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裴瑾文匆匆推開別院大門。
“蓧娘!”他拔高聲音,看到的卻是他重金聘請的殺手為我奉茶捶腿的畫麵。
我仰了仰頭,示意他看向院子中央。
“夫人!”
裴瑾文驚恐摔倒在地,顫顫微微指著躺在院子中央衣不蔽體的蘇雪看向我。
幼年時期便在刀尖舔血的我,從未想過自己也會變成戲本裏因愛情被傷害的角色。
當初,師傅突然接到秘密任務下山,沒多久就成了斬首之徒。
待我趕到的時候,那些官兵像是早有防備般,設下天羅地網也要將我捉住。
若不是碰上裴瑾文,謊稱自己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躲過身份盤查一劫,或許此刻我也成了儈子手下的冤魂。
可沒想到就此一遭,裴瑾文卻賴上了我。
他知曉我殺手身份,也知曉我是追兵目標,可他仍舊趕不走。
反而鄭重其事盯著我說道:”江姑娘,人的出身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你不是十惡之徒。”
“我心悅你,所以想要護你周全,若是你不喜歡,便把我當蒼蠅好了。”
常年生活在陰暗裏的我,哪裏見過這般凶猛的攻勢。
即便我理智占據上風,可半年跋山涉水的陪伴,最終還是讓我動了心。
得知我接受他時,裴瑾文高興的一整晚沒睡著。
第二日盯著眼下的烏青,也要拉上我去寫證婚書。
“蓧娘,若我負你,必遭天打雷劈。”
轟隆!
本還放晴的突然烏雲密布,這讓裴瑾文瞬間慌了神,臉色慘白看著我。
我輕笑出聲,吻上了他的嘴角。
“我不信這些,我隻信自己的心。”
可我沒想到,真相的殘酷來的這麼快,就在我笨拙縫製著自己的嫁衣時,我才知曉裴瑾文是世家子弟。
才知曉,他早已有了家世。
不願做妾的我,與他爆發了爭吵。
裴瑾文神色無奈:”蓧娘,我怎麼會委屈你做妾,我在外買了個院子,你住在那裏即可。”
“關上門,我們就是夫妻。”
我譏諷勾唇,不就是連妾都不如的外室嗎,也虧他能說出口。
“裴瑾文,就當是我江蓧識人不清,從此你我兩清!”我拔劍揮向他的脖頸,割下一縷青絲。
我仰頭把眼淚逼了回去,抬腳往外走時,眼前一陣眩暈,緊接著整個人的力氣像是被盡數抽離般,哐當一聲,手中的劍掉落在地。
“蓧娘,男子三妻四妾在正常不過,隻是個外室身份,總比你刀尖舔血的生活自在。”
他蹲下身子,眷戀撫上我的臉。
我猛的看向剛才他剛才遞來的茶水,瞬間明了。
軟骨散,還是劑量十足的。
“蓧娘,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我再來看你。”裴瑾文拍了拍手,門外頓時多了些許內力深厚的殺手。
這就是他的愛,甚至可笑又惡心。
他不過是從未見過我這般性情的女子,一時興起想要征服罷了。
一陣恍惚後,我抬眸望向佇立在院中臉色慘白的裴瑾文,聲音平靜如水:”你說過,負我天打雷劈,現在報應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