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戀愛三周年紀念日那天，我準備了一屋子的玫瑰和禮物。可男友回家後連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走向衣櫃整理行李。

他語氣生硬地說：“這個紀念日我沒法陪你了。”

我垂下眼，藏在身後的禮物盒微微顫抖。

當晚，顧墨的白月光在朋友圈發布了動態。

照片裏顧墨緊緊擁抱著她，背景是波光粼粼的海邊。

她寫道“隻需一個呼喚，他就會不顧一切地奔向我。”

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歇斯底裏，隻輕輕點了個讚。

顧墨打來電話，語氣中帶著慌亂：“別生我的氣，下次紀念日我一定...。”

我扯出一抹苦笑：“已經不會有下次了。”

1

一周後，顧墨終於回到了家。

往常這時我早已在樓下翹首以盼，但今天我選擇了留在家裏。

手機震動，顧墨發來消息：“你在哪？”

我一邊吃著碗裏的餃子，一邊回道：“在家吃飯，你直接上來吧。”

不一會兒，我站在水池邊清洗餐具，聽見門外傳來行李箱的滾輪聲。

他氣喘籲籲地站在玄關，望著我的方向說：“餓死了，能給我也下碗餃子嗎？”

以往我肯定會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去照顧他，但此刻我隻是平靜地說：

“樓下有家餃子館，你去那裏吃吧。”

顧墨眉頭微皺，強壓著火氣說：“我知道你對紀念日的事情還在意，但現在能不能先別這樣，我真的餓了。”

我擦幹雙手，語氣平淡：“我沒什麼好在意的。”

顧墨瞪著我：“你別裝了，沈瑤一個人在那邊，我不去陪她誰陪？”

我敷衍地“嗯”了一聲：“隨你唄。”

顧墨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你這樣搞得我很煩，能不能別鬧了？”

我瞥了他一眼：“誰鬧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唄。”

顧墨沉默片刻，從行李中取出一個水晶球。

他居高臨下地遞給我：“給你的紀念日禮物。”

水晶球外包裝皺巴巴的，毫無精致可言。

與沈瑤曬出的精美禮盒形成強烈反差。

我麵無表情地接過：“多謝。”

話音剛落，我便轉身忙自己的事。

顧墨眼中閃過不悅：“就這樣？”

我點點頭：“就這樣。”

顧墨臉色陰沉，伸出手：“那我的禮物呢？”

我這才想起這茬，略帶歉意：“抱歉，給你轉賬，你自己挑吧。”

說著掏出手機操作轉賬。

顧墨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畢竟這麼多年來，每逢紀念日我都會精心準備驚喜，即使他有時會忘記我的禮物。

房間裏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拿起外套準備出門。

顧墨急切地問：“你要去哪兒？”

我頭也不回：“約了朋友逛街。”

2.

說完，我摔門而去，把顧墨的聲音關在了身後。

和顧墨在一起後，因為他的一句喜歡勤儉持家的女孩，我便很很少和閨蜜們逛街了。

閨蜜們都說我變得不像從前了，知道我被管得嚴，聚會也漸漸不再邀請我。

現在，總算能放飛自我了。逛了一整天，我們拎著一天的戰利品在酒吧休息。

酒過三巡，閨蜜們紛紛拉著我的手，眼裏滿是心疼：“看你這樣我們真的好難過，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琳琳去哪了？別再把自己困在一段不開心的感情裏了。”

我紅著眼眶點頭：“謝謝你們一直都在，以後我會多陪陪姐妹們的。”

和顧墨在一起後，我把全部的溫柔和體貼都給了他。

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我甚至疏遠了陪伴我多年的閨蜜們。

現在想想，真是太傻了。

我瞄了眼手機，顧墨把轉賬又打了回來。

等我踉踉蹌蹌地回到家，已經過了午夜。開燈的瞬間，發現顧墨正襟危坐在客廳裏。

那一刻，我差點以為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

顧墨看著醉醺醺的我，連扶都懶得扶一下，臉上寫滿了嫌棄。

他語氣冰冷：“蘇柔，你就這點出息？要是吃醋就明說，用酒精麻痹自己隻會讓人看不起。”

