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湧上心頭,方覺夏隻覺站不穩。
恍惚間,她想起了外婆去世時,她買不到票回去最無助地時候和他們求助。
可他們兩個人的電話無人接通。
半個月後他們回來時,徐政年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們和思雨在山裏攀冰,信號不好。”
也是從那時起,方覺夏被傷透了心,單方麵和他們拉遠了距離。
卻得到傅妄評價她:“脾氣大得要命,不就沒接一個電話嗎?誰那麼閑可以隨叫隨到。”
方覺夏越想越委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哽咽地看著兩人。
“那隻手串我一直都珍藏在臥室的抽屜裏,如果不是她像個小偷潛入我房間,悄悄拿走,怎麼可能會在這裏?還斷了?”
“夠了!”
一旁抱著程思雨的徐政年皺了皺眉,“你房間是我讓小夏去的,她最近和舍友鬧矛盾,沒地方住,我就帶她去了你那。剛好去的那天,她衣服濕了,我就讓她去你臥室找件睡衣。
可能正好看見了,覺得好看就戴一下。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至於把思雨說成小偷麼?”
傅妄知道外婆對方覺夏有多重要,脾氣隨即軟了些,打圓場道:“好了,思雨拿了你的手串是她的不對。回頭我說說她,你還病著,就別生氣了。再說,這手串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就是地攤上幾毛錢的貨色,回頭等你出院了,我給你買個卡地亞的,好不好?”
看著眼前二人為了維護程思雨顛倒黑白,將她外婆的遺物說的一文不值。
方覺夏覺得心臟好像要生理性裂開一般。
她攥緊掌心死死瞪著他們,咬牙道:
“那是我的房間,你們憑什麼讓外人進我的房間?
聞言,傅妄剛才的一絲愧疚遁形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燎原的怒火。
他凝著方覺夏,冷聲道:
“什麼叫你的房間?那是你的房子嗎?方覺夏你別忘了,你當初是被你爹你媽不要的孤兒。認識我們倆那會兒,你連飯都吃不飽。就連你現在的兼職工作也是因為我才有的,哪來的錢買房?那屋子明明是阿年的。”
“而且我警告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繼續這樣下去,隻會讓我更明白,為什麼你爸媽不喜歡你!”
“嗡”的一聲。
方覺夏一陣耳鳴。
如果說,從前的傅妄和徐政年用了很多愛,讓她從黑暗中走出來,又用了很多愛嗬護著她的自尊,讓她可以自信明媚的站在陽光下。
那現在的他們,就是無所顧忌的將她踹回深淵,重新陷在泥潭裏。
方覺夏難堪地想逃離,卻又無處可逃,隻能被動地接受著所有人的審判。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小醜。
也是,她這樣的人,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奢求太多。
徐政年將程思雨放回輪椅上,脫下外套關切地披在程思雨身上,囑托護士道:“讓院長到VIP病房給程小姐做檢查。”
臨離開前,他麵無表情,聲音裏毫無溫度:
“我的房子我當然有權利決定讓誰去。”
方覺夏垂下了頭,瓷磚的冰涼通過腳掌傳遍全身。
是她忘了,他們隻是好心收留她而已。
而她千不該萬不該對這種好上癮,甚至自以為是的當做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