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南禹出門看到的就是柳煙程癱軟在樓梯口的場景。
他的心臟狂跳,腳步不由加快。想要將人扶起,卻被夏離白抱住手臂。
“南禹,你忘了你說她之前就裝病拖著你不讓你去接我了嗎?她肯定又是裝病耍你呢。”
夏離白抱著手臂睨著地上的人。
“柳煙程你這手段也太低級了,南禹就是心軟才會被你騙了一次又一次。你在利用他對你的好感,就不怕他討厭你嗎?”
柳煙程早就沒有了反駁的能力,她想用自己最大聲音告訴他們她沒有裝病。
可她太虛弱了,她能發出的最大聲音細弱蚊蠅。
“救救我,我有心臟病,我的藥......”
夏離白的神色微動,看見裴南禹皺眉傾聽的樣子扯了下嘴角。
她大聲的說:“南禹,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挑戒指嗎?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還想給你個驚喜呢。咱們不要讓她打亂計劃好不好?”
裴南禹扶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冷哼一聲抬腳從柳煙程的身邊跨過。
“你裝可憐也沒用,我是不會再上當的。不過看在我明天生日的份上,我允許你再多留一天,等收拾好再搬出去。”
二人十指相扣,冷漠地從柳煙程身邊走過,計劃著接下來去哪裏購物。
柳煙程感受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頹然地放下手臂,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傍晚的夕陽照在了柳煙程的臉上,她被這溫度熱醒,指尖微動,從這場昏厥中清醒過來。
摸著已經結痂的嘴唇,柳煙程苦笑。
“今天又撿回一條命,柳煙程,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運呢?”
她錘了錘自己有些發麻的大腿,慢慢挪到了自己的臥室。裴南禹給了她為他慶生的機會,但是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
在調整好呼吸之後她開始收拾最後的行李。
她和裴南禹過了三年相對富足的日子,但是骨子裏的節儉還是沒有變。她找來了快遞公司,將有孤兒院能用的物品郵寄過去。其他東西統統打包貼上“自行取用”的標誌放到垃圾桶。
她給院長發去消息:“院長,很抱歉這次把你們牽扯進來。這些是我自己購買的生活物品,如果不嫌棄,就給弟弟妹妹們用吧。如果您嫌臟,請直接燒毀,不要退回——柳煙程。”
手機叮咚一響,卻是夏離白發給她的微信。照片裏兩隻手十指緊扣,食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
“這對戒指好看嗎?是南禹親自選的呦。我們應該很快就會結婚,到時候還希望柳醫生賞光。”
她手指輕點屏幕:“祝你們幸福。”
夏離白很快回複:“當然,如果那時候你還活著的話。柳醫生是心外的醫生,怎麼得了心臟病呢?醫者不自醫,還真是可憐呐。不過這是你當小三的報應!”
柳煙程胸口一痛,不是因為詛咒的惡毒,而是她想到夏離白剛回國一周就已經知道她的病情,而裴南禹陪了她三年,竟然還以是自己裝病。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她將他們的聯係方式一一刪除,斷了他們最後的聯係。將左耳的耳釘摘下放回到裴南禹的飾品盒裏,抹去她存在過的痕跡。
最後,她提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關上這承載著她與裴南禹三年戀愛時光的大門,頭也不回。
解怨釋結,更莫相憎。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出租車司機看到柳煙程蒼白臉色和通紅的眼眶有些擔心。
“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改路去醫院?凡事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坎。”
柳煙程抿了抿嘴唇,勉強笑道:“謝謝您,我想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