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子穆身邊做舔狗的第五年,他的白月光回國了。
他帶著白月光宣示主權。
我跟在他們後麵收拾殘局,提包拿衣。
所有人都覺得我腦子有病才追在喬子穆身後當舔狗。
可白月光知道,我隻是在拚命找尋那個人的影子。
1
深夜,秋季的雨來得總是又急又大,當我出現在包間門口時,身上都濕了一半,鞋子裏也進了不少水,當他的朋友把門打開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喬子穆摟著女人腰肢的身影。
“害,喬哥喝醉了,言韻你別生氣。”
“沒事。”
我收了傘走近,還能聽見他嘴裏喃喃自語著,“柔柔,你別離開我......”
方芷柔是喬子穆的白月光,是他從高中就喜歡的女神,但是她出國留學了,再也沒回來過。
我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隻是看了眼還在他懷裏的女孩,從善如流地拿出溫熱的手巾替他擦臉。
她看見我嚇得一驚,起身就站了老遠。
我拿起桌上的水,遞到他嘴邊,“口渴嗎?喝點水吧。”
許是醉了,他乖乖地由我喂水,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我溫柔地看著他的眉眼。
這雙眼睛......就是我最喜歡他的地方。
在我準備把他扶起來的時候,他卻突然清醒,一把推開了我,取而代之的是數不盡輕嘲,“誰讓你來的,礙手礙腳!”
我被推了個踉蹌,差點撞到桌角,好在用手扶住,但也磨出了血。
“嘖,裝什麼裝,受不住就給老子滾。”
他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順手攬住了旁邊那個女生的腰,拿走了我帶過來的雨傘。
喬子穆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傘,輕嗤一聲,抬腳從我的傘上踩過,似乎還有斷裂的響聲。
周圍的人都有些急促,有個人輕聲道,“言小姐,我多帶了一把......”
“誰讓你借她了!”
他冷冷地剜了一眼那個多嘴的人,語氣戲謔,“言韻,就喜歡淋雨。”
之後,就摔門而去。
剩下的人不敢說話,但更多的是不以為然,畢竟不管在什麼場合他都能讓我狼狽至極。
看著他走遠,我才慢吞吞地起身撿起那把已經斷了不能打的傘,走進大雨裏。
不出意外,第二天便感冒了。
但中午我又接到了他的電話,讓我給他送午飯。
我強撐著身子起身,買了他最喜歡的飯,送到了公司。
他的助理看見我臉色不好,我擺了擺手,一言不發的到了他辦公室門口,果不其然,他又在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對我的存在視若無睹。
我將飯放到桌上,準備離開,他卻將我叫住。
“過來,喂我。”
那個女人似乎有些震驚,但又被他緊緊拉著不能動彈。
我打開盒飯,將飯送到他嘴邊,看著他一口一口吃下,心情好了不少。
隻是,不經意地抬頭,卻看見了他戴著的金框眼鏡,還掛著鏈子。
一時,似乎病都好了,我有些微愣地看著他的眼睛。
像,像極了......
“你在看什麼!”
下頜傳來一陣疼痛,他狠狠地掐著我,手背上青筋暴起。
旁邊的女人嚇得滾出了辦公室。
“在看你。”
“你說謊。”
我眼睛都不眨,隻是低聲道。“我一直看的,都是你。”
下一秒我就被推倒在地上,飯盒內湯水灑在我手上,一瞬間就紅了一片,緊接著,那副金絲眼鏡扔到了地上。
鏡片也碎了。
我伸手去撿,被劃了道口子。
“滾出去,帶著你那些惡心的東西。”
離開辦公室的前一秒,我看了眼他帶著怒氣的眸子,心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不像,一點都不像......
2
深冬的來臨伴著飛雪,帶來一則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消息。
喬子穆的白月光回國了。
我知道她,方芷柔,一個落落大方,婷亭如玉的大家閨秀。
這樣的人,確實值得他喜歡。
自那之後,喬子穆不再隨便找女人,而是每日圍著方芷柔,難得的叫上我,也是為了讓我難堪。
不過,讓我一直跟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能忍。
在他和方芷柔親密接觸的時候,我會淡定自若的收拾桌子,幫他擦幹淨手上的汙漬,會幫他挑選給方芷柔的禮物。
就算是他和別人說,方芷柔是他的女朋友。
我也會笑著點頭,畢竟我是舔狗,公認的舔狗。
3.
