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竹馬哥哥陸臨川表白後,他帶我見了一個明亮豔麗的女人。
她叫蘇婉兮,是他的聯姻對象。
陸臨川說,蘇婉兮家是巨富,能給他的事業極大的助力,而我隻是個孤兒,什麼都給不了他。
我不懂。
愛情一定要摻雜利益嗎?
他沒有給我答案。
上一世,我執拗地尋找各種蛛絲馬跡證明他愛我。
直到蘇婉兮找來混混將我的雙腿打斷,看到我求救的眼神,他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我徹底絕望。
最後我因傷無法繼續跳舞,鬱鬱而終,服藥自盡。
重獲新生的那一刻。
我毫不猶豫地接下國外芭蕾舞團的邀請。
退回了青梅竹馬的位置。
1.
簽約成功的時候,我終於能夠呼吸。
手指微微發抖,淚水在眼眶打轉,我卻渾然不覺。
沒有人知道我重生了。
在我即將向陸臨川告白的前一秒。
那天我親手設計了一條淡紫色的長裙,精心布置了整個派對現場。
邀請了一群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來見證這個特別的時刻。
我和陸臨川從小一起長大,在我父母車禍去世後,是他家收留了無依無靠的我。
從此我們同吃同住,形影不離。
我的人生軌跡裏處處都有他的身影。
開心的時候他陪我笑,難過的時候他給我肩膀。
大家都說我們天生一對,遲早要在一起。
上一世,閨蜜們知道我要表白,還絞盡腦汁出謀劃策,讓我羞紅了臉。
我在心底暗自期待。
可誰都沒料到,陸臨川會拒絕我。
陸臨川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
他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
目光閃爍不定。
我以為他會說我們相處太久了,可能把依賴錯認成了愛情。
於是鼓起勇氣說:“阿川,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習慣使然。”
“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存在,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我確信這就是愛情。”
朋友們正準備撒花慶祝,氣氛卻突然凝固。
而那天我依舊帶著笑,隻是眼底已經沒了溫度。
他正要開口時,我搶先說道:“阿川,我的芭蕾舞比賽拿了金獎。”
“今天是為這個慶祝的。”
陸臨川愣在原地。
眾人麵麵相覷,手中的彩帶和禮花都不知該不該放。
我輕輕搖了搖頭。
大家尷尬地收起了準備好的慶祝道具,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一場表白化為泡影。
散場後,陸臨川和發小在露台喝酒。
他靠在欄杆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高腳杯。
杯中紅酒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發小打趣道:“兄弟,剛才我還以為小染要給你一個驚喜呢。”
“結果虛驚一場啊。”
陸臨川抿了口酒,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
“你想多了,我們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我對她,沒有別的心思。”
發小撇了撇嘴,顯然不信。
2.
“你裝什麼糊塗?她看你的眼神那麼明顯,難道我們都是瞎子嗎?”
“要說什麼事也沒有,那你為什麼要把追她的那個學弟打進醫院?”
“還說什麼是她哥哥在保護她。”
陸臨川沉默不語。
我躲在露台的陰影處,無聲地笑了。
上一世他就是這樣,對我的感情明明已經超出界限,卻始終不願承認。
回到房間後。
我打開了國外芭蕾舞團的邀請函。
我從小的夢想便是當上一個優秀的芭蕾舞演員。
隻是上一世還沒來得及追逐夢想,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所幸。
這一次我能重新開始。
我看著郵件上的日期,又看了眼日曆。
在那天做了特別標記,那個日子恰好是陸臨川的生日。
突然有人敲門。
是陸臨川。
他進來後,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
蘇婉兮穿著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
眼神中帶著幾分高傲,舉手投足間盡是名媛做派。
“染染,來一下。”他語氣溫和地說。
我沒有動,隻是淡淡地看了蘇婉兮一眼。
我本以為避開了那次告白,他就不會這麼快帶她來見我。
看來有些事注定要發生。
“小染。”陸臨川眉頭微皺,又喚了一聲。
蘇婉兮見我神色冷淡,優雅地笑了笑:“阿川,沒關係的,第一次見麵染染不喜歡我也很正常。”
“如果她介意,我可以先回酒店。畢竟我們的婚約才剛定下來,需要時間適應。”
她說著,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卻倔強地忍著。
像極了被欺負的小白兔。
陸臨川的眉頭皺得更緊,看向我的目光帶著責備。
“染染——”
“阿川,你想讓誰住進來是你的事,我無權幹涉。”
“這裏是你家,我隻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兒罷了。”我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落在陸臨川耳中,卻字字帶刺。
3.
他以為我在鬧別扭。
“染染,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
“今天帶婉兮來見你,是想讓你認識我未來的妻子。”
“這場婚姻關係到家族的未來,如果你還想我們像從前一樣。”
“就別任性了。”
他警告的眼神掃過來。
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其實也不能全怪他。
我對陸臨川的占有欲太強了。
從小到大,我希望他的世界隻有我一個人,所以這些年來,他身邊從未有過緋聞,就算有女人想靠近,也會被我暗中趕走。
他所有的特殊對待都是我獨享。
所以上一世當他要娶蘇婉兮時,我崩潰了。
商業合作就一定要以聯姻為代價嗎?
