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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本是世家嫡子,卻被親生父母拋棄,還被迫讓出嫡子之位給庶子。

娘子對我冷若冰霜,一對親生兒子也對我不聞不問。

十八年過去了,我收養的一對雙生女兒已長成亭亭玉立。

一個成了富可敵國的商賈,一個成了朝廷赫赫有名的女將。

庶子卻突然尋上門來,高高在上地施恩道:

“跪下來求求我,我就賞你幾文錢。”

我冷笑一聲,將他扔來的銀錢踢到地上:

“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1.

多年之後,我當初的一雙兒子,一個成了富甲天下的商賈,一個做了朝中顯貴。他又趾高氣揚地來到我麵前:

“當初你自以為清高,什麼都不要,在這窮鄉僻壤獨自過了十幾年,我本想當做從沒你這個人。”

“現如今,隻要你跪下認錯,承認當初都是你的不是,我就帶你回沈府。”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隻覺可笑至極。

他哪來的這般底氣?

沈斯年嘴角帶著輕蔑,上下打量著我:

“你現在是越過越差了,當初在沈府時,好歹還能穿我不要的綢緞,如今身上這粗布衣裳,連乞丐都不如,真是丟盡了我們沈家的臉麵!”

我低頭看著身上這件雖不算精致但幹淨整潔的布衣。

這是我大女兒親手縫製的,其中包含的心意,豈是金銀可以衡量。

我神色坦然,絲毫不覺羞愧,反倒為大女兒的孝心和本事感到自豪。

沈斯年不悅地皺眉:“沈家子孫個個有出息,就你還是個窮光蛋,你不覺得羞恥,反倒覺得光彩。”

“要不是爹娘時常念叨你,你這輩子都見不著我的麵。”

他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仿佛能見到他是天大的恩典。

沈斯年揮手讓下人搬進來幾壇陳年米酒,壇子上蒙了厚厚的灰塵。

粗略一看,這酒怕是放了好幾年了。

屋簷下堆著一摞紙張,是我準備送給村口收破爛的老丈的。

沈斯年瞥了眼那些紙張,輕蔑地笑道:

“聽說你收養了兩個丫頭,我特意給你帶了幾壇好酒。”

我冷笑一聲:“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不必了。”

沈斯年壓根沒聽出我話中的嫌棄,隻當我是死要麵子:

“就憑你撿些破爛,怕是攢到明年也買不起這樣的好酒,我也是為你著想,你何必這般倔強。”

他腦中想象著我的淒慘生活,臉上又露出優越感:“你先給我磕頭認錯,然後老老實實跪在爹娘麵前請罪,我可以考慮讓你收養的兩個丫頭在國子監裏麵尋個好人家。”

說到國子監,我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

那時我剛被沈家尋回,還是個懵懂無知的鄉野小子。

沈斯年主動說要照拂我,提出讓我去國子監讀書。

可我才去了不到七日,就被那些官宦子弟排擠。

隻因沈斯年說我是鄉野村夫,還含糊其辭地說了些私生子,覬覦家產的話。

官宦子弟,最恨的就是外室和私生子。

可我分明才是沈家真正的嫡子。

我解釋了無數遍,可他們卻咬定我撒謊,這事最後鬧到了爹娘跟前。

我本以為他們會替我主持公道,可他們卻道:

“早知你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把你送去國子監就是個錯誤!還不快向各位公子請罪,莫要逼我們撕破臉麵!”

彼時我仍心存幻想,以為父母是受了沈斯年蠱惑。

便強忍屈辱,向那些欺淩我的人請罪。

年少無知的我,不曾料到這不過是開端。

他們見沈家父母不曾護短,便變本加厲地折辱於我,直至我被迫離開國子監方才罷休。

如今,沈斯年又想故伎重演,用同樣的手段來折磨我的孩子。

我冷眼瞧著沈斯年:“這許多年過去,你還是這般不堪。”

“什麼?”

沈斯年眉頭一挑:“你莫不是瘋了?”

他原想我會卑躬屈膝地求他領我回沈府,卻不料我能安然立於此處,還敢出言相諷。

幾壇上好的米酒擺在我麵前,沈斯年趾高氣揚地點燃了一支煙葉:

“如今咱們都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難道你不明白女人嫁個好人家有多重要?就因一時意氣,推拒我的好意,就不怕日後孩子怨你?”

