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辭,你也要我給莊晚檸輸血嗎?”
傅宴辭第一次看到沈雲階這樣的眼神,仿佛透著無盡的絕望和荒蕪死寂。
心沒來由地生出慌亂不安來。
很快,他又回想起這三年與莊晚檸翻雲覆雨的畫麵,黑黝黝的眸子裏染上欲色。對於他來說,沈雲階是不可褻玩的女神,莊晚檸則是能滿足他一切癖好的床伴。
床伴自然比不上女神。
但兩者他都不想失去。
眼下並不是二選一,隻是取些血而已,沒事的。
“不管怎麼樣,你們是姐妹。”
傅宴辭下意識躲避沈雲階的目光:“有醫生在,你不會出事的。”
“我會幫你補回來的,我這就讓管家給你燉些補氣血的湯來。”
說著,傅宴辭拿起手機走出病房。
沈雲階像是被一下子被抽空了般,躺在病床上出神地望著他的背影。
還記得6歲那年,莊晚檸摔死了她的貓咪,她向父母控訴,得到的隻有斥責。她委屈極了,又哭又鬧,最後換來的不再是母親溫暖的懷抱和安撫,而是無情的耳光。
她背著書包離家出走,是傅宴辭找到了她。
他牽著她回家,說他會快快長大,保護她。
他食言了。
傅宴辭走後,沈母再無顧忌:“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輸些血給檸檸怎麼了?檸檸傷到的可是腦袋!她本來身體就不好。”
“我看你就是想拖時間,害死檸檸!”
沈臨州擰眉:“雲階,隻是要你一點血。”
不等沈雲階反應,他沉聲吩咐醫生。
“快抽。”
“這......抽傷患的血恐怕不太合適。”醫生擦汗,“院方已經從市醫院調取血源了,再等半個小時——”
“不行!萬一檸檸出什麼差池怎麼辦?”
沈母憂心如焚,眼看著說不通,索性快步上前,動作粗暴地抓起沈雲階的手,將針頭插進血管裏。
冰冷的觸感讓沈雲階的靈魂都在顫抖。
生機隨著鮮血一同快速流逝。
一陣陣眩暈讓沈雲階仿佛回到了最幸福的幼年,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想要再瞧瞧母親的麵孔,視線模糊得實在看不真切,隻好用極低的氣音喚了聲:“媽......”
“媽,雲階好疼啊。”
“媽......”
這一聲聲小貓似的“媽”讓沈母心頭莫名一窒。可她很快又想起另一間病房裏生死不知的養女。
“雲階,別任性了。”
沈母狠狠心轉過頭不看女兒,埋怨道:“要不是你,檸檸也不會遭此劫難,你好好長長記性吧。”
“已經抽了200毫升了。”醫生趕緊提醒。
沈父催促著:“繼續抽。”
沈母遲疑了下,點頭附和道:“多抽些以防萬一也好,200毫升夠做什麼啊?。”
沈臨州滿腦袋都是被摔出血窟窿的莊晚檸,無暇顧及妹妹,頻頻看向病房外,念叨著:“檸檸,你千萬不要有事。”
【警告!宿主目前身體不足以支撐到新身份亡故。】
係統發出刺耳警報聲。
似乎是回光返照,沈雲階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餘光中還看到那個她視為救贖的男人掛了電話回到病房。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眸。
【係統,要多少積分你扣吧。】
【帶我離開。】
係統沉默了好一會兒。
它本沒有托管靈魂的業務,最終還是為宿主破了例。
【靈魂即將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