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錯愕。
童童是早產兒,身體打小就比同齡人虛弱,走路都費勁,所以需要喝中藥調理。
為了他能跟正常孩子一樣成長,費心又費力。
可這個卻成了他恨我的理由。
我滿眼痛苦看著昔日疼愛的兒子,紅了眼,“知道了,我以後都不會管你了,也不會逼你喝中藥了。”
“你說謊!我昨天還看見你熬了中藥,還把中藥裝袋了!你現在立刻把那些藥都倒掉!”童童皺著眉瞪著我,語氣滿是怒意。
我沒說話,從冰箱拿出那些中藥,一袋袋全都倒了個幹淨。
本來我還怕等我死後沒人給他熬中藥就想先幫他熬好,可現在看來,確實是我多此一舉了。
看我倒幹淨中藥,童童瞬間喜笑顏開,將我的藥往我身上一砸就跑去著阮茹雪了。
我實在疼痛難忍,連忙撿起藥品將藥吞了下去。
吃了藥後我緩了過來,看著手上的鮮血,又看了看外麵其樂融融的幾人,轉身晃晃悠悠進了廁所,獨自清理身上的血跡。
等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我發現陳忘州已經回來了。
幾人正約定要去外麵吃飯。
陳忘州看著我慘白的臉,還有我臉上的巴掌印愣了幾秒。
“如意,你......這是怎麼了?”
我爸冷掃了我一眼,聲音冷了下來,“她欺負了茹雪,我剛剛教訓了她一下,讓她長長記性,不然她鄉下人的那副野蠻性子收不住!”
我媽也在一旁附和,“還不快去把你身上那件破爛衣服換下來,穿那種雜牌出去吃飯,丟的是我們阮家的臉,早知道你這麼多年都不學好,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回家。”
他們的話像刀一樣狠狠紮在我心口上。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我就是野蠻的鄉下人。”我紅著眼盯著我的親生父母,眼淚控製不住往下滑。
我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情緒也越來越難以控製了。
陳忘州看我這樣,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上前握住我的胳膊,可握上的那一刻,他愣了幾秒。
“如意,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他滿臉震驚盯著我。
“瘦一點又不會死,小州,你趕緊去開車,茹雪都瘦了,我這次來一定帶她好好吃一頓。”我媽摸了摸阮茹雪的臉,眼神裏滿是寵溺。
陳忘州看了我一眼,但也沒多問,轉身去開了車。
他們的家庭聚會我沒去,轉身去了工作室工作。
之後我沒再跟他們說過一句話,也沒再管過他們的事,一心一意投入在工作中。
大橋建造因此提前了半個月完成。
看著意州大橋完成,我瞬間紅了眼眶,在立橋名的時候,工人本來要刻‘意州’兩個字,可我讓他改成了‘忘州’。
這座橋是陳忘州爸爸出資完成的,他一聽到是用自己名字命名毫不猶豫同意了。
跟大橋拍了照片後,我徑直回了家。
我將近三天沒回家,可一進門卻發現陳忘州跟阮茹雪光著身體躺在我的床上。
兩人相擁而眠,看著異常甜蜜。
我腳步一頓,手緩緩從門把手脫落,轉身走出了別墅。
這次我什麼也沒帶,獨自一人離開了我住了十年的家。