我暈乎乎地扶著椅子坐下，整個人都不太清醒。

顧墨皺著眉頭聞到酒氣：“我不是說過最討厭你喝酒嗎？”

“我跟沈瑤真的隻是普通朋友關係，你完全沒必要因為她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迷迷糊糊地嘟囔：“誰因為她了...我就是想放鬆一下...”

看我這樣，顧墨的語氣更加尖銳：“行了，我都給你台階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別挑戰我的底線，我不可能一直容忍你的任性。”

頭痛欲裂，他的聲音更是讓我難受，我揉著太陽穴說：“別說了，讓我睡會兒。”

顧墨見狀歎了口氣，收起怒氣想要攙扶我。

但我還留著一絲清醒，躲開了他伸來的手。

跌跌撞撞地走進客房，反手鎖上門，任憑外麵顧墨怎麼敲門我都沒有理會。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第二天醒來，看見顧墨板著臉坐在電視機前。

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顯然還在生氣。

我也懶得理他，簡單收拾完就出門了。

3.

我直接去了學校，提交了休學申請，當初選這所學校隻是為了離顧墨近些。

現在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了。

導師苦口婆心地勸我，但我態度很堅決。

前幾天收到了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這是我從小就向往的學府。

為了顧墨我曾經放棄過這個機會，但現在重拾夢想還不算太晚。

辦完手續後，我開始交接學生會的工作，給閨蜜們分享這個消息。

她們為我高興之餘又擔心地問：“那顧墨怎麼辦？他會和你一起去嗎？”

我苦澀地笑了：“不會，就我自己走，我們快結束了。”

交接完工作，我開始準備出國材料。

我是孤兒，在國內除了幾個閨蜜就隻剩下顧墨了。

以前總覺得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如今我成了無根的浮萍，漂到哪裏都可以安身。

回到家時，顧墨正要出門。

他穿著考究的西裝，襯托出挺拔的身材和優雅的氣質。

手裏拿著精心準備的禮物，我一眼就明白了。

今天是沈瑤的生日，他要去給她慶祝。

他正在打電話，語氣溫柔：“別著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電話那邊似乎說了什麼有趣的話，他發出低沉悅耳的笑聲，那是我很少能看到的溫柔表情。

他的笑容在看到我的瞬間凝固了。

他對沈瑤百依百順，卻從不願對我展露笑顏。

他臉色陰沉下來，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厭煩地轉過頭。

快速換好鞋，留下“砰”的關門聲離開了。

我知道，顧墨又要跟我冷戰了，每次都是因為沈瑤。

從前遇到這種情況，我總是小心翼翼地討好他。

就算他對我愛理不理，我也會死纏爛打地哄他。

但這次我隻是靜靜地查看留學資料，開始規劃新的人生。

我得為即將到來的改變做好準備。

躺在床上時，看到沈瑤發的朋友圈：“感謝命運的安排，讓我們終能重逢。”

評論區裏顧墨發小的留言：“看到墨哥這麼開心，我們也就放心了。”

我看著點讚數，顧墨所有發小都給沈瑤點了讚。

4.

