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從不和我拍遊客寫真,他說幼稚又掉價。
以至於這些年,我們沒有一張完整的合照。
直到我看見他穿苗服摟著另一個女孩的寫真。
他電話打過來:「晚上有事,我就不回來了。」
手機被人從身後抽走。
他好兄弟碼得整整齊齊的腹肌靠過來。
好巧,我也是。
刷短視頻刷到遊客照,結果遇到了熟人。
男朋友齊妄摟著一個姑娘,姿態親昵。
那女孩我認識,是齊妄的妝造師宋沫。
齊妄樂隊每次巡回演出,宋沫都隨行。
齊妄的穿搭是她配的,貼身衣物是她選的。
就連私人短信也是她回的。
就像現在。
「齊哥現在很忙,希望你這幾天不要打擾他。」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一開始我也為此和齊妄鬧過,埋怨他沒有邊界。
齊妄會在電話裏哄我。
我就與他撒嬌,說著情侶之間的悄悄話。
會陡然聽到電話外女人的嗤笑。
「齊哥,我早說了,你太寵著她,薑瓷不是小孩子了。」
原來齊妄接電話時,手機是宋沫拿著的。
生氣羞惱之中,我聽到齊妄搶過手機對我指責。
「薑瓷,你要有自己的重心,不該這樣粘著我。」
可他不知道,二十歲之前的薑瓷。
一顆心都在齊妄身上。
想要和齊妄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拍很多照片。
然後一起變老,回首看過去的事情。
但我們甚至沒有一張合照。
齊妄從來不和我拍旅遊寫真,他說幼稚、掉價。
有時候出去旅遊,我提前標注想去的景點。
密密麻麻做滿一頁攻略,心心念念做妝造。
臨到出門,他說無聊。
寧願在酒店抽煙也不會和我出去。
等我獨自找好攝影師拍照時,他的電話又打來了。
最後我隻能同人家道歉,買機票和他回去。
隻不過現在,齊妄不僅和宋沫拍了情侶寫真。
還陪她去了網紅打卡點。
照片這個地方,我記得這幾年很火。
是某個佛寺的網紅牆,上麵有天空之眼。
聽說情侶打卡會永遠受到祝福。
為此很多人在這裏拍婚紗照。
我去年給齊妄發過這個網紅牆的圖片。
告訴他我想去的意願。
還記得他的原話。
「薑瓷,這也就騙騙你這樣的小姑娘,我沒空。」
現在看到,有沒有空也是分人的。
就比如現在,齊妄樂隊演出。
緊鑼密鼓的行程他也擠出時間了。
大概是因為我太久沒給齊妄打過電話。
等我刷過這張情侶寫真,齊妄的電話就來了。
「在幹什麼?」
我捏著手機,氣息有些不穩。
見我沒回,齊妄歎了一口氣。
「給你買了禮物,不過飛機晚點。」
「最近不要鬧了,我明天回來給你。」
我咬著唇嗯了一聲,腰間被一道力度環住。
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你在幹什麼?」
齊妄的語氣有些急,我瞪了身後人一眼。
「運動啊,最近鍛煉太少了。」
我趕緊掛斷,手機就被身後的人抽走。
男人將腹肌碼得整整齊齊抵上來。
有些好笑地吻住我的唇。
「鍛煉少了?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陸衍的體力好到驚人。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都是齊妄打過來的。
我正要起床收拾,密碼鎖的聲音就響了。
齊妄回來,在我正要關門時,宋沫推門進來。
她上下打量著我的真絲吊帶裙,眼底漏出鄙夷。
「知道齊哥回來,所以迫不及待,連戰袍都準備好了。」
齊妄皺著眉頭,讓我去換衣服。
這是我巴不得的,昨晚陸衍太放肆了。
我的胸口到現在還疼。
吊帶裙容易走光,隻要稍稍動作就能看到裏麵的痕跡。
等我下樓時,齊妄正站在冰箱麵前。
拿了一瓶冰可樂,有些煩躁地打開。
隻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原因無他,他不喜歡碳酸飲料。
往常我都會在齊妄回家給他榨好鮮橙汁。
跨過三條巷子去買他很喜歡的芋頭,做芋頭燉雞。
隻不過現在冰箱空空如也。
齊妄將襯衣的扣子解開兩顆,有些慵懶地坐在沙發上。
他的煙癮犯了,繚繞的霧氣散在客廳裏的每一個角落。
「咳咳,咳咳。」
宋沫捂住鼻子,咳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沒好氣道。
「齊哥,你要謀殺啊,我有咽炎。」
齊妄迅速滅了煙蒂,將窗戶打開,勾起唇角。
「抱歉,忘了,下次注意。」
說罷幫宋沫輕拍著背,動作那般嫻熟。
隻是他忘了,有咽炎的又豈止宋沫一個。
見我來了,齊妄將手收回來。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扔在桌子上。
「送你的,你之前說過,你很喜歡。」
看著那熟悉的logo,我打開看了一眼,便隨手放到了玄關。
「謝謝你送的手鏈。」
宋沫突然捂住嘴笑了,有些不好意思般搶過去。
「齊哥,你怎麼把給我的禮物送錯了。」
齊妄姿態散漫,將右手垂在沙發上,笑得漫不經心。
「拿錯了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宋沫嗔怪瞪了齊妄一眼,視線掃過我,很快就收了回去。
「小瓷,下次給你換回來,你不要介意。」
確實不介意,如果是二十歲之前的薑瓷,就該鬧起來了。
那個時候,喜歡一個人就要占有。
在五歲被齊妄媽媽帶回來之後,就依賴上了那個漂亮的小哥哥。
媽媽到國外再婚,齊妄媽媽作為閨蜜,一直遺憾沒有女兒。
