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臉色泛白。
母親一向視虞婧為恩人,到時候一對峙,謊言不攻而破。
丫鬟從外麵進來,朗聲開口,“小姐,寶珠母親已經過來了,如今正在臨月閣偏屋候著。”
寶珠聽到這話後,神情徹底慌亂。
她跪在地上,下意識拉著虞婧的裙擺求情,“小姐,奴婢知錯了。”
“這些事情和我母親沒有關係,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胡言,還請小姐行行好,不要將我母親牽扯進來。”
母親本就身子不好,若是再被這件事氣到…
虞婧一把將她攀附上來的手給甩開,“寶珠,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半蹲下身子,聲音冰冷,“那些醃糟物若不是從你母親手中,又是從何得來?”
寶珠聽到這話,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下意識瞟了一眼虞昭月。
虞昭月眼神與她對視,心虛移開。
這蠢貨,看她做什麼,莫不是還想將她供出來不成!
寶珠心中清楚事情已經鬧成這局麵,想要善了是不可能了。
若將二小姐供出來,她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說不定夫人還會對她母親和弟弟下手。
當初她就應該咽下那一口氣,不聽二小姐的話,也不至於鬧成如今這難看的局麵!
她心中一片澀然,閃過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
朝虞婧磕頭,“奴婢在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小姐要打要殺奴婢都不在乎,隻求小姐能夠放過奴婢的家人。”
說完這話,做足了勢就要朝一旁的柱子上撞過去。
虞婧身旁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按住。
一腳踢在她的腿骨上,將人丟到了地上。
寶珠呼痛,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虞季安注意到身旁的虞昭月臉色蒼白,隻以為是這場麵太過血腥,嚇到她了。
還貼心朝她開口,“昭月,別怕,我會替你討個公道的。”
虞昭月朝他勉強一笑。
虞婧冷眼看著地上狼狽的寶珠,“你以為自己去死,就不會連累到你母親他們了嗎?”
她聲音冰冷,在她耳畔一字一頓,“此事若是不查個清楚,我絕不會罷休,即便你在地獄黃泉,也別想安息!”
虞昭月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她開口勸道,“姐姐,寶珠也是個可憐人,又從小跟在你身邊,總是有情分在的,既然已經認錯,又何必對她趕盡殺絕。”
虞婧瞟了她一眼,“妹妹以為,厭勝之術是小事?”
“當今陛下禁止,而府中出現,甚至要用這法子害你,你倒也是大度。”
她聲音犀利,看向屋內眾人,“一開始,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在害虞昭月,可我二人生辰八字一樣,焉知不是她用來謀害我的東西。”
虞昭月有些著急,“姐姐,你怎麼能夠倒打一耙呢。”
虞季安聽到虞婧這話有些不快,卻還是朝虞昭月安撫,“昭月,她有一點說的沒錯,厭勝之術不是小事,的確不能夠就這樣輕易放過。”
他上前一步,一腳踹到了寶珠身上。
“你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你在婧兒身邊伺候這麼多年,為何要用這樣的事情來構陷。”
寶珠求死不得,又被這一腳踹的直接嘔出鮮血。
她哽咽著出聲,“是大小姐罰我抄佛經,我實在忍受不住才想出這樣的法子。”
虞季安聽到這話,又是一腳。
“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你便做出這樣的事情構陷,心思歹毒至極。”
“我現在就將你交給大理寺,讓大理寺來審判!”
大理寺刑罰眾多,到了那裏麵,想死都死不了。
她不能去大理寺——
寶珠終於怕了,冷汗淋漓,爬到虞昭月身邊呼救,“二小姐,二小姐,你救救我。”
虞昭月差點被她拽倒,用力將自己的裙角從她手中扯出。
臉色青白,“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如何幫你。”
寶珠泣不成聲,還想去拽她的裙角,“二小姐,你不能不管我啊,我都是——”
驚蟄上前,慌亂將麵前這人嘴堵住。
她著急訓斥,“寶珠,你若是承認自己陷害大小姐,敢作敢當,或許隻要你一個人去那大獄。”
“若是還敢胡亂攀咬,也先仔細掂量掂量你的母親兄弟。”
虞婧神情閃過幾分好笑。
虞季安再蠢也反應過來不對勁了,目光帶上審視和不可置信,看向虞昭月。
虞昭月不敢和他對視,躲開了目光。
這一眼,虞季安就明白過來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眼中閃過失望,卻很快反應過來,一腳踢在寶珠身上。
“刁奴,事到如今還敢胡亂攀咬。”
他一個眼色,手下的人便連忙將寶珠拉了出去。
看著虞婧臉上明顯的印子,虞季安心中閃過愧疚。
“婧兒,今日的事情,是你受了委屈。”
虞婧上前一步,與他直直對視,質問道,“兄長為何不再繼續查下去了?”
虞季安在她逼問的眼神中沉默。
而這時,身側的虞昭月兩眼一翻,竟直接暈了過去。
虞季安顧不得虞婧,連忙將虞昭月摟住,“昭月,你沒事吧。”
驚蟄在一旁開口,“小姐本就高熱不斷,醫師交代要靜養,今日又出了這事情,怕是受到驚嚇才暈了過去。”
虞婧上前一步,慢悠悠出聲,“沈郎中最是擅長施針。”
“聽說那針有指頭那麼長,比繡花針還要粗些,從鼻,耳,口三處直直紮進去,暈死之人用不了多久就能醒。”
“暈”過去的虞昭月沒忍住指尖一顫。
虞季安自然是感受出來,眼中詫異失望掩飾不住,聲音帶了些咬牙切齒,“來人,請沈郎中過來!”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匆匆腳步聲,眾人下意識抬眼望去。
隻見虞夫人沉著臉色,進了屋子。
虞季安連忙上前,“母親,你怎麼過來了。”
虞夫人哼了一聲,“我要是再不過來,還不知道你們要將事情鬧成什麼模樣。”
看著躺在床上的虞昭月,虞夫人心疼的很,一把將人摟起。
“我可憐的女兒,風寒還沒有好,又攤上這樣的事情。”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為娘也不活了。”
虞婧站在一旁,靜靜打量著她,輕聲開口,“母親放心,兄長已經派人去請沈郎中了,妹妹很快就會醒了。”
虞季安也跟著點頭,“母親,我會將這些處理好的。”
虞夫人神情更冷了些,“不必,送昭月去芳園,我親自照料。”
話中是不容置疑。
等將虞昭月安排好後,虞夫人視線這才重新落到虞婧身上。
她苦口婆心道,“婧兒,你如今這般,莫不是忘了母親對你的交代?”
“昭月就算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可這些年你占了她的身份地位,心裏麵也該存一份愧疚感激,在這些事情上麵多讓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