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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難辨愛意難辨
暖暖

01

我向竹馬哥哥陸臨川表白後,他帶我見了一個明亮豔麗的女人。

她叫蘇婉兮,是他的聯姻對象。

陸臨川說,蘇婉兮家是巨富,能給他的事業極大的助力,而我隻是個孤兒,什麼都給不了他。

我不懂。

愛情一定要摻雜利益嗎?

他沒有給我答案。

上一世,我執拗地尋找各種蛛絲馬跡證明他愛我。

直到蘇婉兮找來混混將我的雙腿打斷,看到我求救的眼神,他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我徹底絕望。

最後我因傷無法繼續跳舞,鬱鬱而終,服藥自盡。

重獲新生的那一刻。

我毫不猶豫地接下國外芭蕾舞團的邀請。

退回了青梅竹馬的位置。

1.

簽約成功的時候,我終於能夠呼吸。

手指微微發抖,淚水在眼眶打轉,我卻渾然不覺。

沒有人知道我重生了。

在我即將向陸臨川告白的前一秒。

那天我親手設計了一條淡紫色的長裙,精心布置了整個派對現場。

邀請了一群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來見證這個特別的時刻。

我和陸臨川從小一起長大,在我父母車禍去世後,是他家收留了無依無靠的我。

從此我們同吃同住,形影不離。

我的人生軌跡裏處處都有他的身影。

開心的時候他陪我笑,難過的時候他給我肩膀。

大家都說我們天生一對,遲早要在一起。

上一世,閨蜜們知道我要表白,還絞盡腦汁出謀劃策,讓我羞紅了臉。

我在心底暗自期待。

可誰都沒料到,陸臨川會拒絕我。

陸臨川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

他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

目光閃爍不定。

我以為他會說我們相處太久了,可能把依賴錯認成了愛情。

於是鼓起勇氣說:“阿川,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習慣使然。”

“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存在,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我確信這就是愛情。”

朋友們正準備撒花慶祝,氣氛卻突然凝固。

而那天我依舊帶著笑,隻是眼底已經沒了溫度。

他正要開口時,我搶先說道:“阿川,我的芭蕾舞比賽拿了金獎。”

“今天是為這個慶祝的。”

陸臨川愣在原地。

眾人麵麵相覷,手中的彩帶和禮花都不知該不該放。

我輕輕搖了搖頭。

大家尷尬地收起了準備好的慶祝道具,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一場表白化為泡影。

散場後,陸臨川和發小在露台喝酒。

他靠在欄杆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高腳杯。

杯中紅酒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發小打趣道:“兄弟,剛才我還以為小染要給你一個驚喜呢。”

“結果虛驚一場啊。”

陸臨川抿了口酒,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

“你想多了,我們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我對她,沒有別的心思。”

發小撇了撇嘴,顯然不信。

2.

“你裝什麼糊塗?她看你的眼神那麼明顯,難道我們都是瞎子嗎?”

“要說什麼事也沒有,那你為什麼要把追她的那個學弟打進醫院?”

“還說什麼是她哥哥在保護她。”

陸臨川沉默不語。

我躲在露台的陰影處,無聲地笑了。

上一世他就是這樣,對我的感情明明已經超出界限,卻始終不願承認。

回到房間後。

我打開了國外芭蕾舞團的邀請函。

我從小的夢想便是當上一個優秀的芭蕾舞演員。

隻是上一世還沒來得及追逐夢想,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所幸。

這一次我能重新開始。

我看著郵件上的日期,又看了眼日曆。

在那天做了特別標記,那個日子恰好是陸臨川的生日。

突然有人敲門。

是陸臨川。

他進來後,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

蘇婉兮穿著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

眼神中帶著幾分高傲,舉手投足間盡是名媛做派。

“染染,來一下。”他語氣溫和地說。

我沒有動,隻是淡淡地看了蘇婉兮一眼。

我本以為避開了那次告白,他就不會這麼快帶她來見我。

看來有些事注定要發生。

“小染。”陸臨川眉頭微皺,又喚了一聲。

蘇婉兮見我神色冷淡,優雅地笑了笑:“阿川,沒關係的,第一次見麵染染不喜歡我也很正常。”

“如果她介意,我可以先回酒店。畢竟我們的婚約才剛定下來,需要時間適應。”

她說著,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卻倔強地忍著。

像極了被欺負的小白兔。

陸臨川的眉頭皺得更緊,看向我的目光帶著責備。

“染染——”

“阿川,你想讓誰住進來是你的事,我無權幹涉。”

“這裏是你家,我隻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兒罷了。”我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落在陸臨川耳中,卻字字帶刺。

3.

他以為我在鬧別扭。

“染染,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

“今天帶婉兮來見你,是想讓你認識我未來的妻子。”

“這場婚姻關係到家族的未來,如果你還想我們像從前一樣。”

“就別任性了。”

他警告的眼神掃過來。

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其實也不能全怪他。

我對陸臨川的占有欲太強了。

從小到大,我希望他的世界隻有我一個人,所以這些年來,他身邊從未有過緋聞,就算有女人想靠近,也會被我暗中趕走。

他所有的特殊對待都是我獨享。

所以上一世當他要娶蘇婉兮時,我崩潰了。

商業合作就一定要以聯姻為代價嗎?