顧墨的發小總是對我抱有偏見，認定我是破壞他和沈瑤感情的第三者。

若是沒有我的出現，顧墨的生活應該會更美滿吧。

瀏覽著朋友圈時，看到顧墨留下的隻言片語，不禁讓我想起發小說的話確實在理。

顧墨在評論區寫著：“命運自有安排。”

我冷眼旁觀著他們的互動，一個發小還特意留言：“別再發了，讓蘇柔看見還得鬧騰，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脾氣。”

記得從前，我婉轉地建議顧墨和沈瑤保持距離，畢竟男女有別。

他的發小卻嘲諷我小心眼，說我管束過度，連交朋友的自由都要剝奪。

顧墨聽聞此事，竟然認同發小的觀點，反過來數落我，說女人應該大度一些。

我沒有如他們所願地發作，隻是悄悄關掉朋友圈，躺在床上看電影，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我迷迷糊糊時，顧墨已經回來了，他用不悅的語氣把我叫醒。

語氣生硬地質問：“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我？別人的女朋友恨不得三分鐘發一條信息關心，你倒好，連個問候都沒有，這就是你的態度？”

我困惑地抬頭看他，搞不懂他這無名火從何而來。

想起之前我也曾這樣關心他，結果他說：“別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給我一點呼吸的空間。”

如今我選擇放手，他又責怪我不聞不問，這前後矛盾的態度讓我無所適從。

但我沒有翻舊賬，隻是平靜地說：“你不是在和朋友聚會嗎？我相信你和沈瑤他們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問題。”

顧墨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或許是驚訝於我能如此平靜地提到沈瑤的名字。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急忙解釋：“朋友圈那些不過是回憶往事，別想太多。”

我正要開口，顧墨搶著說：“怎麼，你是覺得我不該參加沈瑤的生日聚會？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雖然有過一段感情，但現在就是普通朋友，朋友過生日，我不去說不過去吧。”

我溫和地看著他：“我明白的，很晚了，你該休息了。”

顧墨陷入沉默，目光緊鎖著我，似乎想看穿我是否真的不在意。

5.

良久，他依然沒能參透我的想法，伸手想要擁我入懷，卻被我不著痕跡地避開。

我輕聲問：“你想睡主臥還是次臥？”

顧墨神色一怔，顯然沒料到我會躲開他的擁抱，要知道以往他對我的親近總是愛答不理。

他氣惱地摔上主臥的門，徑直進了房間。

他離開後，我很快就進入夢鄉。

自從學會放空思緒，連睡眠質量都提升了不少。

次日清晨，大學導師打來電話，不知從何處得知我即將出國的消息。

她提出要為我踐行，被我婉拒後，又說要組織同學聚會，想讓大家好好敘敘舊。

這份情誼我實在無法推辭。

沒想到晚上赴約時，竟然遇到了顧墨，想來也是，他一直是導師最器重的學生之一。

更讓我意外的是，顧墨身邊還帶著沈瑤，連這種同學聚會都要帶上她。

他朝我這邊示意，想讓我過去坐，我裝作沒看見。

這對璧人站在一起，我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沈瑤見到我，嘴角勾起譏諷的笑。

隨後又換上歉意的表情：“真不好意思，我這個外人來參加你們的同學聚會，都怪我太閑了，墨哥才帶我來的。”

顧墨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似乎想解釋什麼。

我舉杯致意：“導師都歡迎，我自然沒意見。”

我喝了口酒，手機突然震動不停，拿出來一看。

是顧墨發來的消息：“帶她來隻是碰巧，你別往心裏去。”

“要是你不舒服，下次我就不帶她了。”

最後一條寫著：

“吃完飯我們一塊回去？”

我清了清嗓子，簡短回複：“你和沈瑤一道吧，我自己開車來的。”

接下來我專心用餐，不再理會手機提示。

飯局其樂融融，大家都在回憶往事。

導師喝得臉頰通紅，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對我說：

“記得你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出國深造，卻突然改變主意留在國內，真讓人不解。”

6.

老師沉吟片刻，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過現在真是可喜可賀啊，你即將遠赴重洋深造，終於能圓自己的留學夢了。我這個做老師的，由衷為你感到驕傲！來，讓我們共飲此杯，祝願你學有所成，前程似錦。”

我心懷感激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的顧墨卻如遭雷擊，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消息。

“老師，您剛才提到的是什麼意思？什麼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