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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見再也不見
是小六兒呀

第一章

我死後,法醫男友用我的屍體,親手教白月光解剖。

他任由白月光吻上他的唇,若無旁人的聽著白月光的告白。

後來,白月光住進我們的家:“我還沒見過念念姐一麵呢。”

男友神情平常:“我們吵了架,她鬧著回娘家去了。”

哦,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見過我最後一麵了。

我的靈魂飄在上空,看著自己麵目全非的身體。

一周前是我和秦寒四周年的戀愛紀念日。

我從娘家趕回來見他,出了車禍,被大貨車攔腰撞到橋下江水裏。

“阿寒,這屍體被江水泡爛了,好可怕……”

周玲玲躲在秦寒懷裏,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看就要吻上他的下巴。

“不怕,玲玲,我親手教你解剖這具屍體,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秦寒側頭,溫柔的目光幾乎能滴出水來。

我訝然。

跟秦寒在一起四年,他用這種眼神看我的次數,屈指可數。

尤其是得到周玲玲負債回國的消息後,他甚至挪用了家裏所有的積蓄,要替周玲玲還債。

那是我們辛苦積攢下來,打算用來結婚和度蜜月的錢。

我特別向往跟摯愛一生的人旅行。

為此,甚至提前做好了出國的全部攻略。

可吵架那天,秦寒將旅遊攻略一張張撕碎。

“這些我以後都可以補給你。”

我渾身發冷,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隻是這些嗎?”

看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我強忍崩潰開口。

“你動用私人關係,讓周玲玲當你的解剖助手。”

他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煩躁:“隻是給她一份工作而已,玲玲她救過我的命。”

吵到最後,我還是退了一步。

“借錢可以,但讓她當你的助手,我決不同意。”

“她什麼時候入職,我們什麼時候分手。”

秦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猛地,他將我按在牆上,輕而易舉就將我的絲襪扯得粉碎。

鋪天蓋地的吻,幾乎要將我拆吃入腹。

“陳念,說話要過腦子。”

他捏著我的下巴,膝蓋蠻橫的頂開我的雙腿,看我的眼神似乎淬了毒。

“隻是一份工作,她跟我一起長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無處可去。”

“我們馬上就會結婚,你放心。”

淚光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有粗重的呼吸和越發滾燙的觸感逐漸席卷而來。

那天客廳的光照在我蒼白的臉上。

如同現在,解剖室內的冷光打在我腐爛泛青的屍體上。

現在好了,秦寒。

我死了,你想怎麼傾盡一切的幫她,都沒關係了。

甚至用我的屍體也要用來教你的白月光解剖,也沒關係了。

我怔怔地看著。

秦寒沒有躲開周玲玲的吻,一向高冷嚴肅的他喉結上下滾動,開口便是格外耐心的輕聲哄。

“別怕,我來教你,當解剖助手很簡單的。”

他捧著她的臉,輕輕的幫她擦去額角的冷汗。

隻是分開了一點點,周玲玲嚇的眼眶泛紅,嘴唇輕輕顫抖著。

“阿寒,我不要跟你再分開了,我不能沒有你。”

秦寒先是一愣,任由周玲玲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嘴唇。

從溫柔到貪婪,在我的屍體旁,兩人吻的一發不可收拾。

我蹲在地上,似乎回到了冰冷的江底。

窒息的寒冷自腳底湧上來,恍惚中,記憶蘇醒。

七年前,周玲玲舉家搬遷到國外,徹底跟秦寒這家窮鄰居斷絕來往。

周玲玲父母看不上秦寒家——賭博的爸,早死的媽,還有從小營養不良的他。

周玲玲的斷然離開給了秦寒致命一擊。

他發了瘋一樣,提著刀就要砍死他的爸爸。

是我哭著攔住了他。

菜刀雖然泄了力,卻結結實實的砍在我的肩膀上。

鮮血淋漓中,我死死的抱住崩潰痛哭的秦寒,微笑著安慰他。

“會好起來的,秦寒。”

我陪他一點點度過那段最痛苦的時間。

甚至同時打了兩份暑假工,湊錢讓秦寒上完了學。

我看著他從青澀莽撞的少年長到成熟穩重。

我看著他拿起手術刀,成了最年輕有成的法醫。

這些付出他都看在眼裏,甚至嚴肅冷漠如他,也曾笑說,他這把手術刀裏,有我一半的功勞。

可一周前,他用我們的功勞幫周玲玲走後門,讓她當他的助手。

甚至,在我的屍體前跟白月光吻的難舍難分。

真惡心。

“夠了,別鬧了。”

秦寒像是聽到了我的話一般,回神過來,啞聲喝止。

兩人分開,他眼尾泛紅,氣喘籲籲。

我的心如同針紮一般的痛。

我們相愛七年,我清楚的知道,這是秦寒意猶未盡的模樣。

他的身體,遠沒有他說出口的話堅定。

周玲玲不甘的開口:“阿寒,是不是隻要我需要你,你就會一直都在?”

