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銘宇牽著趙子晴,頭也不回的朝門口奔去。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手裏緊緊握著爺爺的墨翠玉牌。
曲奕辰本想扶我,被我一手甩開。
我無暇顧及體麵,和親友們說了聲抱歉,便埋頭離開。
曲奕辰追上來,似乎想對我說些什麼。
卻看見我正在滲血的胳膊和手掌。
“怎麼會這麼嚴重?”他神情表現出擔憂,“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我從小學習小提琴,已是國內小有名氣的小提琴家,他知道左手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趕到醫院急診科,我的手已經疼到麻木。
醫生用鑷子拔出我傷口中的玻璃碎片,替我縫合好傷口。
“碎片紮的很深,但好在沒有傷及筋骨,半個月內手盡量不要碰水,記得按時上藥。”
我放下心來。
出去,卻聽到曲奕辰正在和人通電話。
“我會好好勸奕歡的,子晴你不用擔心。”
“你放心,哥一定不會讓她傷害你。”
“公司的股份我回去後就轉給你,算是哥送你的新婚賀禮。”
我整個人瞬間如遭雷劈。
“你說什麼?”
聽到我的聲音,曲奕辰慌忙掛斷電話。
看著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先是心虛了幾秒,接著便理直氣壯:
“子晴準備和杜銘宇結婚了,我想將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給她,這樣她在杜家也能更有底氣。”
“那是爺爺留下的公司!”我氣到顫抖,“我不同意,你們誰也別想分走公司的股權!”
聽到我這麼說,曲奕辰卻怒了。
“曲奕歡,你怎麼這麼自私?”
“你出身曲家,從小就沒受過苦。但子晴不同,她自小和梁阿姨相依為命,寒冬臘月的天氣還得去河邊洗衣服,上學的時候每天隻能吃一個饅頭充饑,這樣的苦日子你過過麼?”
曲奕辰說著自己都快哭了,“曲奕歡,我既然認了她當妹妹,那就不會再讓她受一丁點兒苦,這事就這麼定了!”
說罷,他竟拋下我轉身離去。
我捏緊了拳頭,心越來越冷。
直到紗布滲出了血跡,疼痛拉回了我的理智。
冷不丁的,我發出一聲冷笑。
趙子晴出身東北,寒冬臘月天去河邊洗衣服這樣的故事,也隻有曲奕辰會信了。
不想再為這種蠢人傷心,我直接撥通了特助的電話。
“立即通知董事會,我要召開緊急會議。”
掛斷電話,我立刻攔了一輛車,趕去公司。
車窗外的街景猶如走馬燈般快速掠過,我突然想起了許多事。
在我七歲那年,父母離異,兩人很快在國外有了各自的家庭。
是爺爺將我和曲奕辰撫養長大,也是爺爺教我要勇敢追愛,幫我促成了和杜銘宇的婚事。
三年前訂親宴那天,爺爺親自拉著我的手,將我交給杜銘宇。
而杜銘宇也曾當著爺爺的麵,立下至死不渝的承諾:“我會一輩子對奕歡好,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
誓言猶在耳,人卻已非昨。
直到趙子晴的出現,他才對我坦白,當時他之所以答應訂婚,完全是出於杜父杜母想要商業聯姻的壓力。
而這件事,曲奕辰也知道。
這一場婚事,隻有我是那個被瞞在鼓裏,徹頭徹尾的小醜。
轎車突然一個急刹,我的額頭重重磕在了前座上,疼得我忍不住捂頭悶哼。
車窗搖下,外頭的人竟是杜銘宇。
真是冤家路窄。
司機見他開的車是邁巴赫,連連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剛才明明是杜銘宇的車超速且違規變道,才導致兩車相撞。
杜銘宇一看見後座上是我,臉上登時升起怒意。
“曲奕歡,你故意的是不是?”他猛地拍了一下車門,“知道我要帶著子晴去領證,就故意來撞我的車?你怎麼這麼惡毒?”
他要和趙子晴去領證?
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我內心生出幾分諷刺,沒有理會他的無理取鬧,直接讓司機將車窗搖上去。
但杜銘宇卻已先一步將後座的車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