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後兩年，老公查出不孕不育。

為了保住顏麵，他跪求我對外就說不孕不育的人是我。

他發誓隻要我肯承認，一輩子都不會讓人欺負我。

可是後來，他卻默許婆婆給他塞女人的荒唐行為。

在他要和別的女人進酒店房間時，我堵在了門口。

“你要是真這麼做了，我們就離婚。”

“我媽什麼身體你不是不知道，難道你想氣死她？”

“反正我又不會真的跟她有孩子，就是安一下媽的心。”

婆婆更是憤怒道：“你不能生孩子，我們老程家總不能斷子絕孫吧！你竟然還敢不同意？滾，趕緊滾！”

我忍無可忍，提出離婚。

後來，丈夫再婚後連生三子，婆婆卻崩潰了。

沒多久婆婆哭著求我跟前夫複婚。

我抱著兒子，輕輕一笑。

“聽說那女的給你們老程家生了兩兒一女呢，還來找我複什麼婚！”

下班回家，聽到浴室裏有水聲，以為是程鬱在洗澡。

我敲了敲門，告訴他帶了夜宵回來，讓他洗完澡就出來吃。

誰知道程鬱卻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被嚇了一跳，兩頭看了看，怎麼也想不到裏麵的人是誰。

程鬱漫不經心道：“媽來了。”

“媽怎麼在這裏洗澡？”我放低聲音問道。

這時，婆婆端著水果走出廚房，招手叫我過去。

我又被嚇了一跳。

再次回頭看向浴室。

難道婆婆還帶了客人來？

那這個客人到底是誰？

我眼皮跳了跳，心裏有些不安。

但還是耐著性子先去了客廳。

婆婆讓我坐下，滿麵笑意地跟我寒暄了幾句。

我一一作答。

幾分鐘後，浴室裏的水聲沒了。

裏麵有輕微的腳步聲。

我忍不住問道：“媽帶了親戚過來？”

婆婆卻擺擺手道：“不是親戚......嗬，也算親戚吧......反正將來總歸沾親帶故的。”

我被婆婆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狐疑地看著程鬱。

程鬱摸了摸鼻子。

“是這樣的，媽知道你身體不好，所以從老家找了一個女孩子過來......媽的意思，是想讓她給我們生個孩子。”

“她可能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皺著眉頭再一次問道：“什麼？”

程鬱心虛，不敢回答。

婆婆卻冷笑了一聲。

“你沒聽錯，這是我的意思。”她撇了撇嘴，麵露嫌惡，“悠悠啊，媽不是嫌棄你，也不是想破壞你們小夫妻的感情，你不能生孩子這個沒事，但是我們老程家總不能絕後，你說是不是！要不然我以後死了，到了下麵，我都沒臉見祖宗！”

說著，婆婆還帶上了哭腔。

程鬱瞪了我一眼：“就隻是生個孩子，也不會有什麼感情糾葛，你不用擔心。”

“我的人品你還不放心嘛？”

我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做夢。

怎麼會有這種離譜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的婆婆給我老公找了一個女人，我的老公勸我同意他跟另一個女人睡覺！

我張嘴道：“可是程鬱，難道你......”

程鬱捂住我的嘴，拚命使眼色。

婆婆見狀，陰陽怪氣道：“哎喲，女人不能生孩子，就像農村裏母雞不能下蛋一樣，放在從前，是要主動想辦法給老公找個小老婆的啊，現在到底年代變了。”

可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並不是我，而是我老公程鬱啊！

2

我和程鬱是相親認識的。

因為年紀到了，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就想找個人一起過日子。

所以沒過多久，我們倆就領了證。

誰知道婚後兩年，我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著急抱孫子的婆婆催著我們去檢查。

檢查結果顯示，程鬱基本上沒有生育的可能。

程鬱看到結果，噗通跪在我跟前，求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畢竟是個大男人，怎麼丟得起這個臉。

他提出對外就說是我不能生育。

他一再保證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議論我，欺負我。

更不會做背叛我的事。

可是當婆婆聽說這個結果後，對我的態度一下就變了。

不是要我吃什麼偏方，就是要我去做試管。

程鬱裝作心疼我的樣子，說取卵太疼了，取卵針那麼長......

