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硯的白月光回國那天。
我被他打包送到了他好兄弟的床上。
彼時第二天是我們領證的日子,三個月後是我們的婚禮。
他跪在地上求我的成全。
我這才知道我是他找尋的替身中最像正主的那一個。
我死心了。
可後來他又跪在地上求我的原諒。
我反手送了他兩道杠。
1
秦時硯最近很不對勁。
他剛開始還會在我麵前遮掩。
最後那種情不自禁的喜悅就連在我麵前都無所遁形。
我問他為何這麼高興,他支支吾吾不答。
但這不妨礙一向高傲冷漠的他每天捧著手機笑著像個傻子。
也不妨礙他每天小心翼翼的盯著日曆上三月八號這個的來臨。
三月八號是我們領證的日子,我以為他焦急等待著的是成為我丈夫的那一天。
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可能會出軌。
這份不對勁終於在結婚的前一天顯了山露了水。
我的第六感一貫很準。
他精神出軌了他的青梅。
這個曾經聽過無數遍的名字,時隔五年再一次闖入了我的耳中。
許冉。
記憶裏一個與我麵容相似,性格卻截然不同的,驕傲又張揚的女人。
2
KTV包廂單身派對上,秦時硯雙膝跪地。
「若若,對不起。」
秦時硯嘶啞著嗓音叫我放過他去照顧他久別重逢的青梅。
男兒膝下有黃金。
我想象過無數次他做這個動作應該是在個浪漫的夏日裏突其不易的向我求婚。
或者在冬日精心布置的禮堂裏雙手捧花為我戴上準備已久的鑽戒。
委實沒想過竟是為了拖延早已定好的婚期。
「她大病初愈,我實在是不放心她一個人。」
秦時硯的好兄弟們就是在這個情景下衝進了包廂的大門。
「硯哥真沒意思,求婚這種場麵怎麼能不讓兄弟們瞅瞅。」
「就是,就是,想這麼便宜就娶了我們曾經大學裏人人捧在手心的女神啊,我第一個不答應。」
我抹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眼角滑落的淚。
看,是個與我們熟悉的人都以為他下跪是為了向我求婚。
秦時硯的話還在繼續,我卻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暈過去之前 ,我看了下桌子上擺著的酒。
秦時硯拿給我的。
他說這種日子適合微醺。
酒不自醉人自醉。
我隻喝了一杯,怎麼就倒了呢。
3
晨曦透過窗簾落進房間。
放在我腰上的胳膊動了一下。
我睜開眼,白皙修長的手指映入我眼簾。
這雙手無疑很好看。
但這–––
不是秦時硯的手。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我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和聲音的主人對上了視線。
「顧修年?」
我和秦時硯的大學同學,秦時硯的好兄弟兼公司合夥人。
「林若?」
他晨起的嗓音很嘶啞,叫出的名字卻很是好聽。
我顧不得欣賞。
心裏建設了千萬遍後,我打開了被子。
片刻後,我鬆了口氣。
「若若,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顧修年的聲音裏帶了些許自嘲,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說話。
我不小心觸到了他的胳膊,對麵傳來了嘶嘶的抽氣聲。
羞赧中又帶了一絲無地自容的尷尬。
「昨晚......」
「昨晚......」
我們異口同聲,卻又都意外的卡了殼。
十分鐘後,互相搞不清狀況的我們默契的揭過了這一話題。
「若若,昨天我見你睡了就走了,沒發生什麼事吧。」
「我現在去機場把小冉接過來住了,你沒生氣吧。」
秦時硯消息發過來時,我還在發呆。
「沒。」
出於心虛的本能,我回了他一個字。
4
秦時硯要接許冉去住的地方是我們的婚房。
他曾經把我摟在懷裏信誓旦旦的對我說這裏以後隻有我一個女主人。
沒曾想打臉來的竟這樣快。
秦時硯的微信消息還在一條接著一條。
「若若,小冉這幾年都在國外治病。」
「我是不放心她的身體才把她接過去的 ,你千萬不要多想。」
我自嘲般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他這般說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我想起了那天我問他,
「她回國跟我們今天領證有關係麼?」
他避而不談,逼急了隻有那一句,「我想好好照顧她。」
我拖著昏昏沉沉的身子回道:「她沒有家人嗎,為何要你照顧她?」
這次對麵停頓了好久。
直到我洗完澡才看到他的消息。
四個字:
「我不放心。」
我知道他說這句話的緣由。
他口中的許冉在十八歲那年生了重病,不願徒留傷心,自己一個人去了國外治病。
這些年來一直杳無音訊。
他一度認為許冉已經沒有活在這個世上。
「小冉不願出門,我打算在房子裏為她接風洗塵,若若你一起嗎?」
「好。」
我回了他一個字。
我倒要看看他口中的許冉和我認識的許冉是不是一個人。
畢竟我認識的那個十八歲去了國外的許冉不但沒有重病,反而瀟灑的很呢。
5
密碼輸完門鎖打開的那一刻,我被裏麵的場景刺了一下。
許冉依偎在秦時硯的懷裏,正上演著郎情妾意。
視線相接,秦時硯的臉色變了一變。
許冉則柔柔的對我笑了一笑。
「小若,好久不見。」
嗬,還真是我以前就認識的那個許冉呢。
「阿硯,我很累,你能不能幫我收拾一下行李?」
許冉轉頭向秦時硯開口,他隻看了我一眼。
就匆匆把行李箱搬上了樓。
我往上一看,秦時硯去的方向是我們的主臥。
客廳裏隻餘我二人時,許冉恢複了她原本的嘴臉。
「你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做什麼?」她慢慢向我靠近, 說出的話也不複以前的輕柔。
「妹妹,我說過的你的東西 ,我都要搶過來。」
「你還不知道吧,我隻提了一句我不想你和他結婚 ,他就答應了。」
許冉是我同母異父的姐姐,她的親生父親生前是我爸爸的合夥人。
她一直以為是我爸爸害死了她父親。
無論怎麼和她解釋,她都不信。
從小到大她把這場報複用在了我身上。
這場鬧劇戛然而止在十八歲那年。
她把我推下樓梯 ,被我爸爸強行送到國外那天。
自樓上傳來的腳步聲愈發響亮。
許冉猝不及防間抓住了我的雙手。
從秦時硯的位置能看到是我把她推到在地。
時隔多年,還是同樣上不了台麵的伎倆。
摔倒之前她聲音擦過我耳際。
「你猜他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