我日夜思索。
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還是想不明白,現在我懂了,有些事本就沒有答案。
蘇婉兮要搬進來了。
就在陸臨川隔壁的房間,那是我從小住到大的地方。陸家收養我時,陸伯父特意請了設計師,將整個房間都重新裝修。
打造成了溫馨浪漫的芭蕾主題。
還買了很多芭蕾舞裙和裝飾品布置我的房間。
而陸臨川從那時開始就把我當妹妹寵。
他總說:“染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誰要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你要成為最棒的芭蕾舞者,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粉絲。”
那時他眼中的溫柔讓我沉醉。
他卻始終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房間裏,陸臨川靠在門邊,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樓下客房已經收拾好了,這段時間你先住那裏。”
我沉默著收拾行李,正要拿走梳妝台上的芭蕾舞擺件時。
手停在了半空。
陸臨川的目光也落在那些擺件上,見我遲遲沒動。
他說:“這些我待會幫你搬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搖搖頭:“算了,就放這裏吧。”
連陸臨川都不要了。
這些東西也已失去意義。
曾經的真心,如今已成泡影。
“染染,你還在跟我賭氣?”陸臨川冷聲問。
“我為什麼要跟你賭氣?”我反問:“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現在你有了想要的事業,想保護的人,我該為你感到欣慰。”
陸臨川的眼神暗了暗,欲言又止。
我拖著行李箱離開時。
蘇婉兮正站在走廊盡頭,她看我的眼神裏帶著幾分輕蔑。
如同上一世,表麵裝得多麼溫柔大方,背地裏卻總是找我麻煩,動不動就扮可憐。
弱者的眼淚總能輕易獲得同情。
4.
“染染,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
“可阿川是我的未婚夫,才會這樣安排的。”
我正準備拖著行李箱離開,蘇婉兮卻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我下意識地甩開她的手,誰知她重心不穩。
“救命——”
蘇婉兮一個趔趄,撞上了走廊的花瓶架,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動了整個別墅。
“阿川,快來——”
陸臨川聞聲而動。
衝過來,一把將我推到一邊,趕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蘇婉兮。
我愣在原地,聲音發顫:“我不是故意的。”
蘇婉兮臉色煞白,整個人瑟瑟發抖地靠在陸臨川懷裏。
“阿川,我好暈...”
“頭好痛...”她眼中噙著淚,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
陸臨川安撫著蘇婉兮,轉頭冷冷地瞪著我。
“染染,你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婉兮被碎片劃到毀容,你能負責得起嗎!”
我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我真的沒想傷害她。”
“是她先拉我的手,我隻是想掙開而已。”
蘇婉兮聽罷,抽噎著說:“是我不好,阿川,別怪染染。”
“我太想和她說說話了,才會這樣。”
“婉兮,不用替她開脫。”陸臨川冷聲道:“她一向如此。”
“這些年但凡有女人接近我,她都會想方設法趕走。”
我忍不住笑了,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掉:“所以阿川你覺得我在撒謊?”
“你配得上我相信嗎?”他反問。
“是,我不配。”
“在你心裏隻有蘇婉兮是對的,她說什麼都是真的。”說完,我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
陸臨川讓傭人攔住我,冷冷地說:“道歉。”
我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
他又重複道:“婉兮無緣無故受了驚嚇,你該道歉。”
“如果我不呢?”我淚眼朦朧地問。
我以為重生一次,我能平靜地麵對這一切。
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當曾經的寵愛全都變成傷害時。
真的很疼。
“我再說一次,道歉!”陸臨川冷聲道。
我自嘲地笑了。
5.
放開行李箱,對著蘇婉兮深深鞠躬:
“今天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你拉我時甩開你。”
“讓你受到驚嚇,對不起。”
蘇婉兮愣了一下,陸臨川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我直起身看著陸臨川:“阿川,這樣夠了嗎?”
“還是說,你要我毀容給你未婚妻賠禮道歉?”
陸臨川眼神閃爍,最終什麼都沒說。
我拖著行李箱默默離開。
剛到樓下,張媽追上來說:“少爺今天可能是太著急了。”
“小姐,別和少爺置氣,這些年他多寵你,我們都看在眼裏的。”
她一邊替陸臨川說好話,一邊想接過我的行李。
我扯出一抹苦笑。
從前我和陸臨川吵架。
張媽總是充當和事佬,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
可我和陸臨川早已經回不去了。
“小姐,你不進房間嗎?”她試探著問。
我輕輕搖頭:“不用了。”
“可是少爺...”
“幫我謝謝阿川這些年的照顧,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這一世,就到這裏吧。
上一世的傷痛,我不想再經曆一遍。
陸臨川安頓好蘇婉兮,叫來張媽調出走廊的監控。
張媽欲言又止。
其實他是相信染染的,這些年雖然她會用些手段趕走靠近他的女人。
但都不算太過分。
她知道分寸。
所以當看到是蘇婉兮先挑起事端時,他並沒有太大反應。
他還需要蘇家這座靠山,沒有蘇家的幫助,陸氏可能就得破產。
隻要蘇婉兮不太過分,他都可以包容。
“我就知道小姐不會故意傷人。”張媽忍不住說。
陸臨川揉了揉太陽穴:“我去看看染染。”
“可是小姐已經走了。”
陸臨川一愣:“什麼?”
“小姐讓我轉告您,感謝這些年的照顧,從此互不相欠。”
張媽說得意有所指。
陸臨川沒有責怪她,隻是疲憊地歎氣。
“染染就是這樣,一點委屈都受不了。”
他讓張媽去準備晚餐。
給染染打了電話。
但染染始終沒接,他越打越煩躁,最後把手機重重摔在桌上。
其實從半個月前,他以為染染要向他表白那天起。
他就開始莫名地焦慮。
每次看到染染那雙冷漠的眼睛,聽到她疏離的語氣時。
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