而且試管也不一定能成功，他不忍心讓我吃那個苦。

再之後婆婆很久沒有再提這個事。

我還以為是程鬱的溝通有了效果。

也還好，隻是背個鍋。

反正我們不常回老家，他那些親戚怎麼說我我並不是很在乎。

沒想到今天回家來就遇到了這麼一樁事。

這時，腳步聲從臥室來到了客廳。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裙，頭發濕淋。

她長得不算特別好看，勝在年輕，質樸。

沒有城裏女孩那種精致，反而有一種天然的美。

程鬱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笑著跟人家寒暄道：“是不是我們說話聲音太大，嚇到你了？”

“沒關係，你先去等著，我一會兒就進來？”

我的腦子嗡一下炸開了。

我的丈夫當著我的麵跟另一個女孩子說，讓她去等著，自己一會兒就進去？那我呢，我去哪裏？

我氣極反笑：“程鬱你腦子沒問題吧，你是法盲，還是情商低？”

“你說誰腦子有問題呢馮悠悠，你不能生孩子，程鬱不能絕後啊，總要想辦法解決吧！難得梅梅肯，要不然你們兩個將來老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你還不感謝人家！”

婆婆說話的時候語帶譏諷。

程鬱和那個叫程梅的女孩子就在我眼皮底下眉來眼去。

程梅有些尷尬。

“你們不是跟俺說，一切都說好了的，俺隻要來跟鬱哥生個孩子，別的一概不用管。怎麼俺看著，嫂子根本不知情呢！”

婆婆上前握著程梅的手，哄了又哄。

“你別理她，她懂什麼！”

3

說完她就推著程鬱和程梅往屋裏走。

程鬱半推半就，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反應。

程梅更是一臉嬌羞。

我哐啷一聲推倒椅子，大聲道：“都別動！這個事我們先好好說說！”

“從來沒聽過這種事！你們到底是自己是傻子，還是把我當傻子！太離譜了！”

婆婆捂著心臟皺起眉頭：“哎喲，你聲音小點，嚇到我了，我血壓高心臟又不好，你是想把我氣死，然後自己當家作主？”

程鬱見狀，怒斥我不孝。

“我媽也是為了我們好，你發什麼脾氣？”

“給你慣壞了是不是！”

我不敢置信道：“程鬱，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你難道不知道嗎，非要我在外人麵前說出來，丟了你的麵子才好？”

上次檢查後，程鬱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

也消沉了好一段日子。

那時候他對我的好幾近於討好，讓我心疼不已。

我總是想方設法地開導他。

“人一生並不長，有孩子沒孩子都能過，最主要是我們夫妻兩個同心協力。”

“以後如果你擔心沒有人養老送終，咱們就去孤兒院挑一個領養，好好培養照樣能成才，你沒聽人家說說嘛，養育之恩，比血緣關係不會差呢。”

起初他還表示抱歉，說什麼對不起我，讓我這輩子都沒有做媽媽的機會了。

後來時間長了，我安慰他的話也說的多了。

他似乎就忘記了。

我完全不到到了今天，他會做出這麼讓人大跌眼鏡的事來。

程鬱聽了我的話，也沉下臉來。

“什麼事，什麼真相，馮悠悠你不要胡說！信不信我打你！”

結婚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說要打我。

婆婆在旁邊起哄道：“就該打！農村裏的那些媳婦，誰沒挨過男人的打！尤其是那些不能生孩子的，走出去人家的口水都要把你淹死了。”

程鬱得意地笑了笑，給了婆婆一個安心的眼神。

然後拉著程梅就要進屋去。

我冷哼一聲：“今天你們要是敢進我的房間，我馬上打電話，就說這裏有人嫖娼！你就看看我敢不敢！”

“大家都是有單位的人，鬧大了誰都不體麵！你們要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是先離婚！”

婆婆怒道：“你竟然敢提離婚？你連孩子都不能生！我兒子重情重義沒拋棄你，那可是大恩大德，你不感激，還要離婚？”

“兒子，跟她離！看看她離婚之後能掀起什麼風浪來，肯定沒人要她了。”

程鬱有些猶豫。

程梅卻莫名地掩嘴笑了笑。

嚶嚀一聲，小聲道：“看不出來嫂子還挺有脾氣，在俺們村，大家都隻想著給老公生個孩子，生不出來孩子那就是大罪！嫂子生不出來孩子，還敢跟婆婆強嘴，放在俺們村，可是要被大家罵的。”

我側目看了一眼小姑娘。

“原先我以為你是被逼的，一定有什麼苦衷，現在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4

我突然想起其實一個月以前，程鬱就含蓄地跟我提起過這麼一個人。

說老家有個發小，二十歲了還沒談過男朋友，人漂亮，性格好，又是鄉下人，單純的不得了。

當時我還開玩笑說：“這麼好你怎麼不考慮一下？”

程鬱扭捏著沒有搭話。

我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現在想想，他跟我提起這麼個人，就是想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吧。

但是程鬱自己根本不能生孩子，找別的女人來也還是不能生啊。

婆婆做這樣的事，我雖然不能接受，但站在婆婆的角度也情有可原。

可是程鬱自己明明知道真相，卻依舊默許婆婆的荒唐行為。

我實在理解不了。

這時再看看這位小姑娘，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她聽我說完，嗬嗬笑道：“嫂子說什麼俺聽不明白，俺隻知道，俺哥這樣的人，不能沒有孩子，不能絕後。俺願意給他生孩子，什麼都不圖。”

