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隻耳朵都出現了嗡鳴的症狀,隻能看到蘇以微的紅唇一開一合。
心臟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捏成一塊一塊的碎片。
身體的疼和心裏的疼同時襲來,我開始出現喘不上氣的症狀。
意識消散的前一秒,我看到病房門被人大力踹開。
一道熟悉的身影掠過蘇以微和兩個孩子,快步來到我的病床前。
失重的感覺傳來,我用盡力氣抬起手,落在裴度英俊的臉上,不像巴掌,倒像是撫摸。
從裴度的唇形我得知他喊的是「醫生」。
為什麼要喊醫生啊?我不是好好的嗎?
我醒來已經是傍晚。
從病房的窗戶望出去,外麵的天一片橘紅。
夕陽暖色的光照在我的身上,我卻渾身發冷。
見我睜開眼,裴度擔憂關切的聲音響起:「梨梨。」
我張了張嘴,發現喉嚨又幹又澀,眉頭也隨之皺起。
裴度趕緊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把我扶起來坐好。
半杯溫水下肚,我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裴度,蘇以微和兩個孩子的事,你解釋解釋?」
裴度的神色微變,他痛苦而自責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梨梨......那兩個孩子確實是我的。」
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口聽裴度說出來,我還是萬分難受。
我無法接受我的丈夫和其他女人有兩個孩子。
「裴度,等孩子生下來,我們離婚吧。」
裴度一聽這話跪在了我麵前,一向是上位者的他,此刻卑微到了極點。
「梨梨,我和蘇以微是被我們雙方的父母算計的。」
我用眼神示意裴度說下去。
五年前,裴度跟我求婚的當晚,收到蘇以微被綁架的消息。
裴度怕我多想,騙我說要去公司加班。
他趕到對方指定的地點後失去了意識。
恢複意識已是第二天,床上不隻他,還有蘇以微。
蘇以微哭著求他一定要保密,說這件事不能被她深愛的男朋友知道。
裴度答應了,以雷霆手段讓蘇家得到了懲罰。
蘇家很快破產,而蘇以微查出了懷孕。
蘇以微的男朋友知道後,迅速和蘇以微分手。
蘇以微沒辦法,隻好聯係她一向不喜歡的裴度。
裴度那時已經和我領了證,是合法夫妻,他本想讓蘇以微打掉孩子,可蘇以微被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秘密送往國外。
直到前不久蘇以微母子三人才回國。
聽裴度說完,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我的腦袋又漲又痛,理智告訴我,裴度和蘇以微都是被害者,可情感上我做不到輕易原諒裴度。
我知道他的父母不喜歡我,因為我跟他們不是同一階層。
可我沒想到他們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算計。
難怪結婚五年我沒有孩子,裴父裴母也沒有說我半句。
原因很簡單,我不是他們中意的兒媳婦,我的孩子也不是他們中意的孫子或孫女。
裴度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梨梨,原諒我好不好?」
他此刻紅了眼眶,眼底的神情和後悔是那樣明顯。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裴度,我需要時間來理清裴度和蘇以微的事。
「裴度,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別攆我走,梨梨,我隻要你。」
我從未見過裴度失態成這樣。
裴度滾燙的眼淚砸在我的手背上。
他哽咽道:「梨梨,無論發生什麼,今天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見我抿著嘴唇不說話,裴度的視線落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