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忠就用一根點燃的香隔空對著娘在畫著什麼,隨後掌心對著我娘的後腦勺拍了一下。
娘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從口鼻中都還不停的在滲出黑色液體。
我擔憂的對著張國忠道:“張師傅,我娘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個正常的人?”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問這樣的話了,張國忠就用手不停的拍打著娘的後背,同時道:“她馬上就會沒事了。”
過了一會我娘就睜開了眼睛,我看到她的眼睛都已經恢複了正常。
而我娘卻突然給張國忠跪下來了,隨後道:“張師傅,小霍以後就交給你了。”
現在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娘要離我遠去了嗎?
“娘,你怎麼了?”
我開始攙扶著娘,但是娘那是不肯起來的,他一直看著張國忠。
張國忠點著頭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娘聽到這裏才終於起來了,隨後就摸著我的頭道:“小霍,你爹死的不明白的,現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著張師傅學法術。”
我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娘已經改變了想法。
娘說完這句話就已經離開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又想到了我爹,如果我不跟著張國忠,事情的真相就永遠不得而知了。
想到我爹慘死,我就咬緊牙關就對著張國忠道:“張師傅,我願意跟著你,你就收我為徒吧。”
張國忠現在和以前也不一樣了,對於拜師他並不著急,隻是擺手道:“入我道門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看你現在學法隻是為了報仇,這可不符合規矩。”
“張師傅,我爹都已經被邪師害死了,我也是怕我娘會出什麼事情,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張國忠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他沒有言語,而是從神壇的桌子下取出了一個紅布包。
當紅布包打開時我看到就是三個破爛的碗,碗裏還有字,不過我並沒有看清楚。
張國忠就在神壇上點燃了香,隨後就把那三個碗成一字排開扣在桌上。
他用桃木劍對著三個碗拍了拍才對著我道:“入我門中的規矩就是要懂得取舍,這三個碗你選一個吧。”
我還在想,這是哪門子規矩,弄的神神秘秘的。
但是看著神壇上扣著的三個碗總感覺渾身有些不太舒服,不知道為什麼,我渾身的汗毛都已經豎起來了。
我就指著中間的碗道:“我就選擇這個吧。”
“好,你可以把碗翻開看看了。”
當我掀開碗的時候我發現碗裏就是一個“孤”字,我疑惑的對著張國忠道:“這是什麼意思?”
“所謂孤就是孤獨一世的意思,我們學法術的人會缺一門,也是我所說的取舍。”
“那我不能結婚了?”
“何時是不能結婚,一輩子孤獨終老,不過可以近女色,但是絕對不能有後代,你如果相中了哪家姑娘也不能表達出來。”
要說這個學法的代價也太大了,我此時已經陷入了沉默。
人始終是離不開感情的,況且我長這麼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
我思索了一會就道:“我能重新選擇嗎?”
“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選擇了就已經注定了。”
張國忠也把另外兩個碗給掀開了,一個碗寫的是“夭”,而另一個碗寫的是“貧”。
他也做了解釋,所謂的夭就是早逝,活不過五十歲,而貧就是貧困,這一輩子都是不能有財產的,就算是買了新衣服也需要用香戳破,也就是所謂的穿破衣破褲。
這三個碗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張國忠在解釋到這裏時他眼睛都紅了。
張國忠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告訴我他和我的命一樣當初入門前選擇的也是“孤”,所以到了現在都是孤家寡人一個。
但是想到這孤獨的命我都有了那種想要退縮的打算了。
張國忠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就無奈的道:“你也不用著急,你有考慮的時間,這隻是一個入門前的儀式,在我沒有正式傳法給你也是不會應驗的。”
而我也在想,如果我娘知道是這個結果,她還會不會同意我跟著張國忠學法?
“張師傅,我可以回去和我娘溝通一下吧?”
“你去吧。”
張國忠歎了一口氣就背對著我了,回家的路上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娘看到我的時候就一臉震驚的道:“小霍,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張國忠不願意收你?”
“不是的娘,是入門前有什麼儀式,我選擇了孤這輩子都不能結婚了,也不能有後代,我就想著和你商量。”
我話還沒說完,娘的表情就變的很冷了,她就對著我道:“這都是命,你別無選擇,你還是走吧。”
“娘,你真的讓我跟著張國忠嗎?”