程鬱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願意為了自己這麼不計後果。

不覺有些飄飄然。

“你要離婚也不是不行，但房子和車子都是我的，給你五萬塊錢，就算是補償了。”

我氣極反笑。

當初結婚的時候，房子車子都是我爸媽出錢。

為了照顧程鬱的自尊心，對外都說是他。

房產證上的名字也寫的他一個人的名字。

現在他竟然說房車都要。

我們結婚以來，兩個人的年薪加一塊大概是50w一年。

不用還貸款，除去日常開支，每年能存下最少30w。

但他借口自己擅長理財，每個月都要我把錢轉給他。

現在所有的錢都在他的賬戶裏。

我粗略地算了算，少說也有100w。

他竟然說給我五萬塊錢，就算是對我的補償。

我開口道：“程鬱你臉真大，你真敢說啊！你是不是以為房車都寫的你的名就是你的了，你忘了是誰付的錢了？”

這時我突然想起婚前朋友對我的勸阻。

“你別戀愛腦，什麼都照顧他的自尊，萬一他變心了，要離婚的時候可有的你好受。”

當時我不高興。

“我還沒結婚呢，你怎麼就盼著我離婚。”

我還為此疏遠了我的那個朋友。

現在想想，人家是為我好。

是我不識好歹了。

婆婆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翹著二郎腿。

嘀咕道：“依我看，五萬塊錢都多了，她連個孩子都不能生，就該淨身出戶，趕出去算了。”

“是啊，結婚兩年多，也沒生個孩子出來，俺哥真是好人，還說給你五萬塊。”

“嫂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看著她那個茶裏茶氣的樣子，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巴掌：“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你知道我結婚的時候，家裏陪嫁多少嗎？”

程梅捂著臉震驚地看著我。

婆婆趕緊把她拉到身邊，小心地吹了吹她被我打紅的臉。

口中卻繼續說著讓人三觀碎裂的話。

“你既然要跟我算陪嫁，那我就要跟你算算彩禮錢！當初結婚，我家給了三萬八的彩禮，要離婚可以，這個錢要退給我們！”

5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全是空白。

我不知道婆婆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彩禮三萬八要我退，我的陪嫁三十八萬現金和一套房一輛車卻隻字不提。

程鬱的工作還是我爸媽幫忙找到的。

我看著程鬱，竭力想從他的眼神裏找出半分愧疚。

可我看到的卻是仇恨。

厭惡。

嫌棄。

我在想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似乎就是從我認下不能生育的罪名之後。

很多人在他耳邊鼓動他離婚再找。

不止婆婆，還有他的那些朋友，兄弟，同事。

甚至在家裏聚會，我做好飯菜給他們倒好酒，他們沒有人說感謝，反而陰陽怪氣，說程鬱是好人，老婆不能生育，他竟然都能接受。

說換成是他們，絕對接受不了。

“嫂子啊，你可要惜福，在這個時代要再找一個阿鬱這樣的人可難嘍。”

我打趣道：“難道隻要我惜福嗎，你們阿鬱就不用？他想找一個我這樣賢惠的也難了吧。”

“賢惠有什麼用，男人娶老婆，最大的用處就是生育啊，可惜嫂子你好像生不了啊。”

“算了別說了，人無完人，嫂子......嗨，別說了別說了。”

再後來，程鬱的態度慢慢地就變了。

再加上婆婆總是隔三差五地在我們麵前唉聲歎氣，今天說誰家生了個大胖小子，明天說誰家媳婦肚子又有了動靜。

程鬱也開始抱怨。

“人家結婚都能生孩子，為什麼我們就不行呢？”

我體諒他麵對世俗之見難免有壓力。

所以盡力包容他。

到最後也沒能說出我心裏的話。

我也很想提醒他：“不能生孩子不是我的問題，體檢報告還放在衣櫥的抽屜裏呢！”

這會兒婆婆的話，更讓我覺得這幾年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

我們鬧成這樣了，程鬱的眼神卻依舊在程梅身上流連。

我太清楚我的丈夫。

他這個眼神完全就是淫蟲的眼神，隻想快點處理了我的事。

我不禁在心裏笑自己，當初是怎麼回事，千挑萬選，挑了程鬱。

還好一切都還不晚。

我深呼吸一口：“退還彩禮沒問題，那麼我的陪嫁，包括房車，都要退給我。我們就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做夢！”婆婆啐了一口，把口水吐在我的腳邊。

“是你生不了孩子才沒辦法過下去，你耽誤了我兒子的青春，耽誤了我們全家，我沒要你給我兒子補償費就不錯了，你還提上要求了。”

我冷冷道：“到底是誰不能生，你問問你兒子。”

“程鬱，你不會演戲演久了，自己也相信是我沒有生育能力了吧？”

我衝進臥室，翻出那張檢查報告。

拿出去丟在客廳的桌上。

“你們自己看清楚，沒有生育能力的是程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