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塵渾身散發著戾氣,居高臨下的看著孟翩然。
“蘇芷柔,看在三年情分上,我不把你送進監獄,你給我滾去廢棄車間好好反省!”
蘇芷柔渾身濕透,凍得發抖,聽見這個地方瞳孔瞬間恐懼地僵住。
她最怕黑,本能哀求:“不要!清塵,我求求你相信我哪怕一次,就一次......”
陸清塵沒再看她一眼。
蘇芷柔被他連拉帶拽,親手丟進了廢棄車間。
鎖上門前,他語氣極盡厭惡:“這是給你的懲罰,你想清楚了該承認些什麼,又該怎麼給薇薇賠罪再出來!”
蘇芷柔倒在黑暗中,眼睜睜看著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廢棄車間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她嗓子已經哀求到說不出話,心口被踹的位置仍傳來陣陣劇痛,渾身失控顫抖,沒一會兒竟吐出兩口血。
“好冷,放我出去......”
她臉色慘白如紙,四周沒有哪怕一點光,無處不在的黑暗如同噬人野獸將她完全侵蝕。
陸清塵分明知道她最怕黑,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來給她教訓。
終於,蘇芷柔精神瀕臨崩潰,怕到極致,滿嘴血腥氣,如瘋子般哭喊拍門。
“我認,我都認,我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求求你了,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自始至終,冰冷的廢棄車間裏回蕩著她沙啞崩潰的求救,卻連半道回音都沒有。
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門鎖響動,透入一絲光亮。
蘇芷柔蜷縮在角落裏,模糊睜開眼,原來自己竟被關了整整一夜。
“嫂子,嫂子?”
開門的是廠裏的車間主任。
“廠長陪薇薇去醫院檢查身體了,讓我給你送點水過來。”
他看到蘇芷柔的樣子嚇了一大跳,眼底實在不忍,下定決心道:
“嫂子你病成這樣了,還是先出來,回家去休息吧。廠長那邊我來交代。”
“有什麼事回頭跟廠長好好解釋清楚,你們過兩天就結婚了,早些把誤會說開,我們還等著喝喜酒呢。”
蘇醫生是什麼人,他們這些經常來往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她心地善良又落落大方,有多喜歡陸廠長,人人都看得出來,她絕不會是柳薇薇說的那種人。
蘇芷柔艱難爬起身,卻一頭栽倒在地。
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站起來,走出幽暗無光的廢棄車間,她眼神空洞,啞聲對他說:“謝謝你。”
回家後,蘇芷柔雙手失力輕顫著換下沾上血跡的衣服,看向鏡中的自己。
眼睛慘淡無神,嘴唇幹裂,一張臉更是憔悴蒼白如鬼。
凝神看了許久,忽地,鏡中人扯開嘴角笑了笑。
“蘇芷柔,看看,這就是你死心塌地這三年,換來的結局。”
她笑著笑著,笑出了淚水。
隨後,屋裏的行李被拎起,木門關上時發出極輕的聲響,輕得仿佛不曾有人來過。
半小時後。
醫院外不遠,一輛車離開廠區,駛往省城的方向,揚起一陣灰塵。
陸清塵剛好從醫院出來,蹙眉望向那輛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