仰倒。
兩次碰壁,讓李梨兩年多沒再登過我們的門。
直到我女兒出生,她才再次來了我生孩子的醫院,說要照顧我坐月子,幫我們帶孩子。
我當時剛剖腹產完,沒什麼精力跟她互懟。
但我用我那被麻醉藥給麻醉糊塗的腦子想都知道,她絕對不是來照顧我坐月子,也不是給我們帶孩子的。
所以,我看著張躍承,暗下決心,如果張躍承敢說同意,我就敢立馬拔了我手上的留置針,紮他腦門上。
我跟張躍承好歹是校園戀愛,他看懂了我的神色,拒絕的十分幹脆,“媽,我們這裏不需要。”
張躍承給她建議,“你去幫我弟,弟妹的小兒子不是才出生幾個月嘛,我弟那裏更需要你。”
對,張躍承的弟妹那年生了二胎。
但李梨不去,她打定主意,要在我們這裏添堵。
在張躍承拒絕她來我們這裏添堵後,她倒打一耙罵張躍承,“張躍承,你一天天說我偏心你弟,什麼都向著你弟,現在我向著你了,要來幫你們帶孩子,你又不準我來,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找茬……”
她後麵的話沒說完,張躍承幾句話給她堵了回去,“媽,你不偏心,雁雁現在生孩子了,你也給紅包啊。弟妹生一胎的時候,你給了兩萬,生二胎就前幾個月的事兒,你也給了兩萬的紅包。”
張躍承朝她伸手,“你給張元宇兩個孩子加起來是四萬,我和雁雁隻打算生一個,你也給四萬。你給了,我就不說你偏心了。來,你現在給。”
李梨走了,頭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