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鬆戀愛五年後,我們在雙方家長的見證下,即將修成正果。
但訂婚前夕,一個女生突然加我好友。
她拿出正宮的氣派,惡狠狠地教育我:
“我看見了你給林鬆發的親昵消息,勸你一句,人要臉樹要皮,女生要自愛!我是林鬆談了兩年的女朋友,勸你擺正身份,別上趕著當小三。”
我:“太巧了,我也是他女朋友,談了五年。”
用打火機將將訂婚聘書點燃,我麵無表情地盯著跳躍的火焰。
緊閉的房外。
媽媽心疼的聲音透露著糾結:“妤妤,你好歹出來吃點東西吧。林鬆……他又來了,他說想和你說清楚,我說你狀態不好,沒讓他進門。”
我狠狠吸了吸鼻子,努力平複心情和聲音。
“我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了,該退還的東西一分也沒有少他的,訂婚取消,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沒有任何關係。”
“……好,我去轉告他。”
爸爸在一邊歎氣:“五年的感情,沒想到到頭來……”
媽媽迅速製止:“快別說了!”
我和林鬆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雙方父母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大學我倆同城不同校,身處異鄉,走動自然多了起來。
林鬆給我撐遮陽傘時,我驚異地發現當初稚嫩的少年竟然已經比我高一個多頭。
和兒時的青澀不同,作為男大的林鬆已然在朝男人的方向發展,有著寬厚的肩膀和結實的肌肉。
他說:“我最近在健身,怎麼樣,效果不錯吧!”
我下意識回懟:“就這?也沒見你練出八塊腹肌。”
他捉起我的手,大大方方往身前貼去:“你摸,事實勝於雄辯。”
隔著白T恤的純棉布料,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還有清晰的紋理。
心下一陣慌亂。
我紅著臉嘴硬:“不過如此,我們學院一些男生練得更壯。”
林鬆露出狡黠的神情:“你確定?就你學院那些弱不禁風的文弱秀才,看上去還沒你一個女生勇猛。”
被他不留情地當場戳穿,我沒有再吭聲。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林鬆突然小聲說:“你是第一個摸過我腹肌的女生。”
我:“切,誰稀罕。”
看見略微羞怒的某人耳尖紅彤彤,心情大好的我忍不住嘴角上揚。
林蔭道上,茂密的樹枝伸向天空。
抬頭望,盛夏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快樂地灑落。
大二那年,我們戳破了曖昧的最後一層窗戶紙,正式確立了戀愛關係。
家裏人對我們的感情進展喜聞樂見。
特別是林鬆父母,小時候他們還打趣過,比起兒子,更喜歡我,要我長大了給他們當兒媳。
我和林鬆成為情侶的第一個暑假,他媽媽來我家做客時,還專門給我買了條金項鏈。
畢業季,分手季。
不少感情如火如荼的大學情侶選擇了分道揚鑣,但我和林鬆的感情卻愈加深厚。
經過和家裏的商量,我們最終回到家鄉工作,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所有人都覺得,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
我也這麼想。
訂婚前夕,一個女生突然加我好友。
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我通過了她的申請。
她拿出正宮的氣派,惡狠狠地教育我:
“我看見了你給林鬆發的親昵消息,勸你一句,人要臉樹要皮,女生要自愛!我是林鬆的女朋友,勸你擺正身份,別上趕著當小三。”
隻是粗略一看,便覺晴天霹靂。
生怕是自己看錯。
我使勁眨了眨冒金星的雙眼,一遍又一遍地逐字閱讀,隻覺手腳冰涼。
太陽穴突突直跳,胸口像突然跑了八百米,急促壓抑。
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萬一是有人惡作劇呢?
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林鬆的女朋友?”
對麵很快發來一段視頻。
“他連我們的婚房都準備好了,你還不死心?”
視頻裏,女生隻在最開始露出了小半張臉。
鏡頭一晃而過,最終定格在她身旁的男人臉上。
林鬆裸著上身,眉眼深沉,正在酣睡。
他們身下躺著的,是我買的田園清新風床單。
床頭櫃上插著精致幹花的花瓶,也是我精心布置的。
在我滿心期待時,林鬆背地裏帶著其他女人在我們的婚房裏廝混。
女生:“怎麼,還不服?”
我:“這個被單挺好看的,有鏈接嗎?”
女生:“?”
我給她發去購買記錄截圖。
“巧了不是,我也是林鬆女朋友。那個婚房是我布置的,被單也是我買的,倒沒想到你們先睡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女生的震驚程度明顯不亞於我。
對話框頂部,“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不停跳動。
過了許久,才終於發出一條消息:“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我和他談了兩年。”
我被氣笑:“你的意思是,即使知道他腳踏兩條船,你還要和他在一起?”
對麵理直氣壯:“不然呢?難不成我還要給你這個後來者讓位?”
我:“他家裏知道你們倆的事情嗎?”