在我們三周年紀念日的晚上,我做了一桌子菜等著他,直到,他帶著白月光進了門。
她似乎對這一桌飯很驚訝,許是看見了她的態度,喬子穆罕見地沒有挑刺,而是拉著她坐下。
舔狗就要有舔狗的覺悟。
我離開了,給他們留了二人空間。
他一定會很高興。
是的,他會很高興。
但隻過了幾分鐘,方芷柔出現在我身後,嘴裏叼著一根煙,與她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姐姐,好久不見啊。”
聞言,我輕輕一笑,反問道,“怎麼回來了?”
她拿出一張照片,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在咖啡廳。
我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誰的背影。
是他。
我雙手顫抖地捧著照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
“真的是他嗎?”
“我確定。”她吐出了眼圈,在煙霧繚繞中,幾個字相繼落入我的耳中。
“今晚的飛機,還有一個小時到。”
方芷柔指了指裏麵那個已經倒在桌上的喬子穆,“怎麼處理。”
“隨便。”
我顧不上猶豫,拿上外套就往外跑,卻被方芷柔拉回來。
她看著我的模樣險些失笑。
“你就這樣去見他嗎?”
一個小時之後,我到了機場,緊緊盯著從那走出來的每一個人。
忽地,我的腦袋一沉,連帶著眼睛都被蓋住。
“天這麼冷,出來,怎麼也不戴帽子,還和小孩子一樣。”
我轉過身,撞入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眸中,金色的眼鏡框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光。
溫羨之,他回來了。
4.
我同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隻是在高中時,溫家的公司突然破產,他的父母匆匆回國,不料飛機失事雙雙墜亡,十五歲的溫羨之拿著賠款,一聲不吭的前往國外,再無音訊。
而溫羨之的表妹,被溫家收養的方芷柔再次成為孤兒。
同為孤兒的我,央求著養父母收留她,但他們怕我出國找他,將我禁足在家,不能出門,不能交朋友。
每天能見到的,除了家教老師,養父母,隻有方芷柔。
所以,我隻能將尋找溫羨之的希望寄托到方芷柔身上。
她意外發現了喬子穆,一個和溫羨之有四五分像的人。
於是我費盡心思留在喬子穆身邊,留在他的眼睛裏。
沒過多久,我接到了一個眼熟的電話,是喬子穆。
我直接掛斷,沒想到對麵堅持不懈打了好幾次。
眼看溫羨之目露疑惑,我不得不按下接聽鍵。
“言韻,你死哪去了!快滾過來給老子倒酒。”
“不買保險。”
我關掉手機,揚起笑臉看著對麵的人。
溫羨之,這麼多年來,我唯一喜歡過也念念不忘的男人。
“騷擾電話。”
他眼神閃爍,又給我夾了一筷子菜,溫聲道,“那就拉黑了吧。”
“好。”
我還不想告訴他,我讓別人當了他的......替身。
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我沒有再去見喬子穆,但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會找到我家門口。
5.
“言韻,你躲什麼?”
我正在和鄰居阿姨聊天,聽見聲音後,愣了片刻。
“喲,言韻啊,這是你男朋友啊,好帥的嘞!”
“不是,他......”
“我不是他男朋友。”
喬子穆還是穿著那樣花哨的襯衫,打扮得像隻發情的孔雀。他掏出口袋的墨鏡戴上,眉頭微挑,“我是言韻......還在追求的人。”
他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漸漸的,他們都停了手下的動作,望向我們這邊。
看熱鬧是人的本性。
“是我最近太忽視你了,心裏不高興了嗎?”
說著,喬子穆掏出一張卡,伸到我麵前。
“你和那些愛錢的女人一樣,這麼做不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這招叫什麼來著......欲擒故縱對吧?”
我靜靜地看著他自言自語,他真是比溫羨之差得遠了。
周圍人聽了,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就連剛剛和我說話的阿姨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和喬子穆的那群狐朋狗友一樣。
“你拿著啊,言韻,繼續舔啊,裝什麼清高!”
喬子穆見我不動,眉宇染上了幾分怒氣,將卡用力塞到我懷裏,
或許是勁有些大,我一個沒站穩,跌倒在了台階上。
手心裏剛剛養好的傷口又滲出了血。
一時之間,所有的議論紛紛落在我耳裏都變成了尖銳的指責。
養父母收養我是為了我媽給我留的遺產,喬子穆過來找我無非是有些事情方芷柔不願意做,才想起我這個小跟班,可是人們好像都喜歡相信這些空有噱頭的空話......
言韻不該是這樣任人欺負的,從來都不是。
我緩緩起身,走到他的麵前,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