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為了我和兒子打架,我們走還不行嗎?就算凍死餓死在外頭,我也絕對不會影響你們。」
她嘴上說得決絕,腳下卻一步都不往外跨。
婆婆和宋遠哲一副心疼壞了的樣子,連忙上前一人接過孩子,一人扯住她胳膊。
宋遠哲心疼地看著她,我對這個眼神再熟悉不過。
剛創業那年,我被幾個老男人占便宜,他當時,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擁我入懷。
心臟仿佛被刀豁開一個口子,冷得我喘不過氣。
婆婆看我不肯鬆口,氣急之下衝過來惡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你自己生不出男孩,就非得斷我們的種嗎?」
「就過年這幾天還不讓我們一家四口吃個團圓飯,你是要氣死我嗎!」
我捂著臉,氣極反笑:「一家四口?」
那我呢?
和他們生活了六年的我算什麼?
他們生的賤種又憑什麼讓我養!
我從小養到大的煤球飛快擋在我身前,衝著婆婆呲牙低吼。
「叫什麼叫!和你那主人一樣,養不熟的白眼狼!」
2
宋遠哲再次看向我時,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能生,這個兒子我一定要接回來養!
「你要接受不了就離婚!」
「不能離婚!」婆婆臉色一變,明顯是想到了什麼,頗為忌憚地看了我一眼:「遠哲,這婚不能離,她......」
宋遠哲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像是變了一個人。
「就算離婚,她也要分我一半財產,我反正無所謂。」
聽到他的話,我遍體生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當初他身體不好,我一個人連幹四份活養活這個家。
甚至現在住的這個房子都是我買的。
後來,我又用多年攢出來的錢創業,他一直不提工作。
但在我工作逐漸穩定後,他主動說以後我主外,家裏一切都交給他,他會是我最堅固的後盾。
沒想到,他竟然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我咬碎了牙,血腥味彌漫整個口腔:「宋遠哲!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
我雙眼猩紅,瘋了一般衝上去對著他又抓又撓。
他一把將我推摔在地,惡狠狠地瞪著我罵道:「林可薇!你一個女人還想翻天不成!我早就受夠你了!我告訴你,這個家裏我說了算!」
原來,在我麵前扮演溫柔體貼的丈夫,這才是他的真實嘴臉。
婆婆看到後反而露出笑容,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顧倩倩,一手拉著孫子坐在沙發上,斜了我一眼。
「這麼多年沒給我們宋家生下一兒半女,我們都沒把你趕出去已經仁至義盡!
「大過年的,就讓倩倩也暫時住在我們家,你就盡地主之誼,家裏的家務,飯菜你都包了。
「得了,別像個傻子似的杵著了,要麼離婚,分我們宋家一半財產,要麼去做年夜飯。」
看著將算計已經寫在臉上的一家白眼狼。
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我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清醒,良久,站起身沉默地進了廚房。
身後響起輕蔑的冷笑。
他們自以為抓住了我的軟肋,可以徹底折辱我。
進到廚房後,強忍的眼淚這一刻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馬上做個了結。
但是,我不能。
我和宋遠哲利益牽扯太深,如果冒然離婚分割財產,後麵工廠簽下的所有單子不僅不成,甚至我會擔上巨額債務。
我不能讓我半輩子的心血給這種畜生做嫁衣。
我不甘心!
我既要離婚,又要這一家白眼狼身敗名裂!
我死死扼住內心的疼痛,朝臉上潑了一把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煤球寸步不離地貼著我,在我腳邊衝著我發出急切的嗚咽。
我蹲下身狠狠揉了一把它的狗頭,輕聲:「我沒事。」
廚房裏油煙滿布,客廳裏是顧倩倩咯咯的笑聲。
她在和婆婆表忠心:「阿姨,生下浩浩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怎麼能要您的錢呢,隻要遠哲心裏有我們母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聽著她細數一樁樁一件件宋遠哲對她的付出的心意,渾身氣得發抖。
我舍不得買的項鏈,宋遠哲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
我舍不得做的美甲,她每周都要換一次新款式。
我為了省錢還在用嬰兒乳,她卻用著幾千塊的高檔護膚品。
五年,宋遠哲用我的血汗錢養著這對賤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
一把端起昨晚沒倒的洗腳水,嘩啦一下倒進鍋裏,拿起鍋鏟來回攪和。
3
飯做到一半,顧倩倩突然走進來。
她上下打量著我,沒了在宋遠哲麵前的柔弱,而是輕蔑的抱著胳膊。
「看你這個黃臉婆的樣子,難怪遠哲不喜歡你。」
我麵無表情,她又捂著嘴驚呼:「呀!我忘了,你的錢都被遠哲用在我和兒子身上了。」
見我依舊不為所動,她冷哼一聲,趾高氣揚地命令。
「給我盛一碗湯。」
我頓了頓,手上動作迅速地盛出一碗遞給她。
她遲疑地瞥了我一眼,還是接過湯。
我見她將一碗湯喝得幹幹淨淨,諷刺地勾了勾嘴角。
她喝完湯還意猶未盡地扁了扁嘴:
「你這個黃臉婆做飯還挺好吃。
「以後在這個家裏擺好位置,老實做飯做家務,伺候我們母子就行了。」
我冷笑一聲,手裏菜刀一把剁在案板上,冷冷看著她:「滾!」
顧倩倩臉色又青又紫:「看你能得意多久!」
不一會,客廳突然傳來煤球的嗚嗚聲和孽種的歡呼聲。
我眉心一震,飛快衝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讓我血氣上湧,瞬間失去了理智。
這個孽種居然用數據線將煤球四肢綁住,用抱枕捂著煤球的臉,對著煤球拳打腳踢。
而宋遠哲和老太婆三人在一旁給他加油打氣。
「大孫子真厲害!使勁打!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