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影後喬語年的替身演員。
替她拍戲,上綜藝,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再後來,又替她嫁給宋北琛。
新婚之夜卻被認出來。
他掐住我的脖子,要我替喬語年贖罪。
我一言不發,當牛做馬伺候了宋北琛五年。
他終於肯放下成見跟我好好過日子的時候。
喬語年卻回來了。
她笑著跟我們打招呼時,我下意識看向宋北琛。
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剛遞到我手邊的鑽戒卻不動聲色收回去。
我的心一瞬間墜入穀底。
喬語年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自然而然攬住宋北琛的肩。
「阿琛,我回來你不高興嗎?」
宋北琛沒說話,冷著臉把她的手甩開。
又當作沒看見喬語年,目不斜視地給我夾著菜。
顫抖的手指卻暴露出他的心不像表麵那麼平靜。
喬語年坐下來,眼睛隨著宋北琛的筷子移動。
最後撲哧一聲笑出來。
「阿琛,你給肖念念夾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宋北琛伸向我碗裏的動作停住,抬起頭尷尬地看著我。
「念念,你也喜歡吃這些對吧?」
應該對嗎?
我想我此刻應該點頭,為自己和宋北琛挽尊。
畢竟我原本就隻是個替身,沒有資格摻雜自己的情感。
可五年婚姻,實實在在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
宋北琛意識到自己理虧,煩躁的把夾到我碗裏的菜全都倒出去。
「不愛吃不早說,誰知道你愛吃什麼。」
「矯情!」
我囁嚅著嘴唇欲言又止,最後都歸於平靜。
一直看戲的喬語年翹起二郎腿不屑撇嘴。
「得了吧宋北琛,你故意在朋友圈說今天要求婚,不就是在逼我回來?」
「現在裝什麼裝?」
我聽到她這麼說,不可思議的看向宋北琛。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求證,「她說的是真的嗎?」
「你說要跟我在一起,跟我求婚,都隻是在利用我?」
我雙眼緊盯著宋北琛,希望從他嘴裏聽到一句不是。
事實卻是他當作沒聽到我的問話,轉頭跟喬語年輕吼。
「還不是因為你不肯回來。」
「喬語年,你就不怕我真的喜歡上別人?」
說這話的時候,在我麵前一向狠厲的宋北琛眼尾泛紅。
委屈的像個小孩子。
答案顯而易見。
我苦笑著跌坐在椅子上,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喬語年卻在這時輕蔑地打量了我一番。
「就她這樣,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宋北琛,你的品味不會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吧?」
宋北琛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我,隨後尷尬開口,「當然不會。」
他的聲音振聾發聵,直直打進我心裏。
可如果不會,那些酒後纏綿的深吻算什麼?
每晚的擁抱又算什麼?
我握住顫抖的手指落荒而逃。
剛起身宋北琛就叫住我,「念念,你去哪?」
我故作鎮定,笑著回答他的問題。
「我去收拾東西。」
「喬姐回來了,我和她的合同也正好到期,該離開了。」
「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說完我就要邁步走回房間,喬語年卻在這時叫住我。
「肖念念,合約還有三個月才到期,你急什麼?」
宋北琛在我身後氣憤的大喊,「喬語年,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隻是更想要自由。」
喬語年和宋北琛在我身後激烈的對峙。
從頭到尾,他們沒有一個人問過我的想法。
我自嘲一笑,拔腿離開那裏。
宋北琛卻在這時候追了過來,猝不及防吻住我。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扔開我看向喬語年。
「怎麼樣?你心痛嗎?」
喬語年還沒說話,我的手已經不自覺甩在他臉上。
宋北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紅著眼眶慌亂離開。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就要出門。
宋北琛跟在我身後追過來。
他按住我手裏的行李箱,沒好氣地開口。
「肖念念,你又在耍什麼幺蛾子?」
「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添亂!」
明明是他先騙我要重新開始。
