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司完美溫雅的神情露出一絲裂縫。
陸星沅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樣子。
過了很久很久,他慢悠悠地說:“沅沅,別鬧了。”
“你隻是生氣了,鬧脾氣。我們回家,有什麼話私下好好說。”
他主動結束宴會,一大批人紛紛離開。
隻有舒然瞪著眼睛站在原地,護著陸星沅說:“葉辰司,你想幹什麼!”
葉辰司忽略舒然,步步逼近陸星沅。
走近一步,說:
“沅沅,還記得我們十六歲那年嗎?我被綁匪劫走生死不明,你為我哭紅了眼。”
陸星沅步伐一頓,回憶蔓延開來。
他再走近一步。
“沅沅,二十歲那年,我們爬山摔下懸崖,是我付出了半條命,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陸星沅痛苦地閉上眼睛:“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眼前走馬燈似的浮現葉辰司與她相處的十年點滴,每一幕都是他悉心嗬護、溫柔照顧她的場景。
葉辰司那曾吻過她全身的唇、溫情注視她雙眼的眸,此刻全變成刺向她的利劍,深深紮進她的心窩。
陸星沅痛苦地蹲下來,聲嘶力竭:“你別說了!”
“二十二歲求婚時——”
“葉先生,請你別再刺激陸小姐了。”
站出來的是舒然的親弟弟舒淮,看著二十來歲,容顏俊美。
葉辰司立刻裝作和善模樣,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善:“這不用你管,沅沅,跟我回家。”
舒然立刻將陸星沅護在身後,像護雞崽的老母雞:“有我在,誰都別想帶走沅沅!”
葉辰司的臉色立刻十分難看。
舒然和舒淮將陸星沅護送到臥室,直到周圍萬籟俱寂,陸星沅才緩緩鬆開抱頭的雙手。
舒然鬆了口氣,開始介紹一旁人:“我弟,今年二十二,剛從米蘭回來。幾年前你們還見過呢,有印象嗎?”
陸星沅回憶了好久,才從記憶裏找到了舒淮的影子。
隻是......和現在的他大相徑庭。
陸星沅使勁憋笑,強迫自己忽略腦海裏那小胖子的身影,禮貌伸出手:“您好,我叫陸星沅。”
舒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副十足的少年樣子。
“陸姐姐,好久不見。”
......
自此之後,葉辰司就黏上了陸星沅。
每日清晨都會收到他的手寫信,和伴隨著剛摘下尚帶著露珠的鮮花。
花朵團團簇擁,每一朵都是她的最愛。
並配文:
【沅沅,我並沒有忘記你的喜好,所以回來吧。】
舒然罵罵咧咧,氣說:“他出軌爽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日?沅沅,我現在就和公司商量將日程提前!”
陸星沅出門散心時,便會“偶遇”葉辰司。
他深情款款注視著陸星沅:“沅沅,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吧。”
把舒然氣得吹胡子瞪眼。
偶然,陸星沅想起自己遺留在陸家的工作資料,決定去拿。
卻在本應空無一人的家裏,碰上了蘇淺淺。
蘇淺淺神情帶著幾分不滿:“陸星沅,你怎麼還沒滾?”
她手指上的戒指光澤暗淡,一如她眼底刹那流露的怨毒。
陸星沅故作春風得意:“我過得很好真是讓你失望了呢。”
蘇淺淺捏緊拳頭:“陸星沅,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占了我二十五年的身份,我討厭家裏每一寸你的痕跡,我討厭辰司把你當成青梅竹馬......”
“如果當年不是你,現在爸媽唯一的掌上明珠,辰司最愛的女人就是我!”
陸星沅冷笑:“你最想要的男人,現在我不屑一顧。那麼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就用吧。”
她瀟灑去拿資料,不管身後的蘇淺淺。
獨蘇淺淺眼下青黑,咬牙切齒。
一雙眼睛似要噴火,惡狠狠地盯著陸星沅的背影。
陸星沅拿好資料,正準備離去,卻發現自己被鎖在臥室裏。
門外傳來蘇淺淺得意嘲諷的聲音:
“陸星沅,你等死吧。”
“這間屋子窗戶都被鎖死了,通風口處我也早早安排了二氧化碳。”
“你欠我的,遲早要還!”
一股濃煙噴來,陸星沅的呼吸漸漸急促,麵色漲紅。隻能捂著口鼻,無助地癱軟在地上。
打開手機,卻發現即使聯係距離最近的舒然也要半小時後才能到達。
到時候,自己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