“是。”他答的毫不遲疑。

“秦寒,你還愛我嗎?”

秦寒死死的盯著周玲玲,沉默不做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

我觀察著秦寒臉上每一絲波動,心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半晌,他開口。

“我要訂婚了,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那就是愛了。

隻是因為我阻擋了他和白月光重修舊好。

“都是陳念,你們訂婚了……你要跟陳念結婚嗎?”

周玲玲像是剛看到秦寒手指上的訂婚戒指。

她眼眶通紅,似乎得到答案的下一秒就要痛哭出聲。

秦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我們三人,都知道了答案。

他歎了口氣,從身後抱住周玲玲,用手術刀剖開我的屍體,細致的向她示範解剖助手的職責。

周玲玲安心了很多,鋒利的手術刀靈巧的穿過我的骨頭。

甚至穿透在我那本就殘破不全,腐爛腫脹的屍體。

劇烈的疼痛讓我的靈魂劇烈波動起來。

我不懂,明明我已經死了。

為什麼還能感覺到手術刀劃破皮肉,鮮血迸濺的痛楚?

我蜷縮在地上,失聲痛哭。

我不想再留在這裏,他們兩人溫情的戲碼手術刀解剖更要讓我痛徹心扉。

於是,我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衝去。

卻又被一股大力撕扯,逼我站在原地無法離開。

與此同時,叮當一聲。

手術刀忽然掉在地上。

我回頭,看見秦寒臉上瞬間褪盡的血色。

他的指尖在顫抖。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具女屍潰爛見骨的肩膀上,隱約有一個舊疤痕。

周玲玲抬頭追問:“這是什麼傷口?”

秦寒的呼吸有瞬間的停滯,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他不敢說。

因為那傷口,就是他親手造成的。

那是秦寒誤傷我留下的痕跡。

爸媽雖然走得早,卻將我養的仔細,從小到大,我沒有任何疤痕胎記。

世事無常,我也從沒想過,這個傷口有一天會成為我屍首上足以證明我的特征。

秦寒像是被那疤痕刺了眼睛,臉色蒼白的翻開卷宗。

“阿寒……”

“今天工作就到這裏,作為助手,你可以先下班了。”

平常冷靜自持的他少見的言語慌張,眼神卻死死的粘在卷宗上。

我好奇的湊過去。

白紙黑字,用陌生且旁觀者的角度描述了發現我屍體的經過以及推測。

【懷疑是巨斯橋車禍遇難者,駕車經過大橋,前往S區時候發生事故。】

S區,我和秦寒的家就在那裏。

而那巨斯橋,則是我經常散步的地方。

跟秦寒談戀愛的那段時間,數不清的日夜,春夏秋冬,我們手牽手在橋上經過。

我曾經說,我最愛從那座橋上看風景。

也最愛看江風吹過秦寒發梢的樣子。

可我死在橋上,泡在寒冷的江水裏。

周玲玲觀察著秦寒的神情,並未離開。

“你先去睡吧,在我值班室裏等我,一起下班。”

秦寒反應過來,細細的摸著她的臉龐,滿臉溫柔。

卻又在周玲玲離開後,臉色驟然陰沉。

他摘下手套,倉促的點了一支煙。

忽明忽滅的煙霧裏,一點火星快速燃燒,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他的手機亮起,屏保是一張江邊的夜景。

那是我們確定關係第一天晚上,在巨斯橋約會的紀念照。

我怔愣,一瞬間有些明白。

我在秦寒的心中,大概是有一席之地的。

今天是我和秦寒四周年的戀愛紀念日。

四年前的今天,秦寒因為周玲玲的離開,早就斷了戀愛的心。

就連感謝我的話,都是獎學金和錢款掛在嘴邊。

可我陪在他身邊三年,一千個日夜,不想關係止步於此。

跟周玲玲的猝然離開不一樣,當晚九點三十二分,我在橋上鼓起勇氣向他表白。

我捧著花,告訴他,我永遠不會離開他。

永遠都會在他身邊,隻要他一伸手,就能抓到我。

我還說,江水是活水,隻要是活水,就不會結冰,就可以繼續往前。

冷風吹拂,江水滔滔,他鬆開眉頭,答應跟我在一起。

夜景下,我們擁吻,拍照。

可現在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畢竟我死了。

失信了永不離開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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