他滿口仁義道德,可我那對雙生子,也未見他教導得多好。

大兒子前些年差點鬧出人命,聽聞花了重金才擺平此事。

小兒子更是流連花叢,終日沉湎酒色。

就連沈斯年自己,也不過是個兩麵三刀之輩。

這等人也配與我談論教養,當真可笑。

見我眼中盡是譏誚,沈斯年卻毫不在意,反倒昂首道:

“沈世安如今是京城首富,一年進賬幾十萬兩銀子,沈世禮更是為朝廷立下大功,官運亨通是板上釘釘的事。”

“你隻消低頭認個錯,你那兩個養女便能跟在他們身後找個還說的過去的小廝嫁了,莫要不識好歹。”

說罷,他昂首闊步地離去,隻留下一張宴會請帖。

是大兒子開設商號的慶賀宴。

我本可推脫不去,畢竟當年他也助紂為虐,逼我離開。

可他到底是我名下之子,我長歎一聲。

我給兩個女兒送去書信,告知她們暫且莫要回家。

若不提前知會一聲,隻怕這對姐妹又要白跑一趟。

她們近日得了幾日休沐,原本說好過些時日回來陪我,可我尚有要事未了,隻得先行告知。

沈斯年留下的米酒,我盡數倒掉。

他敢送我也不敢喝。

2.

剛到沈府門前,就被人攔住去路。

門口的護院換了數茬,早已認不得我:

“你這鄉野村夫,我們沈府豈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來往賓客皆是達官顯貴,錦衣華服。

我一身粗布短衫,確實不似富貴人家。

我不願多言,隻從袖中取出請帖。

護院見了請帖,神色頓變。

他仔細端詳幾眼,突然厲聲喝道:“拿著張假請帖就想混進去?你是想來蹭吃蹭喝,還是打探消息的細作?”

護院使個眼色,立時有人將我團團圍住:“想混進去的宵小我們見得多了,打探消息的細作也抓過不少,休想在我們眼皮底下耍花招!”

身旁過客手中的請帖盡是金絲楮墨,而我這張卻是劣質墨水所書。

想起沈斯年遞帖時那副傲慢模樣,我心下了然。

無非是想看我低聲下氣地求進去罷了。

我偏不如他所願!

“既是假帖,我便告辭了。”

護院本已準備與我理論一番,不料我這般幹脆。

我剛要離去,忽聞身後有人喝道:

“且慢!”

回首望去,正是我那對好爹娘。

父親冷聲道:“離家多年,竟是愈發不成器!連自家請帖都認不得了!”

我冷笑一聲,沈家請帖雖說獨特,但我從未得見,他們也不曾示我。

昔日娘子立於父親身側,柔聲道:“他在鄉野久居,早已忘了沈家規矩,父親莫要動怒。”

此言一出,連一直不發一語的母親也怒道:“本想給你些教訓,讓你知錯,你倒好,轉身就要離去,可還將我們這對爹娘放在眼裏!”

我望著勃然大怒的父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當初我初回沈家,他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嫡親骨肉,許諾要將一切都交予我。

可沈斯年一開口,眾人便深信不疑。

就連我自幼相識的青梅竹馬顧婉柔,也不知何故與沈斯年走到了一起。

我憤怒質問,顧婉柔卻道:

“從前我不過是可憐你才與你相處,直到遇見乾坤,我才明白何為真心。”

沈斯年在父母麵前裝出一副可憐模樣:“弟弟才是你們的親生骨肉,我不過是個無血緣關係的外人,若你們應允我與笑笑的婚事,我便離開沈府!”

可後來,沈斯年非但沒有離開沈府,還挑撥離間我的兩個兒子。

這場鬧劇中我才是最無辜的人,可父母卻要我息事寧人,還語重心長的說:

“我們沈家不能出這等醜聞,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日後我們為你另覓良緣。”

顧婉柔也舉手向天道:“是我對不住你在先,定當補償於你。”

那些曾經滿麵愧色的親人,如今卻是一臉厭惡地瞪著我。

仿佛我才是那個攪亂家宅的禍首。

3.

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突然在我們麵前停下,眾人皆驚歎不已。

“這可是西域進貢的千裏馬拉的馬車,整個大燕朝廷也隻有一輛!”

“光是有錢可不成,還得有權勢才能弄到手!”

車簾掀開,穿著錦緞長袍的沈世安邁步而下。

見我被攔在門外,他冷笑一聲:

“爹,見我兄弟二人如今飛黃騰達,你倒是來得快。”

隨後他走到沈斯年麵前,將馬鞭遞上:

“這馬車是我與弟弟為叔父備下的,這些年承蒙叔父撫養之恩,理應報答。”

來往賓客看在眼裏,哪有不明白的。

棄親生父親於不顧,反倒對無血緣的叔父如此孝順。

卻無人為我說半句公道話。

隻因我當初離府時,父母怕我在外麵宣揚家醜。

率先找來說書人,說我沉迷賭博尋歡,為了外室拋妻棄子。

世人眼中,我就是個無可救藥的負心漢。

我看著沈世安,不得不承認。

他隻用兩年時間,就把一間小鋪子,經營成年利潤數萬兩銀子的大商號,的確很有本事。

但他空有本事,腦子卻糊塗至極。

沈斯年從來都是把他當作對付我的棋子,何曾真心待他如子?