現在又當著喬語年的麵這麼侮辱我。
我被宋北琛的倒打一耙氣到,鬱氣化為一聲怒吼。
「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因為天價賠償金嫁給宋北琛,又替喬語年承受了他五年的怒火。
臨走的時候還被他當作工具。
宋北琛,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忍不住哭出聲來。
宋北琛見我這樣,指責的話脫口而出。
「小語她又不住這裏,你非要因為她鬧什麼?」
他說完就不再問我的意見,強行把行李搬回臥室。
我攔住他,還沒開口,宋北琛就吼我。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我嗎?」
這話他剛問完喬語年就又來問我,我覺得諷刺。
強忍著心痛開口提醒他。
「宋北琛,我隻是個替身,你是不是演的太投入了?」
他張著嘴說不出話。
最後幹脆一甩袖子,不可理喻的說道,「我不管,反正說好五年,少一天都不算。」
我不知道他這些矛盾的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事已至此,就全當是給這份還未萌芽就死去的心動一個交代。
見我不再掙紮,宋北琛重重的鬆了口氣。
下一秒,喬語年卻鼓著掌從角落走出來。
她看著我玩味的開口,「阿琛,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賭約你輸了,記得把東西送到我那裏。」
我站在原地如遭雷擊。
就好像自己把真心攤開了揉碎了捧到宋北琛麵前,卻被他隨手扔到地上。
還踩了一次又一次。
喬語年說完就提著包離開。
臨走時特意警告我,「肖念念,你一輩子都隻能是我的替身。」
「收起你那些惡心的心思。」
我尷尬的無地自容,隻覺得臉上一股熱氣襲來。
緩和片刻,我還是開口問宋北琛,「你們打的什麼賭?」
「是賭我會不會犯賤留下?還是……」
宋北琛還不等我說完就打斷,「什麼都不是!」
我看著他被捏皺的袖口卻輕笑出聲。
「宋北琛你知道嗎?」
「你撒謊的時候喜歡捏袖口。」
趁他看著袖口愣神的功夫,我大步邁進房間。
一門之隔,就好像我和宋北琛之間那道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我嘴角溢出苦澀,更加堅定了幾分離開的心思。
到了晚上,宋北琛罕見的來喊我吃飯。
我躺在床上沒想理會,他卻在門外一直喊。
「念念,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好歹給點麵子。」
「你放心,我特意問過阿姨,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喬語年的喜好他熟記於心。
跟我生活了五年,我的喜好卻還要問阿姨才知道。
愛與不愛,孰輕孰重,分的清楚明白。
「宋北琛,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平靜的說完這句話後,我縮進被窩裏閉上眼睛。
宋北琛卻在這時候拿備用鑰匙打開門闖進來。
他躺在我身邊,把我連人帶被子攬在懷裏。
「念念,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承認利用你的事情是我不對,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永遠這樣生活下去。」
「那喬語年呢?」
「她……她很忙,我有空的時候去看你。」
我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後,眼眶瞬間劃出熱淚。
嘴裏卻忍不住嗤笑,「你對喬語年的感情也不怎麼樣。」
我爸媽就是因為小三分開。
所以我和喬語年這對雙胞胎,從最親密的人變成仇人。
現在宋北琛又讓我當他的小三。
一次次詢問,換來的答案越來越讓人失望。
我推開宋北琛的手就要起來,身後卻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我苦笑一聲走出臥室,就看到餐桌上擺著他親手做的菜。
猶豫再三,我還是坐下來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往嘴裏送。
有的菜鹹,有的菜淡,有的甜,有的苦……
一桌子菜吃盡人生百味,唯獨沒有它們該有的味道。
我放下筷子,把剩下的全都倒進垃圾桶。
不該出現的東西,就該幹脆丟掉才是。
第二天一大早,剛醒來的宋北琛就滿屋子喊我。
阿姨聽見打趣他,「宋總真是一下也離不開念念。」
宋北琛沒有反駁,笑著應下來。
而後在看到我時,高興的跑過來拉住我的手。
我用力掙紮,他卻越握越緊。
「念念,趕緊吃早飯,吃完了我陪你去看嶽父。」
