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周,傅宴銘帶著我和奶奶去試婚紗。
中途他接到我資助的貧困生的電話後,匆匆開車離去。
他前腳剛離開,一向病情穩定的奶奶卻突發急性哮喘。
麵色青紫,手裏緊緊攥著一張B超單。
裝著哮喘備用藥的包被傅宴銘錯拿走了。
隻要他立刻折返,奶奶還有得救。
傅宴銘的電話一接聽,便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言青被刁難,我現在必須過去給她撐場麵。”
“你不要再耍小性子,我和言青清清白白,容不得你汙蔑。”
“奶奶怎麼把你慣成了如今善妒的模樣,她在旁邊怎麼不攔著你。”
不等我開口,他便掛斷了電話。
我拚命重播,可等待我的隻有忙音。
救護車趕到時,奶奶在我懷裏已經歸於平靜,沒了生息。
而這時,喬言青卻在朋友圈幸福地迎接新生命。
我站在陰冷的太平間門口,撥通了導師的電話。
“我考慮好了,我願意去火星種植基地。”
......
導師察覺到我的語氣不對,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需要老師幫忙直接講?”
我忍住哭腔,“沒事,我能處理好。”
求學期間,導師待我與女兒無異。
如今是火星基地建設的關鍵時候,我不能給她添麻煩。
“我會盡快處理好,下周去研究總院報到。”
導師歎口氣,“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你願意去火星基地種地我很欣慰,但你要考慮清楚,這一去就是六年,你奶奶年事已高,而且你和傅宴銘馬上新婚。”
選拔資格確定後,導師第一時間推薦了我。
但我因奶奶年邁和不舍得傅宴銘一直在猶豫。
悲痛再次從心底漫延,我哭出了聲,“這已經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導師沉默一瞬,明白了什麼。
“回來吧,組裏永遠是你的家。”
掛斷電話時,淚水已經糊滿了我的雙眼。
奶奶蒙著不透明的白布,安靜地躺著,如睡著一般。
可我知道她再也不會揉著我的腦袋叫我乖乖了。
手機叮咚一聲。
婚紗工作室將監控視頻發了過來。
奶奶哮喘一向控製地很好,我不相信她會突然發病。
我顫抖著手點開。
視頻中,傅宴銘起身去門外接電話,一張翻折的紙從他口袋中掉了出來。
奶奶拾起後,臉色一變。
奶奶認得喬言青,甚至在喬言青借我成為傅宴銘的秘書時提醒過我人心難測。
可當時我被傅宴銘的求婚衝昏了頭腦,忽略了所有的不對勁。
奶奶撿起後,起身去往門後。
視頻切換到門外的監控。
傅宴銘麵含微笑,“寶寶真的有胎動了嗎?告訴它,爸爸馬上來。”
隨後他回到房間內,急忙拿起衣服和藏在他衣服下的包,轉身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門後奶奶煞白的臉色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再次目睹奶奶發病,我的心仿佛被千刀萬剮。
如果不是我非要帶著她去試婚紗,奶奶也不會聽到這些齷齪的事。
她也就不會因情緒激動,導致平穩了十幾年的病情再次發作。
我強撐著,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帶著奶奶前往轉到火葬場的車上。
出電梯時,傅宴銘挽著喬言青從一邊走過。
餘光中瞥見我們一行人時,眉頭緊皺,攬著喬言青走向另一邊。
“晦氣,寶貝別看,省得沾染上什麼。”
他的心思全在喬言青母子身上。
沒注意到我,也沒發現鐵櫃中躺的是把他當親孫子對待的奶奶。
大火劈裏啪啦燃燒著,煙塵散入天空。
喬言青更新了朋友圈,發著她和傅宴銘親昵的合照。
“感謝老板,鑄就了我現在的幸福人生。”
我笑出諷刺的眼淚。
我是孤兒,奶奶在河邊撿到了我,獨自一人把我拉扯大。
我想將這份愛傳遞下去,有能力後便開始資助貧困生,資助時間最長的便是喬言青。
可現在,她竟然搶走了我的未婚夫。
還奪走了我奶奶的命。
帶著強烈的恨意,我點讚評論,“人不要臉,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