見我不曾上前巴結,沈世安立即變了臉色:

“當初是你拋棄了我和娘親,如今就算你跪地求饒,我也絕不會原諒你!”

聽他這般說,我不禁冷笑。

我離開沈府時,沈世安已經十二歲,早就懂事了。

他心知肚明,是顧婉柔背信棄義。

也清楚明白,我才是沈家嫡係血脈。

他更知道,我不過是被蒙在鼓裏的可憐人。

隻因我不願包容他娘親的不檢點,沈世安和他的弟弟沈世禮,便將我視作不仁不義之徒。

想到此處,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既是如此厭惡,我這便告辭。”

此話一出,沈世安神色突變。

4.

直至一隊威武的儀仗入場,身著官服的沈世禮從轎中走下。

沈世安這才冷聲道:“若非弟弟念及舊情,我早命人將你轟走了!”

我心中一震,沈世禮往日對我可是恨之入骨。

如何會念及舊情?

“許久不見,父親。”

轉頭看去,沈世禮麵帶笑意,眼中卻寒意逼人。

他笑道:“雖說當年你拋下我們母子,但到底給了我們性命,怎能連杯茶都不讓你喝就趕你走?”

他吩咐下人將我迎進去,眾賓客紛紛讚歎:

“這位小公子昔日可是桀驁不馴,如今竟能寬宏大量,連這般狠心的父親都肯原諒。”

“這可不是原諒,是胸襟廣闊,不願計較!”

我懶得理會眾人議論,打量著滿堂的奢華裝飾。

沈世禮得意洋洋:

“這些年,我與兄長齊心協力,沈家在我們掌管下,蒸蒸日上。”

“全賴叔父教導有方,否則哪有今日光景。”

我的父母看著沈世禮,滿麵欣慰:“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沈斯年也是一臉得意:“都是你們兄弟本事,我不過略盡綿力。”

顧婉柔依偎在沈斯年身旁,掩口輕笑。

他們一家和樂融融,唯獨我形單影隻。

可我卻並不覺得難過,反倒輕鬆自在。

我此番歸來,原本就另有目的。

我無意觀看這虛偽的一家親,端起酒盞淺飲,正欲獨自尋個僻靜處。

不想沈世安忽然拉住我:

“爹,你怎還是這般貪杯?”

沈世禮立即接話:“當年他醉酒後對祖父祖母大打出手,如今又飲酒,怕是要再鬧出什麼事端。”

被沈斯年和顧婉柔攙扶著的父親聞言勃然大怒,重重地用拐杖敲擊地麵:

“你這個孽子!我不是說過再也不許你沾酒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5.

那年,沈斯年端了一碗不知摻了什麼的湯藥給我,謊稱是母親親手熬煮的補湯。

我信以為真,飲下後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父親被我打得遍體鱗傷,就連母親也被我一腳踹進了池塘。

我百口莫辯,隻能不住認錯。

父親二話不說就把我送去了軍營,說要讓我好好磨礪品性。

我在軍營中度過了三個月,每晚都不敢合眼。

稍有睡意便會挨上重拳。

回府後,父親還笑著說:

“還是乾坤的主意好,你這等頑劣之徒就該去軍營好好管教。”

我怒火中燒,提著包袱便要走,卻不料撞見顧婉柔與沈斯年在我的房中私會。

後來,我憤然離開沈府,成了眾人口中拋妻棄子的薄情人。

沈斯年也想起往事,假意開口道:

“往事已過,那些難堪事我也不再記掛,父親您別動怒了。”

他這一勸,老爺子更是怒指著我:

“休要多言!你這個混賬,今日必須跪地請罪,向我們認錯!”

我直視著盛怒的父親,挺直脊背:“我並無過錯!”

他氣得險些背過氣去。

沈斯年連忙替他順氣,轉頭對著護院怒喝:

“還愣著作甚!把這小子按住!讓他認錯!”

幾名護院立刻上前,準備將我摁倒在地。

6.

“老爺夫人!不好了!門外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說是朝廷來人,特來為沈公子撐腰!”

眾人頓時一愣,異口同聲道:

“什麼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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