“小霍,娘不是不要你,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你回來也好,收拾好一些衣物就去他家吧。”
說罷,我娘就已經開始整理著我所穿的衣服了,還準備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我娘的態度讓我覺得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但是為了我過世的老爹,為了娘的安全我已經別無選擇。
和娘告別之後我就提著行李箱出門了,這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就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娘是一直站在門口看著我的,但是我不敢回頭去看她。
我是一路跑向張國忠家裏的,張國忠一看到我就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張師傅,你能告訴我娘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變了嗎?”
“用不了多久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張國忠為也給我安排好了房間,而我也知道這裏即將是我的新家了。
我們村裏大多數房子也都是兩層,但張國忠家裏是特殊的,也隻有一層,而這個新家還是那種年代久遠的土房,家裏除了供奉的東西沒有任何家電。
而我現在才仔細的盯著張國忠的神壇,神壇這個桌子長度大概一米五左右,桌上都是鋪著黃布的。
除了一些木頭的牌位之外,還有道家祖師爺的神像。
桌子上也放著不少的法器,有葫蘆、銅錢劍、牛角卦等。
香爐裏所點的三根香已經燒了半截了,但是看到神壇我是有著那種恐懼和不安的。
我想既然已經來了,躲是躲不過去的,還是盡快學法。
“張師傅,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學法。”
張國忠點了點頭,隨後道:“第一個儀式你是過了,這第二個嘛就簡單了,需要發誓不能用所學的法術去害人。”
說罷,張國忠就點燃了一根香,他就把那根香交給了我,就讓我跪在了神壇前。
“弟子霍寒拜見祖師爺,師傅交我的法一生絕不會害人。”
我是從來沒想過用所學的法去作惡的,但或許是我太過緊張的原因,我在說這些時腦門都已經出汗了,渾身會止不住發抖。
張國忠也歎著一口氣道:“說著簡單,但是這一條其實並不容易,人這輩子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每個人心中都會有陰暗的一麵,現在你覺得容易也隻是你什麼都不懂,當你什麼都懂的時候就不一定能控製住自己陰暗的那麵了。”
這句話也讓我陷入了沉思,畢竟學習到奇門異術之後心態就會發生改變。
我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此時張國忠已經準備了一張黃紙,黃紙上寫上了我的名字還畫的有符。
那張黃紙就被張國忠在神壇前給點燃了,直到這張黃紙燒成灰燼之後我感覺頭暈的更厲害。
此時耳朵一直嗡嗡作響,就連神壇上的木頭牌位都在晃動著。
在張國忠的解釋中學法必須要有師傳,燒黃紙也是表示有我這號人,不然就算是懂得運用,那也是不會靈驗的。
黃紙燒完,張國忠就準備了一碗茶,他竟然在茶杯裏吐了一口膿痰。
發黃的痰液就是漂浮在茶杯上的,張國忠就把茶杯在神壇上燃燒的香周圍晃動了幾下,隨後口中又念了幾句咒語。
張國忠就把這碗茶遞給我了,同時對著我道:“你把這玩意喝了拜師儀式也就結束了,也算是正式入我道門了。”
我去,又是讓人難以接受的東西,看著茶水裏的老痰太讓人惡心了。
“張師傅,你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怎麼還要喝你的......”
“你看現在像是開玩笑嗎?”
張國忠的眼神看著很嚴肅,但我還是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道:“你不是說燒了黃紙就代表我有這號人了嗎?”
“燒黃紙是向祖師爺報備,而讓你喝這個東西就是屬於傳法,我是你的師傅,以後你做法時所念咒還是畫符腦子裏都得想著我的畫麵才會靈驗。”
這些奇奇怪怪的規矩也太多了,我現在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別無選擇。
我接過了這碗茶水,雙手都在發抖,我楞了一下還是把茶水給喝了。
喝完茶水後張國忠才滿意的點著頭,隨後又遞給了我一個破破爛爛的本子。
這個本子很有年代感,有不少殘缺之頁,上麵都是符咒和運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