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著說:
“那三套房子是媽的,想賣就賣,不用跟我這個外人商量。”
小姑子聽罷瞪了我一眼,沒敢發作。
婆婆搖頭,理直氣壯地說:
“小雅出嫁要有房子傍身,婆家才瞧得起。”
“這三套都給她,她將來養她哥,你就借光吧。”
“先賣你和張超這套。”
“你找個工作,你倆租個大房子多好。”
我頗為震驚問道:“我一個孕婦出去找工作?”
婆婆繼續語重心長教育:
“其實,你懷的是個女娃,一個賠錢貨留不得!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看著張超,他一言不發。
雖然我知道婆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但她這麼無恥地說出來,我還是相當震驚。
張超是個孝子,這毫無疑問。
“鐺鐺”兩聲,我將小姑子夾排骨的筷子拍掉地上。
小姑子張口就罵,“草,李柔你有病啊?”
我溫和地笑笑:“小雅,你媽說你是賠錢貨,一個女娃吃什麼排骨?浪費糧食!”
小姑子氣極,想要動手打我,被張超攔了下來。
婆婆讓她出去找朋友聚聚,別在家礙事。
婆婆又看向我,繼續洗腦:
“你打掉孩子給我捐腎,後麵再生個男娃。”
“我好了還能幫你帶孫子,嫁到我家你就享福。”
我不可思議地看一眼張超,問道:
“你和你妹是死的?讓我一個孕婦打胎捐腎?”
我婆婆搶著說:
“小雅是我家的頂梁柱,張超也有固定工作;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一個農村嫁過來的賠錢貨,這個家沒你說話的份。”
農村人,殘疾,賠錢貨......
想到那晚在錄音筆裏偷聽到她家的對話:
“媽,讓李柔捐腎不合適;我給你捐,實在不行還有小雅呢,賣房子我同意。”
“兒啊,捐腎對身體有害,你妹正在籌備新開公司,不用李柔的腎,你想讓媽死嗎?”
“可是媽,李柔不可能同意打胎給你捐腎。”
“放心吧,到時候給她灌點打胎藥。這孩子不能要,萬一她生一個殘疾人,你讓我的老臉往哪放!”
“她在市裏無親無故,我就不信她敢不捐。”
“她要是恢複不好,媽再給你娶一個,當初就不同意你娶這個農村來的殘疾人。”
接下來就是張超的無限沉默,我知道,他默許了。
剛結婚時,雖然小姑子不懂事,張超對我還可以,反正我也不缺錢。
那時候婆婆看著也正常,日子湊合過。
薑還是老的辣,懷孕後婆婆逐漸暴露。
一山更比一山高,她連基本的人性都沒有。
我剛才吃了幾口燒油菜,假裝擦嘴吐掉了。
一家人各有算計,誰也沒留意我。
“要我捐腎不可能,你們死心吧。”
我站起來準備離開,張超一把抓住我。
婆婆竟然拿繩子將我綁在床邊,張超沒攔,我也沒反抗。
我極其委屈,哭得泣不成聲。
“性別鑒定是違法的。”
“綁架我挖腎更違法。”
“我肚子裏還有孩子。”
我聲音哆哆嗦嗦,聽起來害怕得要死。
婆婆搬起椅子,堵在門口。
“你一個殘疾人能生出什麼玩意?”
“你剛吃的菜裏有墮胎藥。”
“你這個婊子不是很喜歡報警嗎?我閨女把你手機拿走了。”
“墮胎藥是你親自刷卡買的,我看你怎麼告。”
剛剛在樓下,張超去藥店給婆婆買藥。
他選好藥才通知我進來,讓我拿卡結賬。
他轉頭匆忙打包,生怕我看到他買的什麼,我暗暗笑了。
為了營造我自願買墮胎藥的假象。
他這樣的蠢貨都拚了。
“張超,把剩下那碗都給她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