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為了白月光的腎臟跟我在一起七年,在她眼裏,我隻是一個容器,跟獲得白月光其他器官捐贈的人,沒有區別。
所以她跟我談了七年的地下戀,而跟白月光的眼角膜高調秀恩愛。
隻因為在她心裏,眼角膜比腎臟高貴。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決定放手,把她白月光的腎臟還給了她。
可她卻在收到腎臟的那一刻,瞬間破防。
“先生您確定要預約腎臟摘除手術嗎?”
“我確定,我要摘除一顆腎臟。”
沈清衍緩緩攥緊手機,堅定的做出決定。
電話那邊的停頓片刻:“您看,這個月30號您有時間嗎?”
“有。”
“好的,請您半個月後準時抵達醫院,這邊有權威醫生為您服務,為您摘除腎臟。”
電話掛斷。
沈清衍指尖撫摸上腰上的疤痕,心中一片冷意,一把扯下手腕上的情侶手鏈,扔進了垃圾桶!
手鏈上刻著他跟林可兒的名字,還是他特地從寺廟裏求來的。
爬了999階台階,佛前跪了三天三夜。
七年前,他曾發生過一場嚴重車禍,腎臟受損接受了移植。
在住院期間,一個嬌憨的小護士闖進了他的世界,對他細心照顧,就連吃個橘子,都要仔細為他剝去白絲。
小護士焐熱他微涼的手,笨拙的表白道:“衍哥哥......我喜歡你。”
他欣喜若狂,將人擁入懷裏。
這份愛意從未隨著時間流失而消減,反而愈加濃烈。
可就在他準備送出情侶手鏈時,聽見了林可兒跟閨蜜談話:“要不是為了阿野的腎臟!誰會跟他在一起!”
“說白了,沈清衍就是個容器,是阿野生命的延續!”
“他可真傻,以為我愛他呢!”
那一瞬間,他的世界仿佛停止了轉動,緊接著,轟然崩塌!
憤怒、悲傷和絕望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他一口氣跑到了她們曾甜蜜約會的公園長椅上,
他曾經在這裏為她許下了一生的承諾,可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瓜,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什麼愛情,都是假的......
隻是為了他的腎臟!
他接受不了!
猛猛捶打腦殼,告訴自己是假的!告訴自己......林可兒愛著他。
他可以假裝,假裝忘記不愉快,假裝都沒發生過。
沉浸在愛中,當她的“阿野”。
可三個月前,一遝照片被匿名寄來,林可兒出軌了,出軌了不止一人。
原來張野是林可兒的白月光,在七年前意外身亡,器官捐贈了出去。
這些年,林可兒將獲得器官捐贈的人一一找到,跟他們戀愛,生活......
沈清衍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那洶湧而來的悲痛所淹沒,最終隻是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吟。
他的心,再一次被傷得千瘡百孔。
沒有力氣再愛了。
沒辦法......
再自欺欺人了。
他要挖出這個腎,放過自己,也放過林可兒。
反正她愛的隻是這顆屬於白月光腎臟,這顆腎換到別人身上,也一樣。
沈清衍自嘲的笑了,這時候,房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林可兒一邊進門,一邊脫下手套,小臉俏皮嬌憨,嘴唇宛如嬌豔欲滴的櫻桃。
“衍哥哥,今天好冷呀,要暖暖手。”
她伸出小手,微微歪頭,渾身透著股純真氣息。
沈清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冷淡道:“把手搭在暖氣上,一會就熱了。”
林可兒去焐熱了手,去了他麵前撒嬌,“衍哥哥今天好冷淡呀,人家工作了一天,可想死你了呢!”
說著,她脫下了羽絨服,便要貼貼,掀開沈清衍的短袖,朝他腎臟的地方摸去。
沈清衍將林可兒的手剝開,冷淡道:“別鬧。”
林可兒哦了一聲,撐著下巴看他,一副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深情模樣。
往日這般,沈清衍定會什麼都由著她,寵溺的將她抱到懷裏,讓她撫摸手術過的刀口。
隔著肌膚去感受那鮮活,屬於阿野的腎臟。
可今天並沒有,沈清衍自顧自的坐著自己的事情,處理公司文件。
林可兒心裏有些煩躁,腦袋探到他與電腦之間,“衍哥哥,你怎麼回事呀!”
沈清衍清晰的看到林可兒脖頸處的一處暗紅色痕跡,心臟瞬間像被重錘狠狠擊中,鑽心的疼。
他跟林可兒已經一個月沒同房了,痕跡......是別人唑的。
“衍哥哥,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臉色有些難看呀!”
沈清衍壓抑住洶湧的情緒,擠出一抹淡笑,“我現在忙,你乖一點。”
林可兒笑嘻嘻的嗯了一聲,縮回了腦袋,窩在沙發上裏玩手機,沒一會,微信消息便響個不停。
聊累了,林可兒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屏幕沒關上,沈清衍看到她在給一個出軌對象發消息:我今天裏邊沒穿哦,哥哥要不要看?
人家隻騷給你看哦!哥哥,人家要嘛!
沈清衍將聊天記錄往上翻了幾下,看到她在家裏洗澡的自拍照,看到她跟這人在一年前就聊上了。
看到他們每個月都要出入賓館。
看到這男的接受過器官捐獻,得到了林可兒白月光的眼角膜。
看到林可兒對這個人說:人家愛你,才要把最美的模樣展現給你看呀!
沈清衍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卻渾然不覺疼痛,因為此刻心裏那道被撕裂開的口子,早已讓皮肉之苦變得微不足道。
看著熟睡的林可兒,他想......想拉著她一起去死!
他卑微著,奢望著希望用死亡來完整的擁有她!
可他不可能......
他舍不得,因為林可兒怕痛。
沈清衍佇立許久,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還有半個月......
半月後,就都結束了,放下林可兒,也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