他的話讓我愣在原地,呆呆問出口,「你知道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宋北琛自然而然接過話,「你每年的今天都紅著眼睛回家,我當然知道。」
要說這一刻沒有感動是假的。
我以為我爸死後,這世上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他。
沒想到宋北琛也記得。
火速的吃過飯後,我拿出準備好的東西下樓,等宋北琛去開車。
一路上我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起喬語年。
仿佛時間還在她出現之前。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宋北琛覆在我手上的手離開。
自然而然朝我伸出手。
「念念,誰的電話,你把手機給我遞過來。」
我遲疑著拿起他的手機。
在看清上麵的備注時開口懇求,「不接可以嗎?」
他疑惑的回過頭,看著喬語年這三個字陷入沉默。
「念念……」
「小語她一直打,應該是有什麼事情……」
「我隻接一下可以嗎?」
我一次次的不自量力去跟喬語年比較。
又一次次看宋北琛選擇了她。
此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很想任性一次。
我拿著手機躲開宋北琛的手,堅定的回答他,「不可以。」
「宋北琛,是你說的要陪我去看爸爸,你不能食言。」
他卻突然不耐煩起來,抓住我的手把手機搶過去。
「不要給你幾分顏色就想開染坊。」
「肖念念,要是耽誤了小語的正事,你死一萬遍都賠不起。」
我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渾身的血液瞬間冰涼。
宋北琛接起電話的神色卻已經變得緊張。
「小語,你別害怕,把那些東西扔在原地別動。」
「我馬上就過去,你等我。」
他說完就要打方向盤轉彎,餘光掃到我時卻停下。
「肖念念,趕緊下車!」
「你沒聽到小語受傷了嗎?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真是礙事!」
我心裏那股不好的預感變成事實,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
「宋北琛,是你先答應我,陪我去看爸爸的!」
「怎麼能因為喬語年一句話就出爾反爾?」
「更何況她一個人在外麵生活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會……」
「閉嘴!」
宋北琛怒吼著喊出聲的同時,打開車門把我推下去。
因為動作太過突然,還用戒指把我的臉劃出一道血痕。
可他卻看都沒看,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我被扔在半路,走的腳都磨破了也沒打上車。
最後頂著烈日走了三個小時才到我爸的墓地。
看見他照片的那一刻,我強忍的情緒終於崩潰。
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爸,我不想聽你的話,不想照顧喬語年,不想讓著她。」
「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當然,不管我怎麼哭訴,我爸都不可能給我答案。
我在墓地緩和好情緒後,天色已經很晚。
我隻能在近處隨便找了個旅館。
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卻刷到了喬語年發的朋友圈。
【家裏有個男人到底不一樣。】
配圖是宋北琛挽著袖子給她修燈泡的背影。
原來在他眼裏那麼急的事情,就隻是修個燈泡。
我無力的放下手機閉住眼。
後半夜宋北琛大概是忙完了,這才想起我。
為他設置的專屬鈴聲在夜裏響個不停,我被吵醒。
迷迷糊糊還沒開口,電話裏就傳來宋北琛指責的聲音。
「肖念念,祭拜需要這麼長時間嗎?你不回家去了哪裏?」
我的瞌睡被這一聲吼清醒。
皺著眉不滿的回答他,「祭拜不需要這麼長時間。」
「但你是不是忘了,我被你扔在半路,需要一步一步走過去。」
宋北琛的怒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還是強行狡辯。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不回家啊。」
「那不然呢?」
「難道要我大半夜自己走山路?」
我對宋北琛徹底失去念想,說話也不再顧及。
他被我這麼一句一句的反駁,覺得自己丟了麵子。
不可思議地問我,「念念,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
「喬語年不會夾槍帶棒,你去找她吧。」
恨恨說完這句話後,我掛斷電話。
卻又突然覺得自己好笑。
這些話說得就像吃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