“這個不勞你操心,我們年後就見家長。”
我:“你非要掰扯的話,其實你才是後來者。我和他談了五年,雙方知根知底,家長早就見過了。既然你這麼喜歡他,那我送你了。”
將聊天記錄錄屏保存,不願再和她爭辯,我果斷刪除。
不一會兒,又彈出好友申請。
申請欄中隻有一行字:“別把自己說的多偉大,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盯著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娶妻不賢毀三代。
誰說這女生不好的,這可太好了。
要是她真能纏住林鬆,他們的 “好”日子在後頭呢。
是我嘴碎,他們最配。
給自己放了一個星期的傷心調整假。
將茶幾上空空如也的啤酒罐通通收拾,我揉了揉腫脹的雙眼,走進浴室洗個冷水澡清醒。
不想麵對父母擔憂的神情,我住進了自己的複合式公寓。
這是高中畢業那年,爸媽送我的成人禮物。
他們說,女孩子應該有套屬於自己的房,這樣才更有底氣。
冰冷的水珠衝擊皮膚,令人瞬間清醒。
從小到大,認識的朋友都說我是一個理智的人。
這次訂婚前的果斷分手更加篤定他們的看法。
共同好友在群裏催問請柬。
我果斷甩出那個女生找我的證據,冷靜丟下一句:“我和林鬆已經分了。”
群裏一片寂靜無聲。
在人前,我手起刀落,冷靜甚至冷血地一腳踹開已有裂痕的感情,不帶一絲留戀。
但在人後,我也會在大半夜因為情殤嚎啕大哭,悼念過去的五年,尤其是那時真心付出的自己。
在網上見過太多出軌事件,我對大部分男人是失望的。
可我對林鬆卻抱有希望。
我自恃我們從小相識,情感深厚,門當戶對,是天定的姻緣。
卻不想,其實他們都一樣。
從浴室出來,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我打開電腦,啜著咖啡開始辦公。
公司這個月重新裝修,臨時轉為居家辦公,倒是給了我一個喘息調整的好時機。
敲門聲響,如我所料,又是林鬆。
因為兩家的關係,長輩們不好直接撕破臉。
隻記得那天在我家,我拿出林鬆出軌的證據,他瞬間慌張,立刻跪走到我腿邊,痛哭流涕:“我和她隻是玩玩,沒想到她當真了,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
性格溫厚的林父鐵青著臉,毫不留情地朝兒子臉上甩了重重一巴掌。
林母眼圈通紅,不停啜泣著給我們道歉:“對不起妤妤……都怪我們,沒有管教好兒子……”
我媽媽心疼地看著好友,隻能歎氣:“不怪你們,林鬆是個成年人,理應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事已至此,兩個孩子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就這樣吧。”
自從我拉黑刪除一條龍後,林鬆創了無數個小號試圖聯係我,無一成功。
或許是猜到了我在這裏,近幾天他又時不時來敲門。
屋外傳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妤妤,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別的女人結婚,我對婚禮的全部幻想全部都是圍繞你。
“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不要這麼輕易地給我判死刑。都是我的錯,我願意用一輩子去好好彌補你。
“這個婚房你嫌臟,那咱們就賣了,換一套更大的。
“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下去……”
我戴上了降噪耳機,全身心投入工作。
一切打不倒我的,隻會令我更強大。
情場失意,那我更要職場得意。
一個月後,林鬆領證了。
和那個女生。
他的朋友圈什麼詞條都沒發,隻配了張結婚證的照片。
有不知請的朋友聯係我說恭喜,問我什麼時候辦婚禮。
看見發來的朋友圈截圖,我失笑回複:“弄錯了,我們一個多月前分了。”
朋友訕訕:“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
很快,林鬆是劈腿渣男的消息在我們的社交圈不脛而走。
時隔一個月,我陪著媽媽逛超市時,碰到了林鬆母親。
她心虛地朝我們的方向看了眼,迅速低頭推車想要避開,卻被身後搶打折雞蛋的人群擠到我們麵前。
我大大方方地和她打招呼:“阿姨好,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她神情複雜,目光愧疚地看了我一眼:“還好,你呢妤妤?”
媽媽笑容爽朗地替我回複:“挺好的,最近還升職加薪了。”
據她所知,林鬆在工作崗位上打遊戲,總部下來視察的領導撞見,直接將他汰換到其他部門,降職降薪。
此話一出,林鬆母親臉色精彩。
她笑容勉強:“那挺好的,妤妤一向爭氣。”
而後,想到家裏的情形,她幽幽長歎一聲:“不像我家那個不孝子,被人逼著領證,心情不好打遊戲又被降職,最近是處處碰壁。”
人果然都是偏向自己的孩子。
我不想再聽,假意去一旁挑選蘋果,但她們毫不避諱的交談聲還是七零八碎地落入耳中。
拚湊在一起,我了解大概。
女生單親家庭,中專畢業,農村有個老父親。
她和林鬆屬於網戀奔現。
林鬆父母不允許這樣的女生進入家庭,逼林鬆迅速結束聯係。
但沒想到,他們的兒子抗壓能力極差,在我這裏碰壁後,心灰意冷的他亟需女人慰藉。
兩人藕斷絲連。
再後來,女生拿著懷孕確診書找上門,揚言要是林鬆不跟她領證,她就告他強奸。
愛子如命的林父林母慌了神。
問兒子的意見,林鬆隻是淡淡道:“都可以,反正和誰過不是過。”
彩禮沒有,婚禮沒辦。
但順利領證的女生已然滿足。
林鬆家境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小康之家,父母都有退休養老金,且是城裏人。
自小母親便對她耳提麵命:“還是城市好,如果我不是農村的,也不會被人看低……總之,你長大了一定要在城市站穩腳跟。”
年紀小小的她,認真記下母親的教導。
如今,她終於抓住了機會。
縱使林鬆父母心中對她有諸多不滿,但礙於麵子,也不會主動與她當麵起衝突。
至於林鬆,他隻要是孩子的父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