我日夜思索。

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還是想不明白,現在我懂了,有些事本就沒有答案。

蘇婉兮要搬進來了。

就在陸臨川隔壁的房間,那是我從小住到大的地方。陸家收養我時,陸伯父特意請了設計師,將整個房間都重新裝修。

打造成了溫馨浪漫的芭蕾主題。

還買了很多芭蕾舞裙和裝飾品布置我的房間。

而陸臨川從那時開始就把我當妹妹寵。

他總說:“染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誰要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你要成為最棒的芭蕾舞者,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粉絲。”

那時他眼中的溫柔讓我沉醉。

他卻始終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房間裏,陸臨川靠在門邊,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樓下客房已經收拾好了,這段時間你先住那裏。”

我沉默著收拾行李,正要拿走梳妝台上的芭蕾舞擺件時。

手停在了半空。

陸臨川的目光也落在那些擺件上,見我遲遲沒動。

他說:“這些我待會幫你搬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搖搖頭:“算了,就放這裏吧。”

連陸臨川都不要了。

這些東西也已失去意義。

曾經的真心,如今已成泡影。

“染染,你還在跟我賭氣?”陸臨川冷聲問。

“我為什麼要跟你賭氣?”我反問:“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現在你有了想要的事業,想保護的人,我該為你感到欣慰。”

陸臨川的眼神暗了暗,欲言又止。

我拖著行李箱離開時。

蘇婉兮正站在走廊盡頭,她看我的眼神裏帶著幾分輕蔑。

如同上一世,表麵裝得多麼溫柔大方,背地裏卻總是找我麻煩,動不動就扮可憐。

弱者的眼淚總能輕易獲得同情。

4.

“染染,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

“可阿川是我的未婚夫,才會這樣安排的。”

我正準備拖著行李箱離開,蘇婉兮卻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我下意識地甩開她的手,誰知她重心不穩。

“救命——”

蘇婉兮一個趔趄,撞上了走廊的花瓶架,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動了整個別墅。

“阿川,快來——”

陸臨川聞聲而動。

衝過來,一把將我推到一邊,趕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蘇婉兮。

我愣在原地,聲音發顫:“我不是故意的。”

蘇婉兮臉色煞白,整個人瑟瑟發抖地靠在陸臨川懷裏。

“阿川,我好暈...”

“頭好痛...”她眼中噙著淚,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

陸臨川安撫著蘇婉兮,轉頭冷冷地瞪著我。

“染染,你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婉兮被碎片劃到毀容,你能負責得起嗎!”

我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我真的沒想傷害她。”

“是她先拉我的手,我隻是想掙開而已。”

蘇婉兮聽罷,抽噎著說:“是我不好,阿川,別怪染染。”

“我太想和她說說話了,才會這樣。”

“婉兮,不用替她開脫。”陸臨川冷聲道:“她一向如此。”

“這些年但凡有女人接近我,她都會想方設法趕走。”

我忍不住笑了,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掉:“所以阿川你覺得我在撒謊?”

“你配得上我相信嗎?”他反問。

“是,我不配。”

“在你心裏隻有蘇婉兮是對的,她說什麼都是真的。”說完,我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

陸臨川讓傭人攔住我,冷冷地說:“道歉。”

我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

他又重複道:“婉兮無緣無故受了驚嚇,你該道歉。”

“如果我不呢?”我淚眼朦朧地問。

我以為重生一次,我能平靜地麵對這一切。

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當曾經的寵愛全都變成傷害時。

真的很疼。

“我再說一次,道歉!”陸臨川冷聲道。

我自嘲地笑了。

5.

放開行李箱,對著蘇婉兮深深鞠躬:

“今天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你拉我時甩開你。”

“讓你受到驚嚇,對不起。”

蘇婉兮愣了一下,陸臨川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我直起身看著陸臨川:“阿川,這樣夠了嗎?”

“還是說,你要我毀容給你未婚妻賠禮道歉?”

陸臨川眼神閃爍,最終什麼都沒說。

我拖著行李箱默默離開。

剛到樓下,張媽追上來說:“少爺今天可能是太著急了。”

“小姐,別和少爺置氣,這些年他多寵你,我們都看在眼裏的。”

她一邊替陸臨川說好話,一邊想接過我的行李。

我扯出一抹苦笑。

從前我和陸臨川吵架。

張媽總是充當和事佬,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

可我和陸臨川早已經回不去了。

“小姐,你不進房間嗎?”她試探著問。

我輕輕搖頭:“不用了。”

“可是少爺...”

“幫我謝謝阿川這些年的照顧,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這一世,就到這裏吧。

上一世的傷痛,我不想再經曆一遍。

陸臨川安頓好蘇婉兮,叫來張媽調出走廊的監控。

張媽欲言又止。

其實他是相信染染的,這些年雖然她會用些手段趕走靠近他的女人。

但都不算太過分。

她知道分寸。

所以當看到是蘇婉兮先挑起事端時,他並沒有太大反應。

他還需要蘇家這座靠山,沒有蘇家的幫助,陸氏可能就得破產。

隻要蘇婉兮不太過分,他都可以包容。

“我就知道小姐不會故意傷人。”張媽忍不住說。

陸臨川揉了揉太陽穴:“我去看看染染。”

“可是小姐已經走了。”

陸臨川一愣:“什麼?”

“小姐讓我轉告您,感謝這些年的照顧,從此互不相欠。”

張媽說得意有所指。

陸臨川沒有責怪她,隻是疲憊地歎氣。

“染染就是這樣,一點委屈都受不了。”

他讓張媽去準備晚餐。

給染染打了電話。

但染染始終沒接,他越打越煩躁,最後把手機重重摔在桌上。

其實從半個月前,他以為染染要向他表白那天起。

他就開始莫名地焦慮。

每次看到染染那雙冷漠的眼睛,聽到她疏離的語氣時。

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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