她便提議將我帶在身邊養,像親生母親一般對我。
經常開玩笑說讓我長大做她家兒媳婦。
直到我和齊妄真的在一起。
齊妄媽媽手術之後放心地去國外養身體。
她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
每次打電話都會囑托齊妄好好照顧我。
齊妄一開始是嫌棄我這個拖油瓶的。
每次上學都威脅我不準跟在他身後。
直到我灰頭土臉地回家,裙子弄得臟兮兮,鞋子還丟了一隻。
齊妄當時扔了書包就出去了,很快就被叫家長。
他將欺負我的那幾個同學打了一頓,被學校要求寫檢討。
後來的後來,他騎著自行車,帶我走過整個中學。
在別人豔羨的目光下,陪我跑八百。
也會在聖誕節時避開我叼著煙,替我點燃仙女棒。
我們一起守歲,困得不行,齊妄就給我唱歌。
把他的壓歲錢也給我,讓我一起數。
他參與過我的好多第一次。
第一次拿獎狀,第一次旅遊,第一次接吻。
隻是這些事情,後來他也對別人做過。
齊妄樂隊晚上有慶功宴,他打電話讓我收拾好過去。
「陸哥順路,到時候會去接你。」
男人倚在車邊,身高腿長,欣長的身影落在路燈下。
見我來了,一把將我環住。
炙熱的吻說來就來,好像怎麼也親不夠。
陡然電話打來,看到熟悉的備注。
陸衍輕笑出聲,一手攬著我的腰身,一手點開了接通。
「陸哥,接到小瓷了嗎?」
「嗯。」
那邊似乎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有些不耐煩。
「小瓷有些磨蹭,你催她就好,告訴她差不多就得了,別浪費大家時間。」
陸衍的手摩挲著我的腰身,溫熱熨帖在上麵。
「不麻煩。」
他順勢捏住我的臉頰,目光寵溺。
到了飯店,陸衍去停車,說外麵冷讓我先上去。
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順著齊妄給的地址,我正要推開包廂,裏麵交談的聲音傳來。
「齊哥,小瓷今年就畢業了,你不準備給她一個驚喜嗎?」
「比如說求婚,聽說畢業季求婚很浪漫,你們在一起都三年了。」
齊妄嘴角漾起弧度,語調端得散漫。
「我又沒病,現在結婚,難道要被她一個小姑娘管著。」
有人起哄,推杯換盞,好意提醒。
「小瓷長得那麼漂亮,你要是不趁早,她和你分手了怎麼辦?」
齊妄似乎嗤笑了聲。
「她媽媽不要她,從小又粘著我,沒我她活得明白嗎。」
「沒個性的乖乖女,她的世界小得就剩下我了。」
「除了我,還有誰會要她。」
他的兄弟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還得是齊哥,訓女人的手段高啊,難怪這樣浪,小瓷都沒和你分手。」
裏麵的聲音漸漸就弱了下去,我的耳朵被人溫柔地捂住。
是陸衍。
「不想去,我們就回去。」
回答他的是我打開門,包廂裏的人趕緊夾斷了話題。
有人恭敬地給陸衍讓了座位。
京市陸家,是名副其實的頂級豪門,掌握整個國內的醫療。
即便上麵,也要給陸家幾分麵子。
齊妄示意我過去,坐在他身邊。
視線緊緊盯著我身上的外套。
我順手將他給了陸衍。
「剛剛路上有點冷。」
與此同時,我徑直坐在了離他最遠的位置。
齊妄沉下臉色。
包廂裏都是人精,頓時察覺了氣氛不對。
瞬間轉移話題,掩蓋過去。
飯吃了一半,我到洗手間。
出來就被人捏住了手腕。
齊妄那張桀驁不馴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我告訴你,陸衍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最好收回你的小心思。」
「還有剛剛你什麼意思,鬧脾氣?因為宋沫坐在我旁邊?」
看著齊妄眼底的警告與戲謔,我皺了皺眉。
「你弄疼我了,能不能放開?」
見他沒動,我一把甩開齊妄的手。
「宋沫在你左邊,你讓我坐右邊,齊少爺想坐享齊人之福?」
齊妄低笑一聲,悠哉悠哉地開口。
「醋了?你知道的,我和她們就隻是玩玩。」
「誰讓你是我媽預定的兒媳婦呢,現在就吃醋了,以後可有吃不完的醋了。」
他似是無奈,噙著笑轉身離開。
因為晚上他們要去酒吧,讓陸衍順便帶我回去。
汽車行徑到一半,我才發現不是回家的路。
停在一處別墅區後,陸衍解開安全帶,扣著我的後腦勺吻過來。
我氣息不穩地嗚咽了幾聲,就聽到男人不滿的聲音。
「他都那樣混球了,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轉正。」
「現在這樣不好嗎?」
陸衍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不過很快就氣笑了。
他咬住我的唇。
「好,三總比四強。」
陸衍的媽媽剛做完手術,在國外靜養。
醫生說前三個月情緒也很重要,不能惹她傷心。
眼下已經兩個多月,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回來。
我和齊妄的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
淩晨兩點多,因為靈感來了,我正在畫新連載的漫畫。
最近催更的人很多,不少粉絲給我投了金幣。
等到畫完,我剛要下樓,就被一道沉沉的力度壓住。
齊妄將我的雙手束縛,舉止頭頂,繾綣的吻落在我的脖頸。
我奮力掙脫,不小心打開了臥室的燈。
刺眼的亮度落在我身上。
齊妄突然盯著我的脖頸,眼底猩紅。
「你脖子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